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把王暮原話轉告給楊間。
楊間只是點頭，“走吧。”
天下不太平，不繁榮，此次泰山封禪本就不遵循古制而行。
就算王暮拒絕，他也無話可說。
只不過，他還是比較希望王暮能來罷了。
皇帝來到奉高縣，縣內人人跪拜，唯有皇帝停留的宅邸門前，人影都沒有一個。
在皇帝離開後，有人打聽到，裡面住着的竟然是惡名昭著的血衣侯。
至此，無人再敢踏入王家。
在北王軍大盛時，便有血衣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傳言。
而能把血衣擡上這麼高位置，主要來源於兩場戰績，一場是朝廷鷹犬鎮邪山無人生還，另一場是紅雨城三歲孩童不能放過。
至今，血衣之名仍能止小兒夜啼。
很快，前往梧村的吳志帶着一副棺材回到王家。
“老爺都快好了，不等等嗎？”吳志問王暮。
王暮的逆轉生死之法令王義面色越來越好，越來越像活人，這個，他是看在眼裡的。
但爲什麼就快成功之時，到頭來王暮還要放棄呢。
“不等了。”王暮仰頭看天，他以天葬王義，讓王義重新踏回這個世界上。
邪祟，詭異，始終不爲人所容，這是他想到的最好辦法，也是王義重活一世的辦法。
“你留在家裡，不要出去。”
王暮雙手提棺而起，往上一拋，左手手掌向上輕輕接住落下的棺材。
他就這樣，走出王家。
“少爺。”
吳志顫抖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王暮在大門處腳步一頓。
“您還會回來嗎？”
吳志看着王暮跨過門檻，走出王家，嘴脣不住顫抖。
十年前，少爺也是這樣離開的。
除了手裡的棺材，其他……一模一樣。
泰山之頂。
土築圓臺，裝五色土。
祭品只有水果、肉類。
相對於往日的皇帝祭祀條件而言，今日非常寒酸。
甚至，同行的人都很少，除了將士外，沒有女眷、沒有各大勢力的人、沒有屬國前來。
但，也正因如此，這場泰山之行，才必然舉行。
楊間看着香爐上嫋嫋升起的煙霧，心中一片悲涼。
“開始吧。”
成敗，在此一舉。
“陛下。”
楊間回頭一看，是一名氣喘吁吁的士兵。
“冠軍侯上山了。”
聞言，楊間臉色微微紅潤一些。
冠軍侯便是王暮，但他們更願意叫冠軍侯更早期的名字，紅衣。
“先等冠軍侯上來，再行開始。”
“陛下……”士兵猶豫道。
“什麼？”
“冠軍侯是擡着一副棺材上山的。”
泰山山腰。
王暮一手棺材，輕鬆踏着山路上山。
沿路皆有士兵側目，卻不敢打擾這位傳言一人屠盡鎮邪山的血衣侯。
上到山頂，王暮看到大賀的文武大臣都在。
“侯爺。”
傅程開口打招呼，軍隊將軍紛紛向王暮問好。
文官則凝眉看着王暮，有一中年文官見狀，朗聲道：“血衣侯，你擡棺上山，有何企圖？”
衆人的心臟一抽。
武官趕忙退步，文官側臉避目。
見王暮沒有任何表示，那文官更是囂張，“你……”
唰。
傅程抽刀一砍，殺了那文官。
“侯爺，叨擾了。”傅程姿態極低。
“嗯。”
王暮點頭。
傅程連忙讓人把那文官擡下去。
文武大臣無人造次，是因爲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血衣侯能擡棺上山定然有陛下准許。
貿然出頭，只會徒增笑柄。
“封禪大典，開始！”
有太監尖聲高呼。
就在此時，風雲突變。
天地瞬間變得黑暗，青蔥的綠樹看着一片漆黑。
唯有祭祀上的香燭和黃香，一點光芒照人。
見狀，楊間心中一顫。
“天要亡我大賀？”
轟隆！
烏雲密驟，悶雷滾滾，天威浩蕩。
地面上迅速溼潤，半斜的雨拍在衆人臉上。
圓壇香爐上的香卻燃得更亮，煙霧升騰，逆流而起，直衝雲霄。
“封禪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每位大臣的心中此刻都是沉甸甸的。
沒人想看到這個局面，因爲這代表着上天都不認可這個朝代。
“爲什麼！”
“朕，何錯之有！”
楊間淋雨，咆哮問道。
天上無人應答。
天下卻有人給了他答案。
“你有沒有想過，一切，都是這天的錯。”
一道平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楊間回頭一看，是王暮。
王暮迎着風雨，臉上露出笑容，一手擡棺，一手指着天。
“罵它！”
他等的就是今天，所謂封禪，勾連上天。
這上天，是什麼東西，他還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好東西。
好東西，怎麼會讓天災人禍不斷。
所以，他要挖。
挖出天，到底是什麼。
系統任務的遮天，又是什麼意思。
“罵天？”
這一年裡，盡心盡力的做事的楊間本就對這天地怨念已深。
此刻王暮的話，就是點燃炸彈的隱線。
他不再顧慮。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他都拼過來了、
還怕什麼？
“賊老天，我操你祖宗！”
衆臣心中一震，齊齊走出一步，欲言又止。
無論封禪是否成功，自今日起，皇權受命於天的說法，都會破碎。
頓時，彷彿相應楊間的話。
烏雲中，一道粗大的閃電驟然墜向祭壇。
“就是這樣！”王暮看着閃電，解除縮骨術。
天子是天的兒子，既然兒子罵爹，天打雷劈。
咔咔咔……
在傅程等人面前，王暮身影逐漸龐大，壯碩，如山一般完全展現。
“侯…爺…”傅程喉嚨乾澀。
脫離縮骨術，恢復龐大身軀的王暮，直接擡棺衝進祭壇，雙腳用力踏在祭壇之上。
巨力將祭壇瞬間震的崩潰，就連地面也因此震動，力量之強，撼山裂海。
墜下的閃電驟然亮起白光。
王暮毫不畏懼，對準閃電就是一拳打出去。
閃電跟王暮的拳頭一碰，卻不是隻是一劈，而是持續灌下。
王暮拳頭抵住閃電，感覺身上好像壓着一座山。
同時，他還嗅到了一股同類的氣息。
“原來，天也是邪祟。”
王暮獰笑，用盡身體每一處力氣，拳頭寸寸撞碎閃電，逆天而行。
極限！
王暮肆意釋放着身體的力量，想要打破極限，超越極限。
更強！
更強！！
“給我開！”王暮怒吼。
剎那，間隔一年未曾響起的系統聲，陡然響起。
“宿主領悟技能：世紀之王。”
“技能：基礎功法（圓滿）未滿足破限條件，世紀之王（入門）可提升。”
加點！
“滅神力：3018。”
“技能：基礎功法（圓滿）未滿足破限條件，世紀之王（圓滿）未滿足破限條件。”
融合！
“滅神力：2185。”
“技能：基礎功法（圓滿）可破限。”
破限！
“技能：基礎奇卷（入門）。”
“嘀！宿主力量超出世界規則！”
王暮感覺身體力量源源不斷涌現。
他眼前的空間出現一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