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池邊,楚韻寧面容猙獰,眼神佈滿了慌恐不安,還有難以置信,這兩人不是死了嗎?他們怎麼還活着,她明明看到他們夫妻二人在金煞陣中受了傷,然後被打死了的,這回子怎麼又完好無損了,除了臉色有些白外,並沒有其他的症狀。
楚韻寧在最初的害怕過後,忽地心中生出一股恨意來,她的臉,她的嗓子,她的手筋都是這個魔鬼給毀了的,她看到他,心底除了恨,還有一股恐懼之意。
“你們沒死,你們怎麼會沒死。”
楚韻寧難以置信,寒玉池中的秦流風則欣喜的笑起來:“小師妹,你沒死嗎?”
雲染搖了搖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神色,她掉首望向楚韻寧,瀲脣輕笑:“你們使計,難道我們就不會將計就計嗎?你看現在宋程以爲我們死了,他正火速的趕回大宣,你說他回大宣做什麼,推逍遙王上位成爲大宣的皇上,可惜我們沒死。”
雲染冷笑連連,楚韻寧一下子明白他們爲什麼要將計就計了,原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要讓宋家和逍遙王露出馬腳,然後好收拾宋家和逍遙王,真正是好手段啊。
楚韻寧一念落地,陡的掉頭瞪向了身後的趙月,這個賤人。
一定是她泄露了她們的計劃,所以這兩個人才會將計就計,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親眼看到他們死了的,他們怎麼偏就沒死呢。
楚韻寧咬牙狠聲問:“你們明明死在金煞陣中了的,怎麼會好好的沒有事呢?”
雲染接口:“看你很好奇,本宮爲了讓你做個明白鬼,便告訴你其中的細節,今晚我們前來聖女宮的時候,早就定下了計謀,要用一個假的皇上和皇后來實施我們的計劃,爲了讓你們相信,我們二人在金煞陣中受了點傷,然後衝了出去,事實上衝出寒玉池後,外面有我們事先埋好的假皇帝假皇后,待到我們衝出去後,便迅速的藏了起來,那假的皇上和皇后緊跟着閃了出來,落到了金煞陣中,所以死的是我們的替身。”
那些人是燕祁的手下,雲染一想到他們義無反顧的死,只爲了幫助帝皇大業,她便覺得心情沉重,手中的長劍陡的往前一挺,楚韻寧脖勁上的血往下滴落,今日她便要殺死這賤人,替那死去的四十多個手下報仇。
“楚韻寧,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死而復生,可是你死而復生後不企圖躲起來,竟然還如此高調的出來找我們的麻煩,你以爲我們真的會被你們殺掉嗎?你們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楚韻寧想到今日自己必死無疑,落在這兩個人手裡,她還有活路嗎?想到這,反倒釋然了,狠狠的盯着燕祁,兇狠的說道:“我恨,他毀了我,不但毀我的臉,毒我的啞子,還挑斷了我的手筋,知道嗎?爲了修復好我的手筋,我被毒蟻鑽身,那種痛苦讓我生不如死,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可以報仇,便忍了。”
南璃有一種毒蟻,被人餵養,可修復人的經脈,不過這其中的生不如死,很多人受不了,多數人寧願死也不願意承受這樣的痛楚,楚韻寧若非心中恨意極深,她也支撐不下來。
本來以爲可以殺掉燕祁和雲染,沒想到到頭來,她竟然還是敗了。
楚韻寧悽慘的哈哈大笑,燕祁和雲染冷眼望着她,並沒有半點的同情,這個女人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不真正的滅掉她,日後她依然會把爪子伸到他們的頭上,所以這一次她必死無疑。
寒玉池邊,楚韻寧大笑,迴音嫋嫋,忽地她的身形動了,長劍一抖,挽出劍花直奔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風而去。
她死是嗎?好,臨死她也要帶一個。
趙月臉色變了,尖銳的叫起來:“不要啊。”
她瘋了似的撲過來,誓要攔住楚韻寧。
