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蘭德。
聖堂前。
聖殿集結布洛蘭德內所有能行動的聖裁者,準備前往攻陷各大領主。
還在猶豫領主,早已對布洛蘭德皇座上的那位,不再忠誠。
不再忠誠,意味着有可能會被背刺。
在王暮的拖延戰術之下,聖殿打算今日出兵,掃蕩四方,要讓威脅消滅在萌芽之中。
但現在,數百上千的聖裁者聖苗面前,站立着一位傳奇存在。
傳火者。
象徵着無上之火,黑暗點燃第一縷希望,給予世人進入私人化社會的重要鑰匙。
可以說,連在這位面前,連聖使都不夠看。
當古老再現,所有人歡呼,無論聖裁者或是民衆。
一位古老年間便存在的人物,突然出現在眼前震撼着每個人的心靈。
二百年前的聖使迴歸,天才紐曼強勢崛起。
老人身體骨子恢復健康,嬰兒能舉重槍。
一件件奇蹟般的事蹟,在短短數天裡,於所有人眼前發生。
而今,最大震撼,便是傳火者。
無數歲月過去,傳火者仍存於世。
所有人幾乎陷入狂歡。
因爲這證明不死長生,是真正存在。
但傳火者卻往狂歡的他們身上,潑了一盆冷水。
“即日起聖殿解散,鋼鐵帝國分崩,讓火焰再次燃燒。”
僅僅這一句話,傳火者便將布洛蘭德所有人拉至對立面。
但傳火者不以爲意,無數歲月裡,他見過太多。
“這是你們唯一的選擇,如果不遵從火焰的話語,火焰將不再眷顧你們,而會吞噬你們。”傳火者蒼老面容上,如白內障的眼珠子盯着站在前方的火命。
火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傳火者:“你憑什麼這樣說?!”
“小傢伙,二百年前你都懂,何必還要再來一次。”傳火者可憐看着火命。
火命聞言,頭皮發麻。
傳火者說的話,直擊他的心靈。
但傳火者話語裡的意思,他卻完全理解不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火命擺手,不願意聽老頭子瞎吹。
傳火者看向侍聖:“你們想要被毀滅嗎?”
“毀滅與否,不是你能指揮的,我們的時代是聖使打出來的,不是你出現傳授的。”第一仰聖站出來道。
“火焰自我而始。”傳火者面容微皺。
方纔安靜沒講話的侍聖,開口道:“我們會敬仰第一人,但絕不會按照第一人的軌跡走,許多按照你路子進化的勢力都泯滅在歷史中,那是爲什麼?”
“是他們的貪婪作祟。”
傳火者淡然道:“如果他們沒有貪婪,他們本可以平安生生世世。”
“不能。”又一位仰聖走出,搖頭反駁道:“人存在本身就有慾望,若我無慾,與死何異?”
傳火者眯起眼睛。
二百年前,他沒有在鋼鐵帝國的戰爭,但那場戰爭的影響直至今日仍存在。
“儘管這樣走下去會滅亡,你們也會去做嗎?”傳火者重重嘆氣。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除了歷史,沒人能告訴你,這樣做是錯的。”
聖殿前,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擡向斜坡下,緩緩出現在地平線上的人。
他左右肩上趴着兩具小孩屍體,血如雨下,脖子一根黑繩緊繃,後方拖拽着一具屍體。
王暮一步一步走向傳火者,笑道:“無論過去還是現在,試錯是有成本,但也有進步,不是嗎?”
“這就是你們所追尋的人。”傳火者木然道:“值得嗎?”
唰的一聲,大片人羣突然矮身。
以伊萊特爲首的火焰行者,還有第一仰聖,緩緩單膝跪下。
“也許。”侍聖讚歎地望着王暮:“死亡也是人類慾望的一種。”
第一仰聖側頭看向侍聖,嘴角一勾。
同道中人。
“不,活着比什麼都好。”王暮來到近前,搖了搖頭道。
這次傳火者來的態度,竟然只是傳言而不是出手鎮壓,這讓他感到奇怪,“傳火者,你是來阻止我?”
“我來讓所有人活下去。”傳火者道。
“我一定會輸嗎?”
王暮真誠問。
傳火者微微搖頭,他伸出手指向侍聖等人後方,大片的聖裁者:“但他們會死。”
“放心。”
王暮笑道:“我都會安排好的。”
傳火者目視王暮數秒,道:
“你從前也說過這句話,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所有人死去。”
“二百年前嗎?”王暮疑惑。
“也許是。”
傳火者轉身離開。
“毀滅日不遠,慾望儘快結果,迎接死亡吧。”
冷冷丟下這句話,傳火者身影噗的一聲,化作一股蒸汽,消失在大地上。
王暮沉思片刻,對侍聖道:“如果有人不想去,可以留下值守布洛蘭德。”
聞言,侍聖看向火命。
火命點頭。
接着,王暮走向伊萊特等人。
伊萊特額頭用粗布包裹,但還是滲出血跡。
“你也可以不去。”王暮道。
伊萊特低着頭,看不見表情:“跟隨老師戰鬥,是伊萊特的職責。”
王暮欣慰笑了笑,待他轉身之際。
“老師,我從格斯大廳出來了,希望老師遵守承諾,爲我做食物。”
這小子還記得這個,王暮搖頭。
“聖使,紐曼先生。”
侍聖走到火命和王暮中間,對兩人道:“無人退出。”
王暮一愣:“這麼忠誠?”
他還想着,總會有人害怕離開。
“聖殿福利好。”侍聖笑容中含有別樣意味:“何況,這種事他們是熟手。”
“是我小看他們了。”
王暮笑了笑,接着他掃了眼周圍,發現自己的助手盧恩不在,看向伊萊特:“盧恩有來過嗎?”
“沒有。”伊萊特搖頭。
這就怪了。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解決它?”火命掃了眼王暮身後若隱若現的風箏影子。
“不用。”
王暮搖頭,這不是他們兩人現今境界能解決的。
他道:“出發吧。”
他有盧恩傳達信息更方便,但時間更重要,所以不打算等盧恩了。
突然。
“紐曼先生!”
“聖使!”
兩道身影從不同方向,疾馳而來。
一道身影單膝跪在王暮面前,正是消失多時的盧恩。
盧恩迅速道:“格斯三世於今日早上身體抱恙,我進皇宮打算代紐曼先生探訪格斯三世。
但我剛進皇宮,格斯三世全身被火焰焚燒,已經死亡。
格斯三世沒有子嗣,沒有親戚。”
另一道身影,是聖殿聖裁者,身上多處傷勢,單膝跪在火命面前。
“城東、西、南、北被各大封地領主領兵攻破,大批人馬殺入布洛蘭德,黑石裁決稱對方有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