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最後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警察,雖然她曾經想過要把害死夏鬆的兇手給挖出來,可是最近的一些傳聞她也是知道的,萬一因爲自己多事而使父母再受到什麼傷害那麼她就更加不能夠原諒自己了。
這一點上,她還是蠻佩服楚原的,至少楚原有那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夏雪長長地嘆了口氣,在心裡喃喃道:“希望你能夠成功,自己好好保重吧!”此刻她突然覺得楚原那一身的酒氣彷彿也沒有那麼討厭了。夏雪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了楚原給她看的那兩張紙片,紙片上的內容不多,一張好象就是一道問答題,只是問題與答案根本就風馬牛不相及,夏雪當開始看的時候甚至差點還笑出聲來,不過既然楚原那樣的鄭重其事,說明這紙片應該是從黃琦生的手裡拿到的,莫非黃琦生的死和這紙片有什麼關係嗎?
因爲紙片的內容並不多,再者夏雪的記憶力也很好,她幾乎把兩張紙片上的內容給記了個九成九,她趕緊回到了教室,在本子上把那兩道所謂的習題和答案寫了下來,她很小心,生怕被人看到。
寫下以後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她的心裡也有些好奇,準備回到家裡後好好地研究一下,說不定自己還能夠從上面發現點什麼,這樣就能夠暗中幫楚原一把了。或許是楚原對樑瑛的那份情感感動了夏雪,又或者是夏雪的心裡對樑瑛存着內疚,所以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能夠幫助楚原,而不是把這事情告訴警察。
下午最後一節課夏雪一直都在走神,她滿腦子晃動着的是樑瑛、楚原還有夏鬆的影子,自然也沒有忘記思考那兩道習題。
終於放學的鈴聲響了,夏雪抓起書包就向教室外跑去,連姚娜和劉麗梅叫她,她都恍若未聞。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回家,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那兩道習題。姚娜看了劉麗梅一眼:“她這是撞了什麼邪了?”劉麗梅嘆了口氣:“她身上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整個人好象都變了似的。”
姚娜拉住劉麗梅:“你說她會不會還想查關於那個冊子殺人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那些人很有手段的,誰不聽招呼再管他們的閒事可是會要命的。”劉麗梅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不過我還真不相信那個所謂的傳聞,我就不信沒了王法了,殺人的人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姚娜白了劉麗梅一眼:“你說得輕巧,又不是你趕上這些倒黴的事兒,我說啊,找個時間我們還是好好勸勸小雪吧,她再這樣下去很危險的,對於傳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劉麗梅搖了搖頭:“你勸她有個屁用,死的可是她的親哥哥,而且樑瑛的死也多多少少和她有些關係吧?這些就憑你三言兩語能勸得住嗎?”
姚娜急了:“那怎麼辦?總不能我們眼看着她出事吧?”劉麗梅素來就象個男孩子,說話做事倒是大大咧咧的:“當然不能讓她出事,我們可以暗中保護她,誰敢動她得先過我這關。”姚娜苦笑了一下:“知道你是跆拳道黑帶,不過你那也就是花架子,真要遇到壞人能管什麼用啊?”
姚娜的話讓劉麗梅氣得瞪大了眼睛:“說什麼呢?誰是花架子,不服氣咱練練!”姚娜哪裡是她的對手,忙擺了擺手:“得,算我說錯話了,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劉麗梅皺起了眉頭:“跟着她,每天上學放學我們都跟着她,要保證她上學、回家都很安全。我負責對付壞人,你負責打電話報警。”
姚娜點了點頭,現在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
夏雪並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好朋友在擔心她的安全,此刻她一心想要早些回到家裡。電話響了,是姚娜打來的:“瘋丫頭,你丟魂了?這一放學就跑得沒了影子,叫你你也不理。”夏雪不好意思地說道:“哦,我沒聽到,因爲有點事情急着回家。”姚娜聽她說是要回家這才鬆了口氣:“那好吧,原本還打算叫你和我們一道的呢,既然這樣你就回去吧,到了家發個短信給我!”
夏雪楞了一下,她沒弄明白姚娜爲什麼要自己到家以後給她發短信,對方的電話已經掛了,不過夏雪很是聰明,馬上就想明白了原因,她的心裡流過一絲暖流,朋友之間這樣的關懷確實讓人感動。
楚原在自己那個小出租屋裡的舊書桌前坐着,桌子上擺着那兩張紙片,桌上的小菸灰缸已經堆滿了菸頭,楚原把菸灰缸倒掉了,坐下來重新點了一支菸。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抽掉了一包煙了,其實平時他的煙癮並不大,可是此刻他的腦子一直在思考着這兩張紙片的含義,不知不覺那量就搞大了。
“美好的生活從哪裡來?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願如我願,你心如我心!”