不過雲染的身子比楚韻寧更快,她的長劍橫刺過來,飛快的格開了楚韻寧手中的長劍,兩把劍相撞,火花四射,而那劍尖離得秦流風的脖勁只有寸許。
秦流風臉色未變,冰冷的瞪視着楚韻寧。
趙月卻完全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冷汗直往下流。
寒玉池邊,雲染長劍格開了楚韻寧的劍,劍尖一轉,掉了一個方向,直逼楚韻寧,楚韻寧身子一退,避了開來,兩個人竟這麼打了起來,身後的燕祁懶得再和這女人糾纏,他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燕祁手掌一凝,一道強大的勁氣奔涌而出,一掌往楚韻寧的後心拍了過來,轟的一聲響,強大的勁氣轟擊向楚韻寧,使得楚韻寧承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血來,那強大的勁氣使得她的身子直往前衝,眼面前雲染的長劍刺了過來,楚韻寧驚駭的望着那長劍。
沒入自己的胸前,一劍從前胸刺到後胸,她感受到了痛,感受到了黑暗,腦海中交錯而過的很多畫面,卻唯有一個畫面鮮活如昨日,雲山雪頂,她初遇華貴冰冷的少年,他只靜默而立,便染了山河所有絕色,自從第一眼見,她的心便失落在他的身上,以後所有的目光都追隨着他,如若不是因着失了一顆心,又何至於後來的種種。
如果,如果早知道,他從來就不會是她的,她還會走到這一步嗎?如若她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她的皇兄,她還會踏錯這一步嗎?所以命運在拐角處與她開了一個玩笑。
楚韻寧閉上眼睛,終於死了,這一次是徹底的死了。
寒玉池邊,雲染長劍一收,楚韻寧脫身墜落到地上,這個女人總算死了,一個禍害除掉了。
省得以後再出來算計他們。
雲染殺掉了楚韻寧,飛快的望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風,正想縱身把秦流風救上來。
燕祁卻伸手攔住了她:“我來。”
他手中氣流凝聚,一道勁氣好像圓球一般的滾了出去,對着寒玉池邊狠狠的一擊,只見幾道暗器襲擊了出來,燕祁袍袖一甩,把暗器蕩了出去,然後他長臂一揮,池中的秦流風脫身而出,躍出水面,他一出寒玉池,直接的跌在了池邊,雙腿一點感覺都沒有,直接的坐在了地上。
雲染臉色一變,飛快的上前替秦流風檢查,不過檢查過後,鬆了一口氣,師兄的腿只是暫時的傷了,經脈並沒有廢,這是萬幸之中的事情了。
她取了銀針出來,替秦流風開始扎穴,寒玉池邊的趙月此時已經掙扎着過來,待在秦流風的身邊,秦流風一側首看到了趙月,臉色冷沉嗜暗,陰森森的開口:“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即便知道趙月是爲了他,才找的雲染,可是秦流風不喜歡事情的結果變成這樣。
趙月臉色一白,眼淚叭噠叭噠的流下來。
“師兄。”
雲染已經收回了銀針,望向秦流風:“師兄,她以後不再是我的師姐,但她對你卻是有情的,而且眼下也不能沒有她,若是沒有她,你可就有危險了。”
秦流風和趙月二人望向了雲染,不知道雲染這話是什麼意思,雲染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楚韻寧,兩個人才恍然明白雲染是什麼意思。
楚韻寧現在是南璃國的聖女,先前秦流風進了禁地聖女宮,若是現在傳出聖女死了,那麼這出了聖女宮的秦流風就是第一個嫌疑人,要知道南璃國的人對於南璃聖女可是十分重視的若是懷疑秦流風殺了聖女,那麼南璃國的百姓不會饒過秦流風的。
所以現在楚韻寧死了,他們差一個聖女,趙月可以冒充聖女留在聖女宮了。
趙月和秦流風二人臉上神色微暗,雲染望向秦流風:“讓趙月頂替南璃聖女留在聖女宮裡吧,以後她可以幫助你,若是有南璃聖女幫你,於你的皇位之路是一大勝算。”
雲染說完望向趙月,趙月望向秦流風,深沉的說道:“我願意,師兄,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那怕從此後我不出聖女宮一步。”
