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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瀠宵殿裡,暮肆天望着手中的字條淺笑,炯炯有神的眼裡沁着無奈與擔憂,但更多的卻是寵溺。
一旁的宮人都會心地使眼色:“皇上這麼高興,是十七王爺來消息了麼?”
合上字條,暮肆天舒口氣,疲憊地揉揉眉心:“是啊,這小子,心都野了,這麼久纔給朕來了點消息!”連語氣裡,也是滿滿的笑意。
宮人也在一邊淺笑:“十七王爺雖才絕經驚世,可到底也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有些孩子心性也是好事啊。”
暮肆天佯怒道:“紈敘,你跟着朕怎麼說也有三十多年了,怎麼淨替那小子說好話?”
“皇上,老奴說的可是實話,再者言,您最喜愛的,不就是十七王爺麼?”
聽到這,暮肆天斂了笑意,搖頭嘆息:“論才華、城府、心機、手段、能力、相貌、氣質,軌殤的確是萬里挑一,千年難遇的絕才,可他惟獨少了一樣,那是身爲帝王必須有的東西——野心!沒有野心,朕如何放心得下啊。”
十七王爺暮軌殤,的確如暮肆天所說,沒有絲毫野心。若他有,這天下早是他囊中之物,哪還輪得到大將軍安涉歧、四王爺暮耐沂在那白日做夢?這……也是暮肆天不放心將皇位交到他手中的唯一原因。
沒有野心,如何稱霸天下?安於現狀這種想法,根本不適合暮軌殤!
年邁的宮人仍舊笑着:“皇上憂心了,十七王爺他啊……還是過於心軟了。雖說王爺他是以冷血無情立於朝堂之上,可那雙眼睛裡啊……”
“不說這個了。”暮肆天有些煩躁地揮揮手:“朕這一生,若說有何遺憾,便是對軌殤他娘……軌殤這孩子,和她……太像了。”
“陛下節哀啊,若辰瀟公主她泉下有知,必定會感到欣慰的。”宮人如此說着,卻也不禁回想起了辰瀟公主的模樣。辰瀟公主傾國絕城,怎奈得是個早死的命,十七王爺那眉眼間,只能看出些許他孃的影子,較之絕色,還是十七王爺更勝一幬。只是不知道,十七王爺的爹……到底是誰。
樓鑰紫略略翻了翻炙炎命人快馬送來的損失清單,依舊是雷打不動的優雅閒適,絲毫不見其慌亂之色。
“還好,損失比我預計的要小。”低頭抿口茶,根本沒將桌上那些大得嚇人的數字放在眼裡:“只是這種程度而已,你們怎麼就像天塌下來一樣?”說着還特意瞥了聹煙一眼。
聹菸嘴角抽搐:“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將“只是”與“而已”二詞咬得極重,秀美的面上青筋直跳。
“是啊。”彷彿沒發現她的異常般,樓鑰紫還點點頭:“不就相當於我避紫山莊四個月的收入麼,我還負擔得起。”將屋中另外四人發黑的臉色一併無視掉,接着說道:“我還以爲那個宇文垣源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還不如我當年!”
最後一句話出去,那五人都沉默了,很有默契地擡頭,但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猜測出他們的想法——無語問青天。
誰敢和他樓鑰紫比?誰能像他一樣在短短十年裡就手控三大國之一的離國經濟脈絡?且不說這,一個八歲的孩子連外衣都沒穿,便離家在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更枉論成爲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了。所以,樓鑰紫已是這天下間人盡皆知的奇蹟,是無人可以匹及的神話。
“我給了他一年的時間,他才奪了我四個月的收入?虧他還是燎國商界之首呢!切~連炙炎都不如。”樓鑰紫繼續自言自語:“炙炎也是,我都和他打過招呼了,叫他把我在燎國的產業收入盈利放低點,怎麼還是這麼高啊,要是再低個一半的話,宇文垣源應該能破掉避紫山莊六個月的收入吧……恩,應該可以的。”
樓鑰紫在這邊說得起勁,另外五個人在那邊越聽越無力。
莊主,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