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財主聽聞此言,頗爲震驚,不瘋和尚的測算之術,張大財主是見識過的,衆人也是有所耳聞的。
在場有很多得道的高人,心中有些猜疑,只是不能像不瘋和尚這麼精確的測算。
“大師,你說我該怎麼辦?”張大財主迫切的看着不瘋和尚,抱拳求教道。
不瘋和尚不動聲色的說道:“我等散到一旁,靜觀其變,待機而動。”
張大財主頓了下,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吧。
隨即,衆人一齊散到後面後的隱蔽處,何伯引來了七個道人。
這七個道人皆有一副不俗的樣貌,和放蕩不羈的氣勢,人未進客廳,便聽到他們的那毫不拘束的談笑,讓人不敢以常態輕視。
進了客廳,七人只顧四下打量客廳,似乎沒看到張大財主,完全把張大財主這個主人擱到了一邊。
張大財主從來沒見過這麼傲慢的人,到了自己的家裡竟然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張大財主心中不禁有些憤怒,但爲了兒子張三,張大財主強壓下心頭怒氣,主動上前施禮道:“在下張有年,見過幾位高人!”
爲首老道,這才正視張大財主,微笑道:“張施主,貧道有禮了。”
其他道人也一起對着張大財主點了下頭,算是施禮。
不等張大財主開口想問,老道便直接說道:“張施主,你的兒子張三沒事,他拜了我們做師父,你還是讓後面的那些人回去吧。”
張大財主一驚,忙問:“敢問高人,我兒張三現在何處?”
“正在他自己的房間之中。”老道緊跟着迴應。
張大財主一愣,心想怎麼可能?
老道淡然一笑,說道:“張施主不妨讓人去看。”
張大財主一轉頭看向何伯,何伯立即會意,連忙前去查看。
也不要張大財主相請,七個道人自己找座位坐了下來,並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張大財主驚訝不已,那些個茶杯可都是空的,爲什麼這幾個道人端到手,不但冒着熱氣,還品的滋滋有味呢?
一時間,張大財主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這七個道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顧,自己站在這反而覺得有些多餘。
沒多時,何伯欣喜的跑了回來,“老爺,老爺,少爺回來了,少爺在屋子裡面呢。”
“真的!?”張大財主很是難以置信。
“是真的,是真的!”何伯激動的和什麼似的,可接着他又說了一句:“那些大黑貓也回來了。”
張大財主心中一動,對何伯說:“何伯,你幫我好好照顧幾位道長,我去去就回。”
“是,老奴知道了。”
“幾位高人,張某去去就回。”張大財主恭敬的對着幾人抱着拳說。
七個道人對着張大財主笑臉迴應,並不多言。
張大財主出了客廳,直奔張三的住處,到了門口見到張三正在牀榻上和黑貓嬉戲,張大財主連忙跑進屋子,驅走黑貓,抓着兒子張三的手,看了又看,生怕看錯。
“爹,你幹什麼啊?我要和貓玩呢……”
“孩子,你這幾天去哪了?”
“爹,我告訴你啊,這些天我去了一個非常非常好玩的地方,哪兒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
“孩子,快和爹說說,都有些什麼好玩的東西?”
張三滿臉興奮的說出了這幾天的所見所聞,也說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比如什麼樹人,長着尾巴的女人,還有耳朵長在頭上,渾身毛茸茸的孩子,等等……
張三越說,張大財主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因爲張大財主已經猜到張三遇到了什麼,也大致猜到那七個道人的身份。從他們的樣貌,以及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行爲,還有張三的描敘,張大財主斷定那七個道人應該是妖精化身。
“喵!”
一隻大黑貓突然朝着張大財主叫了一聲。
張大財主轉頭看向那黑貓,頓時被黑貓凌厲無比的眼神嚇得全身一怔。
張大財主猛然間覺得,這些黑貓不是一般的貓,它們說不定是貓精。
對着黑貓,張大財主突然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要害我張家?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
“喵!”黑貓沒理會張大財主,而是跑去張三的懷裡。
張三笑着說:“爹啊,你怎麼和貓在說話呢,它們不會說話的呀。”
張大財主起身看了看兒子張三,又看了看黑貓,突然伸手拉住張三,“孩子,跟爹出去。”
“爹,可我想和貓玩!”
“回來再和它們玩,出去有更好玩的事。”
“可是,我不想出去啊!”
張大財主使勁的拉了一把張三,竟然沒拉動,見張三堅決不離開屋子,張大財主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放手。
“那好吧,你在屋子裡待着,只要你好好的,爹不爲難你。”
張大財主說這話,也是沒辦法,爲了張三,張大財主決定忍氣吞聲,先憋下這口氣,那七個道人絕對是厲害的角色,考慮到他們如此的鎮定,張大財主沒什麼底氣和他們相鬥,只得好意相待。
“喵!”那黑貓又叫了一聲,好似在迴應張大財主。
張大財主對着黑貓嘆了口氣,無奈的離開了張三的房間。
……
回到客廳之後
客廳中已經空了,七個道士全部不見了,只有管家何伯在。
“老爺,您回來了?”