秦流風聽着趙月的話,不禁心情沉重,望她一眼:“你這是何必呢。”
雲染說的話沒有錯,趙月對不起雲染,但是從來沒有對不起他。
趙月卻堅定的開口:“我願意這樣做。”
雲染則望向趙月:“你把楚韻寧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上吧,以防被人發現有麻煩。”
她們之所以待這麼久一點都沒有麻煩,乃是因爲聖女宮裡的戒備,沒有聖女的命令,這聖女宮沒有人可以進來,這倒是給他們創造了便利的條件。
趙月立刻上前脫了楚韻寧身上的衣服,因着胸前有血跡,她自去寒玉池邊清洗一下,然後到一側去換上了衣服,臉上也罩了面紗,這樣一看,倒是十分的像聖女楚韻寧,身材神容都很像。
雲染取了一瓶藥,這是她前來南璃,特地制的化屍丹,倒在楚韻寧的身上,很快,楚韻寧的屍身化成了一堆血水,然後那血水滲入到石板裡,最後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驚奇的望着這一幕,最後收回了視線。
這世上從此再無楚韻寧,連一點血肉都沒有,這個人形同虛無。
秦流風望向雲染,擔心的說道:“小師妹,我先前聽你的話,逍遙王和宋家企圖奪大宣的江山嗎?那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雲染點頭:“嗯,現在宋家和逍遙王以爲我們死了,定然會放開手腳,在朝堂上大肆動作,他們多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能坐着不動嗎?不過他們一動,便是他們的死期了,這也是我們假死的原因,讓宋家和逍遙王動起來。”
秦流風點了點頭,想到另外一件事:“小師妹,你說那逍遙王是我師傅的孩子,這事是真的嗎?他和宋雋是雙胞胎嗎?”
“本來我僅僅是懷疑,可是先前我說出來的時候,看宋程的樣子,似乎我說對了,逍遙王正是我師傅的孩子,事實上先前我一直想一個問題,爲什麼宋雋甘願爲棋子,要知道那批寶藏是師傅的東西,宋雋比別人更有理由得到那批寶藏,而他卻說自己是棋子,他甘願成爲一個棋子,除非有一個最好的理由,讓他無法反駁,那就是另外一個人也有正當的理由得到那批寶藏,然後我想到了我的兒女,便懷疑逍遙王和宋雋其實就是一對雙胞胎。”
秦流風凝眉,緩緩開口:“如若逍遙王和宋雋是雙胞胎的話,爲什麼他和宋雋不像呢,對了,那廣元子不是也和宋雋很像嗎?逍遙王和廣元子也不像啊。”
雲染笑了:“你們忘了逍遙王長得很胖嗎?他總是習慣性的眯起眼睛,你說一個胖子,再加上刻意的眯起眼睛來僞裝,怎麼可能像,若是我胖了的話,也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
秦流風和燕祁同時的點頭,沒錯,逍遙王從小就胖,爲什麼胖,這是他刻意而爲,把自己養得很胖,就是爲了怕人發現這世上其實還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但他一胖,再加上眯眼等動作,便與清瘦的宋雋,以及廣元子一點都不像了,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沒有發現的原因。
秦流風催促雲染:“你們回大宣吧,南璃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本來他父皇對他便有愧疚之意,現在再加上聖女的相助,相信他可以拿下南璃。
以前他還顧念一些兄弟之情,但經歷過這一次的事件,他不會再顧慮任何的兄弟之情。
秦流風的眼裡閃過冷芒。
燕祁和雲染二人相視點頭,正準備離開,門外有人急急的奔了進來,正是逐日和破月二人。
這兩個手下跟了燕祁多少年,所以燕祁捨不得犧牲他們兩個,又找了兩個手下假扮他們,是以逐日和破月與他們一樣活了下來,其他人全都死了。
逐日和破月一走進來,臉色難看的開口:“皇上,娘娘,有人過來了。”
“什麼人?這聖女宮不是不準任何人進來嗎?”
