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炎爵過去之後問守在外面的小護士。
“等着鍾先生過來,鐘太太還在堅持。”
醫生已經判定薛淼淼是沒得活了,但薛淼淼的氣遲遲沒斷,只能說是在等人。
彌留之際迴光返照,可以這麼理解。
“那我再進去看看。”
炎爵不由分說推門而入。
薛淼淼還躺在之前的急救臺上,沒有鍾浩天的批准,沒人敢挪動她半分。即使她真的斷氣了,沒有鍾浩天的命令也不能隨便動的。
鍾二少的脾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薛淼淼掀開了眼簾。
時間雖然過去這麼長一段,但她的氣息還是原來那些,並未削減,刺痛感也是一陣一陣的,反倒沒有之前那般猛烈了。
她知道她死不了,所以很溫順地躺着。
倒是炎爵,跟着他進急救室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他怎麼沾上了那麼不乾淨的東西。
炎爵看她皺眉,還以爲是病痛讓她不舒服,關切地過去詢問,“還好吧,鍾浩天那個男人怎麼還沒來,他怎麼可以做到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受苦。”
說完這話,心裡竟不期然滑過龍姿言顫抖的身板。
略微彆扭。
薛淼淼眯着眼,睫毛直顫,死死地盯着站在炎爵身後的男鬼。
照理說活動的鬼不會隨便纏人,能纏的,也是那種陽壽快要到的人,正常的男人陽氣足,鬼也是欺身不了。
而此時炎爵被纏着,而且還貼得那麼近,根本沒有畏懼的意思。
難不成炎爵的陽壽快要結束了?
薛淼淼貝齒扣脣,憂心忡忡地看着炎爵,她現在體力有限,也沒辦法把那隻囂張的男鬼驅走,但她又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炎爵出事。
那隻男鬼一看心眼兒就壞,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炎爵,你過來。”
她讓炎爵過去。
炎爵很聽話地靠過去,到保留着一些小距離。
薛淼淼虛弱地伸出手去,也擡不高,象徵性地對他伸出手。
炎爵會意,猶豫了數秒才探出自己的手將她汗溼的手拿過去握住。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做,需要我幫忙。”
她眨眼睛,算是肯定回答,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出幾個字,“炎爵,你身後有鬼。”
炎爵一怔。
薛淼淼能看見鬼,那是他老早就知道的事情,回頭左右看了看,但什麼都沒有看見。只是兩邊肩膀重得不行。
剛纔從龍姿言的病房出來就有這感覺,原來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他倒是不很怕,還很鎮定地站着,拿着薛淼淼的手。
“沒事,他要是能傷我早傷我了,估計也是奈何不了我。你現在這身體狀況也沒辦法弄符紙什麼的,就別擔心我了,我不會有事。”
薛淼淼看着那鬼。
男鬼雙手均是搭在炎爵的肩膀上,整個從後背緊緊地貼着炎爵,這麼近的距離,可不是陽氣旺盛的男人可以實現的。
所以她才很擔心。
“別擔心,又不是第
一次了,我記得又一次我帶你和薛包子看電影,在電影院不是還遇到過嗎?還不是沒事。再說鬼都怕你,我現在就在你跟前,更不會有事。”
那是平時!
薛淼淼在心裡反駁,平時她擡擡胳膊都能把小鬼嚇跑,但現在她躺着,身體還受了傷,跟不用不上任何力氣,唯一有用的,恐怕就是她這一身的血了。
偏偏炎爵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她動了動手,費力地擡起,“炎爵,現在情況特殊,你聽我的,那邊有針頭,你拿過來把我的手指戳破弄點血出來,能把鬼趕走。”
“你都這樣了還想着放血呢,薛淼淼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炎爵罵她,抓緊了她的手,生怕她像以前一樣一着急就把手放嘴裡咬破。
薛淼淼確實也是着急,但她現在使不上力,連咬破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她要能自己弄破,剛纔就不對他伸手去了。
“炎爵,我是做這行的,你就聽我的不行嗎?”
這男人怎麼這麼死心眼。
“不行。”
炎爵反而將她兩隻手都給扣起來了,不讓她亂折騰。
薛淼淼現在特別無語,看到貼在炎爵背後的男鬼對她吐舌頭,挑起了勝利的微笑。
她咬牙,恨不得放血將其趕走。
“哼,你現在奈何不了我。”
男鬼極其囂張地挑釁薛淼淼,還用手去戳她的大腿。
薛淼淼滿頭黑線,“等姑奶奶好了,分分鐘讓你魂飛魄散,你給姑奶奶等着。”
炎爵覺得肩上的力道鬆了,旋即就聽到薛淼淼的話,明白了什麼。
“那鬼到你身上去了?他不會壓着你吧?”
“他現在還沒膽子壓着我,倒是你……”
男鬼猥瑣地笑起來,縱身往炎爵的背上跳去。
炎爵整個人身子一躬,明顯感覺到背上有重物壓着,瞬間直不起腰來。
他不免咳嗽了兩聲。
“太囂張了。”
薛淼淼虛浮道。
男鬼心安理得地趴在炎爵的背上,“你現在又對付不了我,呵呵,你倒是來對付我呀。”
平生就受不了這股囂張勁兒的人,囂張的鬼更是受不了,薛淼淼冷不丁想起了幾年前的色鬼白邪,心下喟然,抿了脣。
她現在確實是沒力量對付眼前這隻男鬼。
炎爵被壓得直不起腰,但不想讓薛淼淼擔心,還裝作一副能撐住的樣子。
薛淼淼沒好氣地搖頭,費力將手伸過去,“用我的血,一滴就能讓他滾蛋,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太死心眼就是蠢。”
“我就算蠢也不用你的血。”
炎爵很堅持,反而向後退了幾步,故意離她的牀遠一些,生怕男鬼藉機欺負薛淼淼。
薛淼淼特別無語,但她不明白,這男鬼怎麼可以如此對炎爵肆無忌憚。
糾結着,她還是輕飄飄地問出聲,“你爲什麼可以纏他那麼緊?難道是他陽壽快到了?不可能吧?”
“你管我,我爲什麼要和你說,你又不是什麼好人。”男鬼反駁。
“……”薛淼淼磨牙,真是恨不得馬上跳起來將他撕得粉碎,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