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下雪,老李的車開得並不快,而且剎車及時,就算真的撞上人,也不會撞出這種大出血。
薛淼淼正觀察着,只見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抽搐起來,一口血噴在鍾浩天的腳邊,然後倒在地上,再無反應。
鍾浩天只是眉峰抖了一下,高屋建瓴地看着,目光寡淡得很,並沒有被這大出血嚇住。
但老李不淡定了,“怎麼會這樣?二少,是他衝出來往咱們車上撞的,而且我車速那麼慢,不可能撞這麼嚴重。”
老李是老實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自然無法冷靜,已經開始用手機打急救電話。
“把電話收起來。”鍾浩天突然冷冷地發音,凜然將雙手插入褲袋,轉身往回走。“死不了,李叔開車。”
“二少……人大出血了。”老李不肯走,爲難地站在原地。
而鍾浩天已經大步回了車上。
“二少……”
“李叔叔,放心吧,他死不了。”
薛淼淼癟癟嘴,搶過了老李手裡的手機,快速鑽回車內,還忍不住往地上暈死過去的人踹了一腳。
“這麼冷的天兒,有種你在地上躺一晚上,凍死你個演戲的。”
“薛小姐……”
老李惶然,頻頻看那被撞的人,最終還是回了車內,驅車離開。
待那車離開之後,躺在血泊裡的人這才緩緩爬起來。
“媽的,居然就這麼走了,有錢人還這麼摳門,以爲老子是這麼好打發的,哼,看老子這次不訛個百八十萬!”
不遠處的綠化樹後面,跑出來一個小鬼頭,將手機遞給男人。
“爸,視頻我已經拍好了。”
“很好,這一單幹了咱爺倆就發了,車是豪車,人也穿得人摸狗樣的,咱爺倆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
薛淼淼覺得頭陣陣的痛,擡手按了按,老半天才勉強睜開眼。
昨晚溫度低,在遊樂場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成功凍成狗之後感冒了。
她支起身,大大打了一個噴嚏,連忙扯過牀頭的紙巾堵住兩行清鼻涕。
大牀上,又只有她一個人,昨晚明明和鍾浩天一起休息的。
薛淼淼快速翻身下牀,去檢查窗戶和門上的符咒,都還在,應該是不會有問題。
昨晚回公寓之後她有問鍾浩天關於石棺裡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對自己白天和晚上的變化也不清楚,還說是她編故事。
他鐘二少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薛淼淼本來還想跟他坦白自己能見鬼的事情,想想還是算了,她隨口說了一句女鬼將軍附身的事情都被他瞪了,警告他不準相信那些牛鬼蛇神。
看他態度那麼堅決,她也沒繼續說,只是默默地把陳涓給的符咒翻出來,貼在幾個重要的位置。
打開主臥門,瓜子屁顛兒貼到她腳邊。
“怎麼了?有事兒求我?”薛淼淼咂咂嘴,將小傢伙從地上揪起來,平時傲嬌得緊的貴婦瓜子今天雙目含春,盪漾不已,還不是因爲樓下的鄰居新買了一隻貓,昨晚兩人嘶鳴傳情了一晚上,以爲她不知道?
“咳咳。”薛淼淼假正經地清了清嗓子,“我說瓜子啊,女孩子要矜持,上趕着去會被男孩子嫌棄不被重視的,可懂?”
喵~
瓜子嘲諷地叫了一聲兒,其他人都有資格說這話,你這小婊砸纔沒有呢,老婊砸不就是被你一哭二鬧三上吊追到手的嗎?女追男隔層紗,以爲它不知道。
薛淼淼被那鄙視的小眼神兒戳傷,喟嘆一聲,將瓜子扔回地上,“行,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放你出去,到時候受了情傷可別回來找娘哭。”
喵~
瓜子春光滿面地往門處跑去了。
找遍了公寓沒找到鍾浩天,薛淼淼知道,又出事兒了,陳涓的道行不夠,符咒擋不住那女將軍,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還是說等晚上問問女將軍的夙願到底是什麼,幫她完成讓她儘快滾?
不過薛淼淼也沒昨天着急,煮了餃子當早餐,正吃着,馮韻的電話就來了。
“喂,韻姐,新年快樂,淼淼給你拜年啦。”昨天事兒多,沒想到人家先給她打電話,薛淼淼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淼淼,你現在在哪裡?微博都鬧翻天了!”
“什麼意思?”汪姓男歌手上頭條了?
“你現在馬上去看,你和二哥現在是熱搜第一,浩已經打電話通知二哥了,我通知你,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薛淼淼怔忪,繼續吃着餃子,心想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難不成是全國都知道她和鍾浩天的關係,鍾浩天那些女粉絲鬧着要自殺?
“不對呀,韻姐,你剛剛的稱呼有貓膩啊~你叫三哥叫浩~你們有情況啊……”
“哎呀,我難得和你說這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先掛了啊。”
馮韻匆匆掛斷了電話,嬌白的臉紅得透透的。
她放下手機,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裡面瘋狂的跳動。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虛幻,不是夢境,她和劉浩,真的酒後亂xing了。
空氣中,還漂浮着醉人的酒味,混合着她和他昨晚膠合的味道,撩得人心尖兒發癢。
她一低頭,便看到一條黑色的四角褲在枕頭旁邊,和枕頭一黑一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刺激得她腦中白光四射,更是提醒她昨晚的瘋狂和荒唐。
但她並未因此而鬱悶,反而是雀躍的。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恭謹的敲門聲。
馮韻猛的慌亂,連忙低頭整理衣裳和髮型,尷尬地去開門。
劉浩站在門口,胸膛上下起伏着,喉結也不安地上下滾動,特麼出警抓殺人犯都沒這麼緊張,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該死,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平時面對生死也無所畏懼的劉大警官,此時緊張得恨不得撞牆。
馮韻開門。
兩個緊張的人四目相對,那目光碰觸了一下,便倉促避開,兩個人皆是向後退了一步。
空氣凝結,兩個人張了張嘴,俱是喊不出以往的稱呼,只是乾站着。
“視頻的事情,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二哥了,以二哥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劉浩硬着嗓子說。
“我也告訴淼淼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馮韻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