燕祁冷聲開口,倒也不驚慌。
破月稟道:“屬下看好像是南璃國的那位太子姬擎天。”
燕祁和雲染一聽,二人的臉色同時罩上了陰霾之色,脣角是冷諷的笑意,手指也下意識的握起來。
尤其是燕祁,臉色別提多陰森難看了,姬擎天已經兩次害染兒了,當日在望夫崖,他夥同定王殿下把染兒打下了懸崖,這一次他更是夥同宋家和楚韻寧聯手殺他們,這一次他不會放過他的。
燕祁望向趙月:“你去招呼他。”
雲染飛快的取了一枚藥丸遞到趙月的手裡:“快服下,這是讓人嗓子暗啞的藥。”
趙月點頭,飛快的服下了這藥,然後負手走了出去,燕祁和雲染等人則悄然的奔向門口,潛伏在門前注意着外面的情況。
寒玉池外面是聖女宮的文華殿,這裡乃是聖女平時用來練武的地方,也是先前假的燕祁和雲染被殺的地方。
東炎的姬擎天此時正滿臉傷痛的站在文華殿的正中,雙臂環胸的望着半空,似乎在追憶什麼。
趙月徐徐的走了出去,想了一下楚韻寧先前說話的語氣,冷冷的開口:“姬王爺,你不離開聖女宮,又回來做什麼,難不成你當聖女宮是你東炎的王府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姬擎天並沒有說話,根本不理趙月,依舊靜默的望着半空,然後慢慢的收回視線,打算離開了,不過他忽地蹙眉望向了身側的趙月,身子往後一退,指着趙月冷聲說道:“你不是楚韻寧,你是什麼人?”
趙月一點也不擔心姬擎天這個人,姬擎天把手下留在了聖女宮外面,因爲這裡沒有聖女的命令,是不準進來的,姬擎天一個人在文華宮,而寒玉池裡面燕祁和雲染都在,大家要想對付姬擎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趙月一點也不害怕,沉穩冷靜的開口:“姬王爺,說說,爲什麼認定我不是聖女?”
姬擎天眯眼望向趙月,臉色陡的冷沉下來:“看來你真的不是楚韻寧那個女人,說,你是誰?”
“姬王爺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若是你告訴我你怎麼發現我不是楚韻寧的,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姬擎天眉宇攏着冷風颼雨,陰森森的開口:“楚韻寧身上一股藥味,可是你身上卻一股花香味,很顯然的你不是她。”
趙月眉心一跳,她還真忘了這個細節,楚韻寧因爲臉上的傷和啞子曾被毒啞,一直在服藥,身上自然是有藥味的,看來以後她也得弄些藥物在身上,纔不會露出破綻。
趙月心裡想着,手緩緩的摘掉了臉上的面紗,姬擎天是認識趙月的,不由得臉色難看的開口:“趙月,楚韻寧呢,你把她怎麼樣了,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言落欺身便上,手指一握便待擒拿住趙月,不過寒玉池裡兩道身影疾射而出,兩道強勁的掌風襲擊而來,一前一後直奔姬擎天,這掌力來勢無比的兇猛,姬擎天的臉色變了,飛快的收回手,一掌對上了燕祁的手掌,兩道掌力相撞,轟的一聲巨響,姬擎天直接的被燕祁的掌力給轟炸出去幾米遠。
直到這時候,他纔看清楚來人是誰,竟然是先前本該死了的人。
姬擎天的驚駭,飛快的倒退指着燕祁:“你怎麼沒死?”
