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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當樓鑰紫再回想起這一幕,不禁感嘆命途多絆。在看似正確的時候,偏偏遇上了錯誤的人。倘若,那時……他問爹爹可願與他一同走下去時,爹爹給了他答案,那麼,以後,或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吧……
“在下寰轅,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年輕男子跳下馬車,英俊的面容在陽光下更顯其特有的魅力。
“你在問我?”樓鑰紫環視一圈,確定沒自做多情。
男子含笑:“沒錯。”
“哦~”打開摺扇,好一派風流姿態,全然沒了方纔的淡漠神情,溫和柔軟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在下姓樓,字承影。”意外的,樓鑰紫竟報出了自己的字,而對名閉口不提。
“樓承影?好名字!”寰轅展露出與樓鑰紫如出一轍的微笑,看得聹煙暗自咒罵:一個狐狸就夠了,這下倒好,湊了個一雙!
“好在何處?”狹長的眸子裡盈着柔光,璀璨而溫暖,極令人嚮往的東西。
對於樓鑰紫不着痕跡的刁難,寰轅不曾露出半分惱色,像極了混跡商場多年的某人:“古曰:‘蛟分承影,雁落忘歸。’公子人如其名,精緻優雅至極,可該有的鋒芒,卻是絲毫沒落下。”
聞言,樓鑰紫挑挑眉,不置可否。
站在一旁被忽視許久的二撥強盜頭子陰沉下臉:“樓承影是吧?”
眸子一睨,暗中的威脅顯而易見,他就不信這個強盜頭子沒去調查過他!倘若他多嘴說錯一個字,那他樓鑰紫絕不會手軟!
倒不是他故意想隱瞞自己的身份,而是純粹的好玩。難得給他遇到了個有趣的人,怎麼也不能嚇跑了人家……
復而一個淺笑,恍若方纔的威脅全然不存在般:“正是不才在下。”
“…………”強盜頭子嘴角好似有些抽搐……前後變化真大……“那麼就……”
“在下有個疑問,不知諸位能否爲在下解惑?”不等強盜頭子說完話,寰轅倒是先出聲發問。明亮的英眸一瞥全場,自然是沒漏下與他有相同遭遇的另一輛馬車,勾起脣角,淺笑暖人:“請問,這是……在打劫麼?”
“…………”全場肅靜。
聹煙一副“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的表情,翻了個白眼正準備繼續看戲,忽然馬車一輕,好似……失了什麼。
樓鑰紫閉了閉眼,廣袖下修長的手緊握成拳,關節隱隱泛白,仿若在剋制什麼激烈情緒般。而那精緻絕豔的面上,不曾透露出分毫異常。
爹爹……
“樓公子?”
耳邊傳來一聲略帶疑惑與關懷的呼喚,樓鑰紫睜開眼,不意外地看見那張俊朗的面,虛浮一笑:“你看見什麼,就是什麼咯。”
但是,看見的,不等於真實。就好似……問出的,都不一定會得到答案。
“這樣啊……”寰轅煞是正經地點點頭:“你們還真有心,這麼百來號人居然選在這兒聚會。”
“…………”再次肅靜。
聹煙有些懷疑這人是裝傻還是其他什麼,明明是在打劫好不?怎麼會讓他看成聚會???
強盜頭子徹底黑了臉,不禁不顧形象地暴出髒口:“TNND,還跟你們羅嗦什麼,上!”最後一字,說得兇惡狠毒。
樓鑰紫眯了眼,動也不動,如同時間在他那早已靜止了般,白皙的掌心滲出點點鮮紅,滴落在腳底枯黃的葉子上。
原來……幸福,如此遙不可及。前一秒還在身邊,下一秒卻已離了去。
是他要求的太多了麼?還是……他根本就得不到?
就連一絲一毫的希望,都漸漸遠去。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單薄的身形在此刻愈發顯得孤單落寞起來,是他……不配擁有麼?還是……
第一次那麼地渴望得到那樣東西,卻在嘗試了無數次後,依然隔着千山萬水。
爹爹……
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
…………
樓鑰紫回過神時,周圍已經沒了強盜的影子,只餘那俊朗挺拔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明亮的笑顏奪目而耀眼:“我們,結伴同行,可好?”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詭邪避紫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