“何伯,七位道長呢?”
“回稟老爺,他們留下了這個,走了。”
從何伯手中手中接過一塊白色的狐形玉佩,張大財主愣了一下,這玉佩看起來怎麼有點眼熟呢?
這時,一直在客廳後面的各路高人,相繼走了出來。
五臺山的玄葉法師,雲軒觀的白道長,還有許多的高人,皆是一副詫異的神情走了出來。
玄葉法師雙手合十,來到張大財主的面前問道:“張施主,那江南七道,現身在何處?爲何遲遲不曾露面?”
“是啊,張施主,我們都等了好半天了,怎麼還沒見到這江南七道啊!?”說話之人是雲軒觀的白道長。
張大財主和何伯面面相視,何伯問道:“剛纔在這客廳中,那江南七道談笑了好一陣子,各位難道沒聽到?”
雲軒觀的白道長瞪大了眼睛,說:“沒有啊!我們這麼多人,在後面什麼也沒聽到啊!”
張大財主吃驚不小,看着五臺山的玄葉法師,問道:“法師,您也沒有聽到嗎?”
玄葉法師搖了搖頭,“老衲確實什麼也沒聽到。”
不瘋和尚突然嘆了口氣說:“看來,這江南七道真是大有來頭!我們這麼多人,竟然都沒聽到,想必是被遮住耳風了。”
不瘋和尚這話一出,衆人頓時一片譁然,很多人不信,五臺山的玄葉法師頓了頓,上前對張大財主,說:“張施主,老衲道行淺薄,此事已是無能無力,告辭了。”
玄葉法師這麼一說,那些譁然之人頓時語塞,紛紛識相的告辭。
最後,客廳中只剩下兩個人,一人是不瘋和尚,還有一人是雲軒觀的白道長。
不瘋和尚說道:“張施主,貧僧想見一見令郎。”
“好,大師請便。”張大財主一揮手,何伯立馬給不瘋和尚引路。
這時,只剩下了雲軒觀的白道長,白道長看了看四周,對張大財主小聲的說道:“張施主,請借一步說話。”
“好!”
白道長出了客廳,目測了一下張府地形格局,隨即領着張大財主來到院子裡面一個乾坤正氣位,這才放聲說道:“張施主,這是乾坤正氣位,現在又是日照當空,不管是什麼妖孽,法力再高深,它們也看不到,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麼,咱們可以放開了談了。”
張大財主驚訝的看了看腳下的位置,方纔知道自己這府中還有這麼一個乾坤正氣位!不過,張大財主是個多疑的人,他並沒有直接開口說什麼,而是遲疑了一下,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抱拳疑問道:“白道長,不知道長有何賜教?”
白道長微微一怔,沒想到張大財主會裝傻,撫了撫鬍鬚,看着張大財主不急不慢的問道:“張施主,莫非你不想救令郎於魔掌了?若是這樣,貧道大可不管這閒事,告辭了。”
聽完白道長所說,張大財主心中一怔,臉上頓時擠出笑容來,抱拳對着白道長微笑道:“道長莫急,道長莫急,且聽我言……”
白道長眉頭一動,揚了揚手中的拂塵,看着張大財主。
張大財主四下張望一番,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小聲問道:“白道長,這裡說話,外面真的聽不到?”
白道長搖頭一笑,“這個自然,貧道斷然不會哄騙張施主的,你就放心吧。”
料這白道長也不敢欺騙自己,張大財主眨了眨眼睛,這才小聲說道:“不瞞道長,小兒確實是被妖孽纏住,只是那妖孽道行甚高,我是怕連累諸位高人,所以不敢開口相求啊!”
張大財主這話說得頗爲好聽,原本張大財主見衆人連江南七道來了都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妖孽的對手,自然對他們也就失去了信心,可是現在白道長又胸有成足的跑來相商,爲了得知白道長有何計策,張大財主這才耐住性子和這白道長說了這麼多。
白道長淡然一笑,頓了頓,對張大財主說道:“貧道道行尚淺,但貧道的師父白鶴真人那可是半仙之身啊,只要貧道對師父說,金陵張大善人願意捨棄三分之一的家產請他老人家降妖救子,想我師父白鶴真人一定會出山相助的。”
張大財主聽了白道長的話,心想這白道長也不過是一個浪得虛名之徒,若不是爲了我這三分之一的家產,他能這麼好心?
張大財主對着白道長抱了抱拳,嘆了口氣說道:“不瞞道長,錢財對於張某來說,遠不及我那三兒重要,只要白道長能降伏妖孽,我張某這三分之一的家產,就是白道長您的了,張某是斷然不會食言的。”
“好!”白道長面露喜色,拿着佛塵抖了抖說:“張施主此話貧道可記下了,到時候,還希望張大善人履行諾言。”
“一定一定,張某的聲譽大傢伙是知道的,白道長儘可放心。”
“那好,貧道這就去請師父出山,告辭了。”
“呵呵,白道長請……”
張大財主親自將白道長送離,一轉身,張大財主突然想起了不瘋和尚,連忙朝着張三的房間趕去。
張三的房間裡面,張大財主見不瘋和尚正在和張三說話談心,心中一鬆,輕輕的走了過去。
不瘋和尚在講故事,不瘋和尚竟然在講故事!