燕祁陰森森嗜血的開口:“姬王爺都還沒死,朕爲什麼要死,要說該死,也是你該死,而不是朕。”
他一言落,再次的擡手如一條殺氣騰騰的龍襲捲了過來,對準姬擎天狠狠的擊了過來,雲染正欲上手幫他,燕字的聲音響起來:“染兒,退下,讓我來。”
這一次他定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替染兒和自己報仇。
雲染應了一聲,急速的後退,飛快的退到了一邊,正好看到趙月扶着秦流風走了出來,雲染掉首望向秦流風,小聲的問他:“師兄,你的腿有沒有好一點。”
秦流風點頭:“嗯,好一點了。”
不遠處,姬擎天正和燕祁打鬥,看着秦流風竟然也出現了,心知肚明一件事,楚韻寧只怕已經被他們給殺掉了,他心裡不由得一緊張,這便給了燕祁機會,燕祁的武功本來就比他高,看他走神,出手迅疾,袖中玉索陡的化成奪命之索,直奔姬擎天的脖子而來,玉索好似一條玉龍,眨眼襲捲而至,姬擎天的臉色不由得變了,飛快的倒退,想避開。
可是那玉索像長了眼睛似的,緊隨着姬擎天,讓他避無可避,防無可防,最後玉索狠狠的纏上了他的脖子,眨眼間收緊,像一隻奪魂的手似的緊掐住姬擎天的脖子,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狠狠的瞪着不遠處的燕祁,試圖掙脫開玉索,可惜燕祁手下力道陡增,讓他無法解脫。
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呼吸急促,臉色醬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那扒拉着玉索的手,竟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掉首望向身後的女子,她就那麼冷然漠然的望着他,一動也不動,好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那樣的眼光,刺得他很疼很疼。
直到他昏死過去再也做不得半點的反應,燕祁看他昏迷不動,玉索陡的一用力,強大的內力灌注到玉索之上,咯噔一禹,姬擎天的脖頸竟然被他給生生的勒斷了,腦袋無力的垂在了身邊,燕祁手中的玉索一收,一臉嫌棄的瞪了地上死了的人一眼。
“染兒,那化屍丹還有沒有?”
雲染摸了一下,從袖中掏出了化屍丹,這種藥十分的難制,用了很多有毒的藥材,好不容易纔製成兩枚,一下子就用完了。
燕祁毫無憐惜之意的把化屍丹扔在了姬擎天身上,轉身看也不看身後慢慢化去屍肉,化爲血末的屍體。
他走過來望了秦流風一眼,然後望向雲染:“染兒,我們現在走吧。”
殺掉了楚韻寧,殺掉了姬擎天,又救了秦流風,現在他們該回大宣了,大宣只怕亂成一團了。
雲染望向秦流風和趙月兩個人,秦流風飛快的揮手示意:“師妹,你回去吧,待到師兄處理好南璃這邊的事情自會前往大宣去看望你的。”
燕祁的眉蹙了起來,伸手摟着雲染的肩,霸道的緊摟着她往外走,臉色不太好看。
秦流風自然沒有忽略,不過懶得理會這男人,連他這個師兄的醋都吃,吃死他好了。
雲染朝秦流風揮手:“師兄保重,對了,外面有東炎姬擎天的人,你們要小心些。”
秦流風和趙月二人倒是不擔心,外面東炎的人即便厲害,但這聖女宮裡的手下可不少,要想收拾東炎的人很容易。
燕祁擁着雲染,領着逐日和破月二人飛快的離開了聖女宮,一路悄然的離開了南璃,前往大宣。
大宣的皇宮,上書房裡,楚文軒正在處理奏摺,一些簡單的小事他處理了,大事他便壓了下來,等皇上回來再行定奪。
楚文軒處理了一會兒,忍不住算起了時間,皇上離開了大宣多長時間了。
扳着手指算了算,皇上離開一個多月了,按照道理應該快回來了纔對。
他正想着,上書房外面忽地響起了一道尖銳的聲音:“見過逍遙王。”
說話的正是太監方沉安,楚文軒立刻收斂了神思,努力的僞裝得霸氣冷凜,眼神冷冷。
門外逍遙王爺並沒有答話,而是徑直往上書房走來,方沉安不由得臉色變了,飛快的開口:“逍遙王爺,你做什麼?”
