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凌輕輕一笑,不以爲意,“那又如何?”
我緘口不言,又或者說我不知如何接話,便走進洗手間洗漱一番。
他走了過來,悠然靠在門框上,雙手環抱,“我昏迷那幾天,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啓銘告訴我,你被抓進監獄,後來又不知何故無罪釋放……”
擦臉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我看了一眼他,慢慢地說道:“你入院的第二天早,我回到公寓,就見警察從我家中擡出周小羣的屍體,警察懷疑是我殺了周小羣,所以逮捕了我……”
“周小羣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你家裡?”沈仲凌微蹙眉頭,若有所思道,“我記得那晚,並沒有任何人進來過啊!”
掛好毛巾,我從沈仲凌面前走出洗手間,“你忘了伍以薇嗎?是她殺死了周小羣,栽贓嫁禍,想置我於死地!”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又危險的動物!”我倒了一杯水喝,沈仲凌感嘆道。
我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可你們男人,還不是喜歡這類型的女人,越是危險的,越覺得刺激,說女人,其實最犯賤的還是你們這種男人……”
“你可別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我就是一個例外,我喜歡像你這種有點神經質的女人!”沈仲凌一臉壞笑,嘿嘿說道。
“你說誰神經?”一腳踢向他的小腿,痛得他呲牙咧嘴,緊皺眉頭,我沒好氣地瞪視他道,“你才神經呢!”
端着水走進客廳,正當我要坐下的時候,只見沈仲凌捂着胸口一臉痛苦,彎着腰蹲在地上,我趕緊走了過去,“你,你怎麼了?剛纔我不是故意踢你的……”
“啊,痛,胸口好痛!”沈仲凌倒在地上,身體蜷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我快喘不上氣來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嚇得我手足無措,“沈仲凌,你不要嚇我,電電話,打電話……”
沈仲凌一把拉住我,胸前劇烈起伏,痛苦道:“我呼吸好睏難,好難受,幫幫我……”
“我怎麼幫你,你說,我該怎麼做!”我完全是嚇到了,我真怕他會出事,他替我捱了一刀,我沒好好謝他,還踢了他一腳,我真該死!
“我需要人工呼吸,快,快……”
人工呼吸!
我也沒多想,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擡他的下巴,他張開嘴巴,我低下頭,口對口吹氣,一邊吹氣一邊焦急地說道:“你千萬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滑膩的舌頭伸進我的嘴裡,我皺了一下眉頭,感覺有點不對勁,擡起頭一看,只見沈仲凌閉着雙眼,嘴角微勾,一副享受的樣子,我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一腔怒火,我掄起手扇了沈仲凌一巴掌,沈仲凌猛然睜開雙眼看着我,“你幹嗎打我?”
“你還好意思問,你這個混蛋,居然敢騙我,說什麼胸口疼,呼吸困難,需要人工呼吸,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氣得向他抓去。
他準確無誤一把抓住我雙手,長腿勾住我的腰,一個翻身,天旋地轉,他在上,我在上,他壓着我勾脣邪笑道:“你現在才知道,也不算太笨!”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他鉗制住我雙手置兩邊,我奮力掙扎,但無濟於事,我是又氣又急又羞。
他看着我,眸底一片溫柔,觸及到他的眼神,我心跳加快,一時忘了掙扎,曖昧的氣息在我們之間瀰漫開來,彼此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那溫柔的目光落在我的嘴脣上,緩緩落下,我本能偏開臉,但我沒有,繼而柔軟的嘴脣貼在我脣上,雜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沁入我鼻間。
我不由瞪大雙眼,腦際一片空白,全身仿若通電一般,酥酥麻麻!
他輕咬着我的脣瓣,撬開我的牙齒,滑膩的舌頭溜進我的嘴裡,我回過神對上他那雙迷離的眼眸,原有的理智化作一團迷霧,一點點地陷了進去……
大手如魚一般遊走在我身體,一手覆蓋住我的胸部,我抓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這樣子,可他不但沒有,更大膽地撩起我的衣服……
可就在這個時候,向柔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臉慘白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嚇得我一把推開沈仲凌,慌忙地坐了起來,移到一邊。
沈仲凌看到我如此大的反應,先是一驚,隨後伸手摸我,我一手打開,他只好收回,眼裡滿是歉意道:“對不起,是我有點急了,沒顧及到你的感受!”
“不,不是你的問題!”我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沈仲凌身後的向柔,她目光狠厲,我立即收回視線,慌忙地捊了捊垂落下來的髮絲。
沈仲凌想扶我起來,但我拒絕了,看到向柔一直在,我趕緊跑進臥室裡,“啪”的關上房門,皺着眉頭坐到梳妝檯前,一擡頭,驚愕地看到出現在鏡子裡站在我身後的向柔。
嚇得我猛然轉過頭,什麼也沒有。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我再次被嚇到,門外響來沈仲凌的聲音:“顧念,我先回去了,有時間我再來找你!”
我沒有迴應他,門外響起關門聲,我這才走出臥室,環顧四周,客廳一片空蕩,他真得走了,心裡莫名一陣空落,甚至還有點煩亂!
我不得不承認,我從對他有好感到喜歡直至愛上他,只是嘴巴不說而已。
但,愛上他,是對還是錯呢?
又或者,正如許美娜所說的那樣,我和他根本不適合,何況向柔還沒死,只是變成了一個植物人,如果有一天,靈魂迴歸肉體,她醒了呢?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就算她永遠不醒,我和他在一起,她也會像剛纔樣,直勾勾地盯着我們……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愛上一個人,是一件快樂又痛苦的事情!”
客廳裡響起陸青峰的聲音,我四下尋找,只見陸青峰一身西裝,粉面油頭,倚靠在門上,臀部翹起,姿態撩人……
看着他,我微微一驚,“你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家裡的?”
“十分鐘之前吧!”陸青峰拿出指甲刀,一邊磨他的指甲一邊道。
我一愣,“那也就是說,你什麼都看到了?”
“嗯!”他回答得雲淡風輕,我一陣窘態,他擡眸看着我說,“女人,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找個男人嫁了,可別把自己的身體憋壞了……”
我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給我開起了黃段子,他還真不把我當外人看,什麼都說。
陸青峰拿出鏡子,照着自己那張粉臉,“我也該找個男人了,沒男人,臉色都變差了,皮膚也是……”
雞皮疙瘩落了一地,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就趕緊去找男人,別在這裡煩我!”
陸青峰露出一抹微笑,“祝你好運哦!”說完他便消失不見。
陸青峰剛走不久,手機響了起來,是沈仲凌打來的,我猶豫片刻,在想接呢還不接,但最終我還是接了,他沒說什麼,只叫我明天記得回公司上班,別再遲到了。
掛了之後,我沉靜了許久,在家裡閒得發慌,便到小區裡瞎逛,擡頭望着面前這座公寓,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
目光掃過樓層,一個身着黑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正站在樓頂上直直地往下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