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王睿?”
聽到這個名字從白衣女子的口中說出,他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就像是戲子從明朝唱到現代。
前後兩代,都聽過這戲子的歌。
時代的割裂感讓他恍惚。
不等他想太多,白衣女子繼續開口: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上次是王睿。”
“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王暮問。
從白衣女子的話裡可以聽出,喜歡幫助窮苦人家的父親真的跟詭異有接觸。
這驗證了調查組的那份檔案信息,有可能是真的。
等了一會兒,白衣女子還沒有說話,他擡頭看向白衣女子。
只見白衣女子一張臉皺起來,說:“方姍姍沒告訴我,這裡該怎麼說。”
想着白衣女子上一句話和方姍姍這個名字,王暮思索。
白衣女子剛剛說的是下車時。
證明王睿曾經也坐過幽靈公交,而方姍姍也在車上或車下。
在他從幽靈公交下車時,公交車上只有兩隻詭異,紅嫁衣不理人,老婆婆很善良。
車下是黑傘詭異,黑傘昨天和白衣女子玩得不錯,也是在下車時看見。
他猜測,方姍姍是黑傘的概率比較大。
要追尋父親的蹤跡,看來明天要去一趟天陰墳場。
現在目光應該看向命運世界……
“她一時半刻死不了吧?”王暮問白衣女子。
“……”
白衣女子面露苦惱,似乎這個問題在她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她逐漸痛苦,神色扭曲而猙獰,五官在臉上悄然挪移,畸形的生長。
最後整張臉如一朵花綻開,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拍向王暮。
“不要問我不知道的事!”
王暮伸手抓住白衣女子花瓣的一瓣,掄起來重重拍在地上。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搞什麼偷襲。”
他嗅了嗅剛剛抓過花瓣的手指,液體粘稠,有淡淡的香味。
當即,王暮扯斷白衣女子的四肢。
洗了手,他帶上唐橫刀,一手抓住白衣女子的脖頸,出了家門。
“雖然說每天都固定了終點站,但司機應該可以路過天陰墳場吧。”
來到上次遇到黑傘的候車亭,王暮靜靜等待。
不知不覺已經凌晨。
江城的夜,馬路上的車輛並不多。
馬路兩側的店鋪更是卷閘門早拉了下來。
行人三三兩兩,醉漢較多。
王暮靜坐候車亭裡,看了看手機。
現在時間,零點二十七分。
幽靈公交進入江城市區的時間是零點三十分。
七天裡,幽靈公交每天出發的時間不一致,有時候早,有時候晚。
目的地固定,時間也是固定。
昨天去上翠中學,幽靈公交一點半才進入江城,今天的天陰墳場則提前一個小時。
不久,王暮若有所覺轉頭看向馬路彎道處。
熟悉的車燈晃了下,掉漆的黃皮公交車緩緩駛來。
幽靈公交車慢慢停在王暮面前。
王暮看了眼公交車上,今天幽靈公交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上了車,王暮對司機道,“師傅,能不能改道去天陰墳場?”
幽靈公交司機是一箇中年微胖大叔,他面無表情的開着車,對王暮的話視若無睹。
“你知道天陰墳場怎麼走?”王暮拎起白衣女子問道。
如人棍的白衣女子搖頭。
“沒用。”
王暮搖頭。
本來還想讓白衣女子帶路,現在看來沒辦法了。
……
近郊的荒廢候車亭。
光頭三人站在這裡,等待幽靈公交。
今天中午,小道士算出王暮會上幽靈公交後,他們便打算在這裡堵王暮。
今天幽靈公交是前往靈通電影院的,這裡是到達電影院的前兩個站。
這裡堵王暮,可以在下一站下車。
而且,從這裡也能知道王暮是去靈通電影院,還是去其他地方。
如果不是去靈通電影院,他們就不用去堵,畢竟途中下車都是在現實下車。
靈通電影院下車則是在詭域。
“車……好像來了。”黃毛忽然轉頭看向車流來的方向,眯着眼睛道。
光頭第一個不信,“怎麼可能,幽靈公交準時準點,起碼兩點才能……”
吱……嘎!
一輛疾馳的公交車迅速來到候車亭,劇烈的剎車聲讓人牙齒髮酸。
“……到了?”光頭震驚看着幽靈公交車。
幽靈公交的前門開啓。
“快點上來,趕時間!”
聽到車上的聲音,光頭三人猛地擡頭,發現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竟然是王暮,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你怎麼坐在這裡駕駛座?!”光頭顫聲問。
這可是幽靈公交,山級以上的詭異,跟司機是一體的。
王暮能坐上駕駛座……莫非……
光頭眼睛一亮,“你身上有剋制詭異的東西?”
“沒有。”王暮搖頭。
“好吧。”
光頭知道,自己不願意相信一個事實的時候,內心就會極力逃避着什麼。
他在極力逃避,王暮強到折服幽靈公交這件事。
但毫無疑問,事實就是這樣。
“上車吧。”黃毛這時開口道。
光頭遲疑,他們是準備來幫王暮的,現在王暮展現出來的力量,比他們強多了,還上去幹什麼。
“我們組不是缺了個隊長嗎?”小道士低聲對光頭道。
光頭看向黃毛,只見黃毛上了公交回頭給了個眼神。
靠,抱大腿!
兩人連忙上車。
“你們知道天陰墳場位置在哪兒?”見三人上車,王暮問道。
對光頭三人他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既然能在江城五六年,不可能不知道纔對。
光頭道:“在市區的路線,我們是知道的,但從市區去到天陰墳場的時候,要穿過亡者隧道才能到,除了詭異,沒人能找到亡者隧道。”
嘭。
幽靈公交撞上了馬路旁的綠化芒果樹上。
王暮撓撓頭,“不好意思。”
這一撞,光頭三人直接一頭磕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
“臥槽?”光頭用力搓着腦門,“你幹什麼?”
“第一次開車,不太熟悉。”王暮歉意滿滿,道:“剛有人伸手要上車,我踩錯油門了。”
光頭一愣,看向王暮:“你沒駕照?”
“哈哈哈。”
王暮笑了笑,看向窗外:“今天天氣真好。”
看着強行轉移話題的王暮,光頭正想上手開公交車,旁邊的小道士拍了拍他。
光頭看了眼小道士,小道士指着公交車的過道上,躺着的一個沒有手腳的白衣女子。
咕嚕。
小道士嚥了咽口水,道:“雙手雙腳好像是被直接扯掉的。”
三人的目光齊齊從白衣女子的身上,轉移到王暮的背影上。
駕駛座頂上的突面鏡,倒映着王暮的笑容。
公交車上昏黃的燈光,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