逍遙王立刻朝着身後的手下冷喝:“把這個奴才拿下。”
逍遙王身後的數名手下如狼似虎的直撲向方沉安,方沉安一愣之下,迅速的後退,逍遙王楚俊堯飛快的直奔上書房。
門外,逍遙王帶來的手下和方沉安等太監打得激烈,楚文軒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心裡咯噔一響,臉色陡的一沉,朝着走進上書房的楚俊堯冷喝。
“王弟,你做什麼?”
楚俊堯發福的臉上,瞳眸微微的眯起來,陰森的盯着楚文軒,忽地冷笑一聲:“你別裝了,你根本不是皇上。”
楚俊堯臉色飛快的變了,指着楚俊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胡言亂語。”
“本王是不是胡言亂語,很快就知道了。”
楚俊堯話音一落,陡的打了一個飛哨,上書房的窗戶外,閃身躍進兩個身穿着黑色錦衣的人,兩個人一出現,身影鬼魅的直撲向楚文軒,楚文軒的臉色變了,飛快的閃身避了開來,兩個黑衣人一着不中,再次如影附隨的緊跟而上,兩個人的身手竟然分外的厲害,一左一右的夾攻着楚文軒。
楚文軒一下子顯得有些狼狽,他的武功本來十分的厲害,但是楚俊堯身邊的這兩個手下身手不比他差,還兩個人聯手對付他,他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楚文軒狼狽不堪的時候,楚俊堯卻姿態優雅,舉止尊貴的一路走到楚文軒先前坐的地方,坐了下來,他坐下來後,舒展了一下手臂,微微斂上眼目享受的深呼吸,這感覺真是好啊,很快,很快他就是大宣的新皇上了,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宋家二十年的努力終於達成了心願,這真是太好了。
楚文軒看楚俊堯的舉動,不由得臉色變了,森冷的叫道:“楚俊堯,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想奪位吧。”
楚文軒看今時今日的楚俊堯完全一掃以往的懦弱無能,顯得十分的睿智精明,眸中精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哪裡還有以前的半點懦弱無能。
楚文軒一下子想明白,原來這傢伙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的戲碼。
他是個有野心的傢伙,只不過他怎麼敢,怎麼敢如此放肆。
若是皇上回來,豈有他的好下場,再說他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膽。
楚文軒陡的想到一種可能,除非,除非?楚文軒不敢往下想了,心慌意亂起來,不會的,皇上不會有事的,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楚文軒一走神,上書房裡的黑衣人已經出手打傷了楚文軒,他身子蹌踉了一下,抵在了牆角上,那黑衣人一擡手便想打昏他,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楚俊堯忽地擡高手阻止了。
兩個黑衣人迅速的退後,楚俊堯望向楚文軒,楚文軒因爲打鬥,臉上易容的東西已經有些掉落了,所以神容已經不像皇上了。
楚俊堯聽着外面的打鬥聲,忽地朝外面冷喝:“方沉安,進來。”
太監方沉安飛快的收手,急速的往後一退,飛奔而進,。
他一進上書房便看到上書房裡狼狽受了傷的楚文軒,。
方沉安自然知道假扮皇上的楚文軒,可是要當着逍遙王的面,他是不能承認的,方沉安臉上失色的望向楚文軒:“錦親王世子,你怎麼在上書房裡,皇上呢?”
楚俊堯冷笑,不過他並沒有戳穿方沉安,只是一徑的望向楚文軒,然後朝着方沉安揮了揮手:“本王來與錦親王府的世子談談,看看皇上去了哪裡?”
方沉安欲說話,楚俊堯的瞳眸陡的一暗,冷冽的望着方沉安,方沉安憶起自己是太監,無權過問皇權的事情,只得退了出去。
他走到上書房門前,擡首望着天空。
皇上,京城只怕要出事了,你還不回來嗎?
