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屬下了解，侯爺所描述的人應該叫戴天明，此人是鎮邪山十位金牌鎮山之一。”
傅程擡眼看向王暮，猶豫一下，問道：“侯爺是否跟戴天明有隙？”
王暮淡淡掃了眼傅程。
“屬下並非多言，只是想告知侯爺，目前鎮邪山是唯一主張大隋正統仍在的勢力，誰都不想讓它起來，所以……”
“所以諸多勢力可以利用，一起攻打鎮邪山，讓我報仇雪恨……”
王暮接過話頭，末了問道：“你是不是想這樣說？”
“侯爺果然足智多謀。”
“這事你不用擔心，去找一份最新的禁忌之地的地圖來。”
王暮吩咐，頓了頓，又道：“再拿兩把跟我的刀相同式樣的刀來，要質量好的。”
“是。”
傅程退出帳篷時，身體明顯比先前輕鬆許多，似乎卸下了擔子。
王暮掃了眼便不再搭理。
任何勢力都不會隨意接受一個陌生人的投靠。
但如果這個人有仇家，就容易猜測意圖。
若有共同的敵人，那是再好不過。
傅程一離開，他擡起手，展開五指，此刻他的每根手指都如掉漆般剝落着皮膚碎片。
“華雲縣輪轉，我也會死。”
等傅程拿來禁忌地圖和刀，王暮腰掛四把唐橫刀，單槍匹馬奔赴華雲縣。
……
華雲縣城門前。
三大幫派的人聚集在一起。
虎八、下山虎、黃泉槍、君子劍……位於他們前面的，是本來身首分離的秦爺。
青林劍派以徐管事爲首，站在一塊。
紅雨鴛鴦樓以一名美豔女子爲首，聚在一起。
這人正是王暮一拳打爆頭的美豔女子，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丁媚。
秦爺不停扭動脖子，“沒想到那小子一刀殺了我，真厲害。”
“師父，你太弱了。”君子劍說着，一身先天氣息猛然拔起。
“先天？”
秦爺訝異，卻沒因爲君子劍說的話而惱怒，只是笑了笑：“這次機會大了一點。”
他們這些武功較高的能夠清晰知道三年的輪轉，記憶從沒有中斷過。
但那些普通百姓心智薄弱，三年一到，馬上會失去記憶，像從前一樣生活。
然後三年又重頭來過。
所以，他們這些知道過程的人，或多或少精神會出現一點問題。
比如喜歡演戲，比如喜歡打架。
“那個乞丐是不是你們虎幫的？”丁媚走向虎幫，對秦爺十分不滿道。
“什麼乞丐？”
秦爺一愣。
“那個長得還挺帥的乞丐。”
丁媚發花癡道：“他一拳打爆我頭的樣子，真的很帥。”
“神經病！”秦爺搖搖頭。
“老傢伙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最近在玩小童……”丁媚冷笑。
秦爺臉色一變，“你血口噴人！”
“我們紅樓的人，我不知道麼？”丁媚冷笑，針鋒相對。
一旁的徐管事插話道：“虎幫的血衣呢？”
“回老家了。”
“造孽，應該來跟我青林劍派學劍的，掌門發現這樣的好苗子，一定會把我也帶回去的。”徐管事遺憾道。
丁媚罵道：“又一個有了癔症的瘋子。”
三人越吵越激烈，下山虎等人看不下去才制止了。
君子劍聽了三人的話後，詢問了三人一些細節，最終得出結論，道：
“血衣很可能是你們其中有人打亂華雲縣的原本過程，進而突破桎梏的新人。”
衆人聞言，覺得還真有可能。
他們曾讓某個弟子開始練武，最後到了較高的位置，也像他們一樣脫離出輪轉的桎梏。
開始清晰的感受到了輪轉的痛苦和度過三年，重新開始……
後來這弟子瘋了。
所以爲了避免類似事件發生，他們一般按照華雲縣內，屬於百姓之中的規則行事。
至於他們之間，那自然是無所顧忌。
聽到這些話的虎八苦笑：
“他出城了，一路向南，千里之遙。”
“……”
衆人聽後，目瞪口呆。
原住民也可以離開華雲縣？
正當他們想問話。
嘭！
華雲縣的城門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撞，城門猛震，大顆鉚釘微微彈出一些。
霎時，什麼聲響都安靜下來。
君子劍輕聲道：“來了。”
大恐怖，要來了。
三年輪轉，每一年，他們都在等待這一日。
等待着，有足夠實力能抗衡來襲的邪祟。
成爲天慈府的英雄。
“天下慈安之所，庇佑着所有百姓。”
鏘的一聲，君子劍拔劍走向城門。
此刻，他們經歷了兩次，如今是第三次。
“邪祟，必死！”
下山虎兩手持着大斧，怒吼之貌真如猛虎下山一樣兇惡。
黃泉槍耍了個槍花，步隨衆人而亡。
“吾往矣！”
嘭！
嘭！！
嘭嘭嘭！！
城門劇烈震動，城牆落灰，大顆鉚釘脫落。
厚實能擋千軍萬馬的城門隱隱有支撐不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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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得到門後的生物多麼強悍。
但，秦爺他們沒有退縮。
九年來，日日夜夜，皆在等三年一刻。
咔。
組成城門的長條木板瞬間折斷。
“殺！”
書生劍徐管事飄然而出，越過衆人，生生之劍此刻使出竟死意橫生。
嘭！
厚重城門瞬間炸裂，煙塵驟起，門口出現一道模糊身影。
這身影伸手抓住一塊木板，用力一扇。
風一卷煙塵滾滾往遠處掀起。
與此同時，徐管事的劍已經遞到這道人影的面前。
王暮伸手夾住徐管事的劍。
從城門外望向城內的所有人，他輕輕一嘆。
“血衣！”徐管事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對於徐管事的驚訝，王暮沒有多少想回答的慾望。
畢竟，面對一個全身焦黑，四肢枯瘦得能輕輕折斷的人，沒人說得出狠話。
只感到可憐。
當王暮從兵營回到華雲縣時。
他終於從外面看清楚華雲縣的真實容貌。
華雲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天坑。
到了黑坑的邊上，王暮就看到衆多黑炭似的身影站在一塊焦黑大石頭面前，烏黑的嘴巴在動。
他有點好奇，便伸頭進去一看。
他看到虎八等人，站在城門面前。
實則從外面看來，這所謂城門其實是一塊大石頭。
而秦爺和美豔女子，他殺的這兩個人也‘復活’了。
對於這種狀況的不解，王暮從戰場將領的口述和現在狀況爲基礎。
提出疑問推翻，提出疑問再次推翻……
一遍一遍又一遍。
最終，他得出結論。
只有真正迎接災難的人走出華雲縣，才能看清楚這場大禍造成的毀滅原貌。
前身是原住民迎接了災難，他看清了毀滅過後的華雲縣。
所以，他現在不能算是人。
而是，詭異。
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