張大財主詫異之極,萬萬也沒想到一個和尚能講故事給自己的孩子聽,張大財主也站在旁邊聽了聽。
不瘋和尚講的很入神,講的是一個近代的故事,好像是他做苦行僧時的故事……
聽了一會兒,張大財主見不瘋和尚沒有停的意思,便輕輕的走了出去。
黃昏時分,院子內,五六個護院保鏢正將一面巨大的石桌往這擡,還有十來個護院保鏢正在搬石凳。
等到石桌石凳搬好之後,張大財主讓所有的手下站遠一點,隨即坐在石凳上大聲吼道:“都給我過來!”
護院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也沒動。
“何伯,你給我過來。”張大財主又大喊了一聲。
可是,還有人過來!
張大財主笑呵呵的說道:“白道長沒有騙我,這還真是個乾坤正氣位啊!不但妖孽聽不到,就連人也聽不到,哈哈,有意思。”
張大財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地方確實是乾坤正氣位不假,不過原本也沒那麼神,只不過搬來了青岡石桌和石凳之後,使得這裡的氣場一下子變強了,乾坤正氣位的效果也變得強大了,這才使得在裡面說話都沒人聽的到。
又讓兩個護院保鏢進去,張大財主在外面,大喊大叫了一會之後,張大財主確定,這個位置確實是寶地,以後要是有秘密的事就來這裡商議。
弄好石桌之後,張大財主又下令,所有人已經不得坐這石凳,必須繞着這個地方走。
回到房間洗了把手,張大財主問道:“對了何伯,那不瘋和尚走了沒?”
“回稟老爺,他還在呢。”
“還在?”張大財主微微一怔,想了想說道:“你去弄些齋菜送,待會我親自送過去。”
“是,老爺。”
何伯出去後,張大財主自言自語的念道:“這個老和尚有意思,今天我要好好的會會他……”
張三的房間點起了數盞油燈,房間內格外的明亮。
酒菜擺好之後,張大財主微笑着來到不瘋和尚和張三的面前,等到不瘋和尚講完了一個段落之後,張大財主客氣的說道:“大師啊,真是有勞您了,張某無以爲報,略備酒菜,還請大師不要推辭,入席吧。”
聽了半天的故事,張三還不覺得累,絲毫不爲別人着想,追着不瘋和尚問道:“大師,還有麼,我還要聽。”
“三兒。”張大財主臉色微微一肅,說道:“大師都講了半天了,你不餓,他不餓嗎?快快請大師吃飯,吃晚飯再說。”
張三可不怕張大財主,拽着不瘋和尚不放:“不行,我就要聽,就要聽。”
不瘋和尚突然嘆了口氣,說道:“後來的故事就簡單了,那個人來到了金陵,改天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去見他。”
“好啊,那今晚就去見他吧。”張三聽故事聽的入神,竟然忘了此時是天黑,也不顧別人是否願意,立即就要去。
不瘋和尚搖了搖頭,“改天吧,等你父親有時間,咱們一起去。”
“三兒,你去吃飯吧,只要你聽話,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今天都天黑了。”張大財主雖然不知道不瘋和尚講的是啥故事,但爲了哄張三離開,也只得先這樣說了。
見父親答應,張三一高興,跳着跑了出去。
“阿彌陀佛,造化弄人啊!”不瘋和尚起身,突然說了這麼兩句。
張大財主聽着這話有些彆扭,不過也沒細想,連忙請不瘋和尚入席。
不瘋和尚也不客氣,謝過張大財主之後,便吃起飯來。
原本,張大財主還想再吃飯的時候和不瘋和尚聊聊天,可是不瘋和尚吃飯,就和軍隊的士兵一樣,一句閒話也不說,只顧埋頭刨飯。
結果,這頓素齋吃的真是又快又安靜,以快餐的速度搞定。
看完了飯,不瘋和尚這才和張大財主談了幾句。
張大財主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的問道:“大師,你今天給我三兒講了半天的故事,不知用意爲何?”
不瘋和尚聽了這話,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張大財主要問,故而想也沒想,直接回應道:“貧僧和張三施主是故交,曾經共患難,他救過貧僧的性命,貧僧也救過他的性命,剛纔說的那些,其實就是張施主之前自己的親生經歷。”
“什麼,剛纔說的都是真事?”張大財主剛纔也聽到一些,原本還以爲只是不瘋和尚編出來的故事,萬萬也沒想到那些故事竟然是真的,真後悔自己沒有聽啊!
“阿彌陀佛!”不瘋和尚打了聲佛號,用來回應張大財主。
張大財主搖了搖頭,思量一番之後問道:“大師,你說你之前和我家三兒一起經歷了很多事,那他之前是不是仙人?家住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