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進到監控室時,歐陽凡正全神貫注地看着屏幕。柳林挨着他坐下,見屏幕上,唐明洋與冰兒還抱在一起。歐陽凡吃吃笑了,手指着屏幕上的一點說:“你瞧瞧,多麼熱情高漲啊!”
歐陽凡手指的正是唐明洋的襠部。那裡鼓起一塊。
柳林笑道:“看來你的這一計,成功了。”
“那還能不成功?”歐陽凡很得意,可他馬上叫起來,“不不不!柳和尚,這可不是我的計,更不是我的功勞啊,而是寧寶蘭的主意。這個主意把握住了唐明洋的心理,抓住了要害,一切都是天成!你知道嗎,唐明洋是冰兒激活了。”
“激活了,什麼意思?”
“我調查過唐明洋。自從妻子女兒雙雙遇難之後,他心情極爲低落,男人的那點子功能,早就‘武功全廢’了。我與小芬嘮過。小芬說,她與唐明洋在一起,就如初戀的少男少女一樣,帶着兒童般的天真,連握手的時候都很少,更別提上牀了。可現在你看看,他好驍勇啊!”
柳林吃吃笑了:“歐陽大哥,你跟小芬也真敢聊。還聊是否上牀?”
“那有什麼?我一個心理學學者,相當於醫生。病人有病,比如得了隱私的病,還不敢跟醫生說了?”
柳林不得不同意他的話:“對對對!”
歐陽凡帶着勝利的喜悅說:“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有些女人,與其他的女人,就是不同。如冰兒這類女人,我敢說,她的女性功能是十分強大的,她身上所擁有的能量,會讓那些自認爲喪失功能的男人重新煥發出青春。冰兒這樣的女人多了,我頉牆上就不會再產生那種下流的小廣告。”
柳林忽然想起師傅所說過的,那個雙子宮的女俠,不由點點頭。
歐陽凡說:“我看出來了,冰兒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瘋女人,對周圍的環境和人物不認知。她的眼睛在看着唐明洋,可她根本就沒看清唐明洋,而是把帽子以及香水味當成了她心目中的丈夫,說明她只是潛意識或者習慣性的思維在起作用。你看看她的眼睛,就明白了。”
柳林仔細看,確實,冰兒的眼睛滿是夢幻,一邊抱着唐明洋,一邊卻似乎在天際中行走。冰兒鬆開了對唐明洋的摟抱,竟然解起自己的衣服來。她的臉上又現出了嫵媚的表情,那麼迷人,溫情脈脈。南昌這些,可能也全是下意識的,是習慣性的。
歐陽凡叫道:“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多麼精彩的一幕啊!這個訓練有素的唐明洋,終於露餡了。他在冰兒的糾纏中,一定是迷沌了。”
冰兒解開上衣,露出裡面的內衣後,唐明洋竟然如遭雷擊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冰兒。這時的他,神情沒有任何瘋顛之態,而是一個正常男人下意識的衝動。等冰兒伸開雙臂,擁抱上來,唐明洋竟然緊緊地抱住了冰兒。
遠處,一個男人喊起來:“幹啥,你倆幹啥?鬆開,鬆開!”
柳林急忙看另一塊屏幕,發現是一個男
護工在走廊的遠處喊叫,並且快步走過來。這男護工,能有四十來歲,挺粗壯的身子,戴着個大口罩,只露出一雙三角眼。這三角眼裡,滿是憤怒,也可能還有其他的東西。
柳林注意起來。
歐陽凡立刻火了:“啊,怎麼出來這麼個人?我已經告訴醫院,不要干擾冰兒與唐明洋的接觸,這個男護工難道不知道嗎?”
歐陽凡馬上拿起電話,直接撥打給院長,提出抗議。院長立刻道歉,表示馬上處理。歐陽凡放下電話,仍然氣咻咻的。因爲現場已經來不及了,那個男護工衝上來,使勁拉開了唐明洋。唐明洋此時好象才發現自己失態了。愣怔一下之後,傻笑着跑開,臉上重新現出癡迷的神情。
“錢,好多好多錢。”他嘶聲叫道。
“青雲,青雲,你怎麼走了?”冰兒站在原地,焦急地喊,“你去找兒子了嗎?好,我等着,你快把兒子找來吧!”
兩個女護工過來,朝男護工瞪眼,還訓斥他。隨後,女護工把冰兒拉走了。
柳林注意到,唐明洋回到房間,一頭扎到牀上,用被蓋住了全身。他在被裡不斷地翻身折騰,可見冰兒對他的影響是多麼的大。
歐陽凡晃頭,很不滿意那個男護工。
“柳林,沒辦法了,只能如此了。”
柳林道:“其實你也達到目的了。下一步,不還是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嗎?”
“對對對,找寧寶蘭去吧!”