上書房裡,楚俊堯望向楚文軒,脣角微勾的開口:“楚文軒,你竟然膽敢冒充皇上在上書房裡,若是本王向大宣的臣民宣佈,你殺掉了皇上,想取而代之,你說你們錦親王府會不會滿門抄斬,你會不會死。”
楚文軒的臉色陡的失了血色,連連的搖頭:“不,這是皇上命令臣做的,皇上會回來的。”
“皇上?”
楚文軒忽地大笑了起來,心情愉悅至極,一雙狹小的眼睛,射出道道幽光,盯着楚文軒。
“若是皇兄好好的,你以爲本王敢這麼做嗎?”
楚文軒聽了楚俊堯的話,眼睛睜大,瞳眸滿是驚駭,楚俊堯的意思是,皇上出事了,皇上真的出事了。
楚文軒腿一軟,周身冷汗直冒,靠在牆上才支撐住,他一隻手扶住牆站定,掙扎着望向楚俊堯:“你說皇上他,他?”
“沒錯,臣先前得到消息,皇上在南璃喪命了,本來本王還不相信呢,皇上好好的在宮中,怎麼可能在南璃國喪生呢,現在看來真是如此啊。”
楚俊堯一臉心痛的開口。
楚文軒痛苦的搖頭:“不,皇上不會死的。”
楚俊堯陰沉沉的望向楚文軒:“錦親王世子,眼下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以保全你錦親王府和你,若是你答應本王,扶助本王上位,本王不會虧待你錦親王府的,必竟你錦親王府和本王同屬一宗,都是楚家人,本王登基後,不會虧待你們錦親王府的。”
楚文軒睜大眼睛望着楚俊堯,想像着燕祁離京所說的話。
“爲什麼朕相信你,因爲你們錦親王府和朕一樣是楚家人,朕相信你,也相信錦親王府。”
不,他相信皇上,皇上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誓要與皇上同舟共濟。
楚文軒想通這個理,臉色陡的一凜,陰沉的望着楚俊堯:“逍遙王,恕本世子不能從命,我錦親王府永遠都是皇上的臣子,本世子和錦親王府不會認別人爲皇上的。”
楚文軒話落,楚俊堯有些難以相信,隨之哈哈大笑起來:“楚文軒,你會後悔的,你會爲你今日的決定後悔的。”
楚俊堯話一落,便嗜血的朝着上書房門外大叫:“來人啊。”
此時門外早聚集了一班侍衛,這些侍衛乃是逍遙王楚俊堯的人,此時一聽到楚俊堯的喝聲響起,數名侍衛從門外奔了進來,恭敬的一抱拳:“王爺。”
“把錦親王府的世子楚文軒拿下,這個膽大妄爲的傢伙,竟然膽敢殺了皇上,冒充皇上坐鎮上書房。”
侍衛一聲應,直奔楚文軒而去。
楚文軒沒有動,現在他冒充皇上的事情被拿捏住了,他是張口莫辯了,即便他說他沒有殺皇上,但眼下皇上不見是事實,就算他說皇上前往南璃國,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麼事,朝中的大臣也不會相信他的。
逍遙王楚俊堯同時命令上書房門前的一些太監親信:“立刻出宮去宣朝中的大臣,把所有的大臣都請進宮裡來,宮中出事了,錦親王府的世子殺了皇上,冒充皇上在上書房處理奏摺。”
“是,王爺。”
數名侍衛掉頭,直奔宮外而去,這裡楚俊堯陰沉沉的望着楚文軒,嗜血的大喝:“來啊,把這個膽敢謀殺皇上,奪了皇上皇位的傢伙給押進刑部的大牢去。”
侍衛應聲扭着楚文軒便往外走去,上書房門前的方沉安看着這一切,不由得心急,皇上,你快回京吧。
他心裡想着悄然的遞了一個眼神給身後的太監,他相信皇上不會有事的,一定會趕回來的,可關鍵是皇上一定要早早的趕回來啊,要不然錦親王府的世子和錦親王府,可就要遭到這傢伙的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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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韻寧和姬擎天終於被殺掉了,這下燕祁和雲染回大宣,要收拾逍遙王和宋家了,吼吼,票紙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