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浮村確實是個人口稠密的大村子,我按照蔡元的指點,從位於村口的蔡家徒步向貼近大山的村裡行去,竟然好幾次被繞來繞去橫豎‘交’叉的街道‘弄’得有點暈頭轉向,沿途問了好幾次路才走到了我要去的地方,這一路上居然用了四十多分鐘!
那是一座很破舊的院落,兩間用茅草搭起的低矮房子,院子裡也雜‘亂’無章,好像荒廢了很久一樣。
我站在大‘門’口,大聲喊了幾聲:“家裡有人嗎?”可是,隔了好久也沒有聽到有人回聲,更沒有人走出來。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的推開半掩着的柴‘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院子裡滿是家禽拉的糞便,幾乎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我一邊暗自搖頭一邊想着早晨蔡元聽到我打聽的這個人時說話的表情!
“你問她幹什麼?”蔡元臉上‘露’出一陣訝異的表情,說:“她可是一塊荒料,懶得出奇,地裡的活計一點不會幹,整天就會窮打扮,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整天塗脂抹粉的,要不是能幫人接生,我們早把她趕出去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老頭的話繼續問道:“她住哪?”
“順着‘門’口的大街,一直往裡走,最後面的一家就是了!”
老頭的話一點也沒有錯,單從院子裡這‘亂’七八糟的骯髒景象就能夠看出來這位於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屋‘門’虛掩着,我輕輕的湊過去,啪啪拍了兩下,又喊道:“於婆在家嗎?”
可是屋裡還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迴應,我將眼睛湊近虛掩着的‘門’縫上,向裡邊瞄了瞄。
其實屋裡的景象也不比外面強多少,凳子橫七豎八的歪在一邊,桌子上的碗筷也胡‘亂’的擺放着,剩湯剩菜還在碗裡沒有收拾,許多蒼蠅嗡嗡的享用着這些大餐。‘牀’上的被子沒有疊放,一邊被角都耷拉到了地上。除了這些以外,屋裡空無一物,連最簡單的傢俱都沒有,如果不是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的話,我真以爲自己走錯了‘門’。
那是一股‘混’雜了劣質胭脂、飯菜的餿味和腳臭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奇怪味道,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是啊,像這種家徒四壁的窮屋子,恐怕真的連老鼠都會被活活的餓死的!
這股味道十分刺鼻,我只在‘門’縫裡向‘陰’暗的屋中瞄了一眼,就趕緊縮回了頭,走出幾步纔敢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真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在這種環境裡生活,看來人的適應能力真的是很強的,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人沒有吃不了的苦,倒有享不了的福!或許讓於婆住一回總統套房,她還會睡不着呢!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想於婆可能的去處,現在是農閒時節,村裡人都在家裡,她就是到了誰家,我也找不到,更何況我也不知道她會去哪?
我出了大‘門’,將‘門’輕輕的帶上,這時從對面走過來一箇中年人,滿臉詫異的看着我!
我於是說:“我是來找於婆的,可她好像不在家!”
中年人望着我咧嘴笑了笑,說:“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山貨商人吧!其實不用解釋,小偷不會這麼沒出息的,於婆在前面的樹底下看人算卦呢!”說着他向一邊指了指。
我想着他的話暗自好笑,沒錯,如果一個賊真的會瞄上這個一貧如洗的房子,那可真是倒了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