兩人出門。齊嵐與寧寶蘭正單獨呆在一間空屋裡,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兒。
歐陽凡進屋,心情又好了,一拱手,嘻嘻地笑:“打擾了,打擾了。不過,寶蘭,你真是高人。方法挺奏效,唐明洋很快就能栽倒。”
寧寶蘭微微地笑了。其實,她在精神病院呆得很難受。她是憑着一種堅定的信念才挺下來的。她說:“冰兒被拽回屋後,鬧騰一陣,隨後就忘記了,在牀上不斷地哼歌,哼得人心酸。我和齊嵐在屋裡呆不住,這纔出來了。”輕輕地嘆了口氣。
歐陽凡道:“這說明,她的心底,對丈夫有着深深的懷念之情。也說明,夫妻倆感情很好。哎!天意弄人哪。可我們的事情還要做下去。破除了唐明洋的心理障礙,也許就能抓住禍害你家的兇手。下一步,我看應該把嚴慶海當張牌打出去。嚴慶海對冰兒非常癡迷,他與唐明洋之間肯定能挑起矛盾。”
“對呀!”大家全點頭。
柳林打趣歐陽凡:“我說博士大人,跟你在一起,還真得小心些。”
歐陽凡只是吃吃地笑,其實心裡也蠻得意。
幾個人認真商量了一陣,才分手。寧寶蘭回到屋裡,冰兒仍然躺在牀上,不唱歌了,可能想到得意的事兒,搖頭晃腦的,滿臉小孩子的天真。隨後,下地打扮,描眉畫眼的。寧寶蘭看着她,想到把她當作與邪惡做鬥爭的工具,心裡有些不忍。
“你放心吧,冰兒。”寧寶蘭在心
裡說,“只要事情完結了,我會努力想辦法,讓你恢復正常的。你是個天生的至柔至愛的女人;在我接觸的女人中,沒有誰在女人的本性上能趕上你。我不會讓你這樣的純女人繼續被折磨下去的。”
她暗暗喟嘆一聲,心裡舒服了些。
晚上,到飯堂。唐明洋仍然戴着帽子,身上被護士偷偷地灑了香水。冰兒一見他,就站在他的身邊,變得十分安靜,還吃吃地笑,眼睛不時看看他,不斷地耍嬌,像個正常人。嚴慶海跑過來,插在兩個人的中間,直朝冰兒傻笑。冰兒皺眉頭,盡力躲避着他,嘴裡還說:“幹啥呀?”
冰兒領完了飯,便等着唐明洋,兩人一起坐到飯桌邊。唐明洋挺正經,一聲不吱,只是吃飯。嚴慶海立刻也坐到冰兒的對面,一邊吃飯,一邊傻笑着看冰兒。冰兒便扭着身子,臉上現出不樂意的樣子,可這種樣子僅僅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大約不超過五秒鐘,便又笑起來,看着唐明洋說:“青雲,你吃,吃,都是我做的。”
嚴慶海便傻笑道:“你做的,真好吃。”把自己的飯,大口小口地吃進去。冰兒看着他狼狽的吃相,吃吃笑了。
冰兒吃完飯,便到走廊裡,靠牆站着,等待唐明洋。唐明洋也真的隨後到了她跟前。冰兒露出千嬌百媚的樣子,問他:“你要跟我來嗎?你來吧,來吧!”便開始解衣服。
唐明洋舉手看着空中,嘴裡唸叨着:“錢,好多好多錢。”他的周圍,雖然有醫生、護士,卻並沒人注意他們。有兩個木吶的病人,看看他們,但很快就把目光挪開了——精神病人的注意力並不集中、持久。唐明洋臉色發紅了,顯然有些衝動。而冰兒,不管旁邊有沒有人經過,已經解開衣服,把胸脯露出來,還滿懷期待地閉了眼睛,等着唐明洋。
嚴慶海匆匆忙忙地跑過去,插在兩人中間,伸手拉冰兒。冰兒並不反感,還笑。唐明洋有些激動,嘴裡說着:“好玩兒,真好玩兒。”努力越過嚴慶海,捱到冰兒跟前。嚴慶海憤怒地瞪大眼睛,怒吼起來:“你找捧哇?”便勁拉扯唐明洋。旁邊衝過來男護工,凶神惡煞的,把他們全趕走了。牆邊只剩下冰兒,很落寞的樣子。
嚴慶海和唐明洋被趕進屋裡。嚴慶海對唐明洋怒目而視,見唐明洋躺下,他便跳上牀去,狠狠地壓住唐明洋,威脅道:“媽的!冰兒是我的,你知道嗎?她是我的,是我的,不許你再找她!你再找她,我宰了你!”
唐明洋嘻嘻地傻笑,直在肚皮上顛他。嚴慶海也覺得好玩起來,與唐明洋一起傻笑。顛了好一會兒,下了牀,似乎把威脅的事兒忘了,上了自己的牀,便反覆地顛着,直到筋疲力盡。
一個小女護士進到寧寶蘭呆的房間,見沒有別人,把嚴慶海與唐明洋的鬧劇悄悄地告訴了她。寧寶蘭握住小女護士的手,十分感謝。寧寶蘭想:這唐明洋,肯定要按捺不住了。長此下去,他一定會想辦法的。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