“成功去哪兒了?收穫愛情的時候收穫一切,失去愛情的時候失去一切,愛在陽光下,而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根已經腐爛了,變質了,蛀了蟲,發了黴。”
楚原越看越是不得其解:“他媽的,這簡直就是耍人,什麼亂七八糟的。”楚原原本以爲自己應該能夠從這些字面上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的,但他仔細地讀了很多遍,他失望了,這簡直就是瘋子說的瘋話,答案與題目根本就是驢脣不對馬嘴嘛!
同時還在鬱悶的人是夏雪,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書桌上擺着的也是這兩個問題,不過她卻沒有楚原那樣的浮躁,她一遍又一遍地輕聲讀着,她彷彿好象感覺到一條若有若無的線,自己快要抓住的時候又消失了。
夏子衍幾次叫夏雪出去吃飯都讓夏雪以不餓爲由給擋回去了,她哪裡吃得下,這時候她的腦子已經被這兩個問題給填得滿滿的了。
“怎麼樣纔可能做到你你思如我思,你想如我想,你願如我願,你心如我心呢?”夏雪咬着嘴脣,想了很久。誰都會覺得這象是一首簡單的情思,夏雪卻不會這麼認爲,她真正地把美好的生活從哪裡來當成了一個題目,她想答案的意思也許就是做到那幾點就能夠獲得美好的生活了。
這個晚上,無論是楚原還是夏雪都象得了魔症一般,眼睛一直望着桌子上的那兩道習題,幾乎動都沒有動過。
而這個夜晚對於林川來說是快樂的,他和燕妮去西餐廳享受了一頓並不十分昂貴的燭光晚餐,之後又一起去看了一場夜場電影。電影散場之後,林川和燕妮沿着河邊的小路,他這是要送燕妮去她姨媽家,也就是杜小君的家。
“林川,小君沒有再給你打電話吧?”燕妮突然問道,林川楞了一下:“怎麼突然想起她來了?”燕妮苦笑了一下:“怎麼說她都是我的表妹,我關心一下都不行嗎?”林川嘆了口氣:“她後來一直都沒有和我聯繫,你呢,她就沒有找過你?”燕妮搖了搖頭:“有時候我就在想,在她的心裡我這個表姐還趕不上你這個外人。至少有些事情她會告訴你,卻不告訴我。”
林川笑了:“怎麼,你吃醋了?”燕妮白了他一眼:“我有什麼好吃醋的,你要是喜歡小君我不介意把你讓給她,她能夠找到你這樣的男朋友倒也算是她的福份。”林川吐了下舌頭:“還是算了吧,我是個俗人,審美觀也俗。”燕妮皺起了眉頭:“你對小君的長相有歧視?”
林川說道:“這不是歧視不歧視的問題,主要是我接受不了而已。”燕妮的臉上有些落寞:“小君其實很優秀的,如果不是她的外表,她各方面的成就會比我要強得多。”林川沒有說話,對於杜小君的能力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就連王主任都很是認可,說她的技術能力比起無委會很多自恃資深的技術人員都要強上幾分。
燕妮看了林川一眼:“怎麼不說話了?”林川笑了笑:“我在聽你說。”燕妮輕哼一聲:“你明明就是無話可說。”林川嘟了下嘴:“說實話,提到杜小君我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你也知道,我是專案組的一員,杜小君的一些事情按照規定我是不能夠亂說的,所以只能閉嘴了!”燕妮冷笑道:“喲,我還真忘記了,你可是專案組成員,我是嫌疑人的親屬,是不是應該躲你遠一點呢?免得讓你壞了紀律。”
林川皺起了眉頭:“燕妮,你說這話有意思嗎?”燕妮淡淡地說道:“沒意思,好了,你不用送了我,我自己認得回去的路。”說完她衝着氣就跑掉了。留下林川一個人楞在那兒,不知道是應該追上去還是怎麼辦,最後他嘆了口氣,轉身也離開了。
一個美好的夜晚竟然就這樣不歡而散了,林川的心裡有些鬱悶,他現在更是想要離開專案組了,不然和燕妮在一起心裡總是有一道陰影籠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