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沒想到朱毅把自己叫來竟然是爲了幫胡明找孩子,這根本就和案子沒有太多的關係。不過舒逸知道既然朱毅讓自己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沒有問,可是鎮南方卻忍不住問了出來:“先生,我們犯得着費這麼大的勁去幫那個姓胡的嗎?這個案子就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了。”
朱毅淡淡地說道:“你照辦就是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們說。”
舒逸輕聲問道:“老師,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可能和我們手上的案子有什麼關係。”朱毅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是有想法,只是這想法有些不靠譜,但我還是想證實一下。原本我是想把這事兒交給東方他們的,一來是他們隊裡還有其他的案子要忙,二來這一關他們一直在查冊子的出處及發送的渠道,怕他們忙不過來。”
舒逸點了點頭:“明白了,這事情就交給我和南方去辦吧,不過這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可能會耗費很多的時間。”
朱毅擺了擺手:“不,我這兒有條線索,你可以試試,我聽蘇雲英說曾經聽胡良提起過,他參加了一個叫‘自強社’組織,說是一些生理或者智力上有缺陷的人組成的一個互助組織,蘇雲英告訴我,如果說胡良除了杜小君以外,可能他的社交圈子就是這個‘自強社’的人了,或許這個組織的成員能夠知道他和杜小君的下落,另外,我想杜小君應該也是這個組織的成員之一。”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們去哪裡找這個‘自強社’?蘇雲英就沒有提到這個組織其他成員的名字嗎?”朱毅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問過,可是胡良卻沒有告訴她,還說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朱毅說道:“我建議讓林川帶你們去杜小君家看看,胡良智障,做事情相對一根筋,杜小君不一樣,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如果她也是這個組織的成員的話,她應該會留下些什麼線索的。”
林川也沒有想到朱毅會對胡良的事情這麼上心,他以爲是因爲自己的關係,所以當聽說朱毅讓他帶着舒逸他們去杜小君家瞭解情況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感激的。他當然不會想到把杜小君和胡良失蹤的這件事情往專案組的案子上靠。
上了車,舒逸便問道:“小林啊,你和杜小君的關係怎麼樣?”舒逸並不象朱毅一樣,對於杜小君的事情大致有些瞭解,所以纔會此一問。林川聳了聳肩膀:“我能說我和她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嗎?”舒逸笑了:“可我們聽說是你介紹她進入你們無委會工作的。”
林川嘆了口氣,這件事情說實話他已經有些後悔了,因爲王主任因爲杜小君的事情把他訓了一通,他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如果不是因爲他對燕妮存在着一份情感,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向燕妮發泄了。
林川這才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鎮南方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不過你這膽兒也太小了吧,明明喜歡人家,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她?”林川紅着臉:“我哪裡配得上她,她身邊可都是些精英,我算什麼?”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別這樣妄自菲薄,再說了,你所謂的精英指的是什麼?”林川的聲音很小:“那些都是些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舒逸笑了:“說來說去不就是二世祖嗎?祖上廕庇不了他一輩子,再說了,我想能夠讓你林川喜歡的女人應該不會就那麼淺薄吧?”
林川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的話給了他一些自信:“好吧,我試試!”鎮南方也鼓勵道:“嗯,有自信一點嘛,有信心不一定會贏,可是沒有信心你就輸定了,是不是老舒?”林川還是有些忐忑:“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啊!”舒逸卻輕聲說道:“你需要有的不是別的,是上進心,責任心與自信心,如果你具備了這三心,你就什麼都會有的。”
杜小君的母親見林川領了兩個陌生人來,她一臉的疑惑,當聽說舒逸他們是爲了幫着尋找杜小君的下落時,她臉上勉強露出了笑容,請他們進了屋。
屋裡還有一個男人,應該是杜小君的父親。
男人陰沉着臉,正坐在沙發上抽菸,見舒逸他們進來只是擡眼看了一下。女人忙說道:“老杜,他們是小君單位上的同事,是爲了小君的事情來的。”男人冷哼一聲:“小君就是在他們單位不見的,我不找他們要人他們倒是找上門來了。”
女人的神情有些尷尬,她苦笑了一下:“小林啊,這是小君她爸,因爲小君的事情他正心煩呢,你們別往心裡去。”林川正準備說什麼,舒逸先開口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們是新州市警察局的,專程爲了杜小君失蹤的事情來的,林川同志是我們請來的。”
男人聽說是警察,他這才正眼望向舒逸,林川有些不解,舒逸爲什麼要這樣做。其實舒逸也是看到男人的態度之後才這樣說的,否則男人肯定不會老實地配合他們的調查。舒逸他們身上帶着新州市局的證件,這是爲了專案組工作方便而臨時給辦的。
杜小君失蹤的事情杜家已經報了警察,不過這事情是派出所在負責,男人聽舒逸說是市局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激動地問道:“是不是有小君的消息了?”
舒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在全市範圍展開了搜尋,我想只要她沒有離開新州的話我們應該能夠找到的。”男人嘆了口氣:“你們不去找人,跑我家來做什麼?”他又望了一眼林川,嘴動了動卻沒有再說什麼。
舒逸說道:“杜先生,你也知道,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你女兒不能夠算是失蹤,因爲之前她曾經向您愛人表示過她會離開一陣子,按道理我們可以不受理你們的案子,可是本着人道主義的原則,我們還是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不過光憑我們這樣的尋找可以說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找到她的希望並不大。”
男人眯縫着眼睛看着舒逸,女人卻緊張地說道:“你們可不能放棄,我們就這樣一個女兒,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男人瞪了女人一眼:“哭什麼?誰說我們女兒會有事的?”女人這纔想到自己這樣說很是不吉利,自己“呸”了一口。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們可沒說過要放棄,否則我們根本就不用跑這一趟。我們來呢,就是想要多瞭解些關於你們女兒的一些情況,看看能不能對尋找她提供一些幫助。”
男人這才收起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態度:“該問的你們不是已經問過了嗎?”舒逸微微一笑:“是嗎?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得了解細緻一點的好,對了,我們能夠到她的房間去看看嗎?”男人點了點頭:“可以,不過別弄亂了,小君最討厭別人亂動她的東西,她的東西平時也放得很規整的。”
舒逸和鎮南方走進了杜小君的房間,和林川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他們被那幾個架子上的那些手機給震住了,鎮南方誇張地叫道:“乖乖,這簡直就是一個手機博物館嘛,每個時代的機子幾乎都能夠在這兒看到。”
舒逸沒有說話,他眯起眼睛好象在想着什麼,鎮南方拍了下他,舒逸這纔回過神來,鎮南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象這種手機發燒友並不少。”鎮南方嘟起嘴,點了點頭,舒逸說得沒錯,現在大家的生活都富裕了,很多人都開始有了收藏的愛好,其中手機收藏雖然不多見,但也不能算是少見。
林川在一旁充當着解說的,這些都是當初他來的時候杜小君的母親告訴他的。
男人一直跟着他們,果然象是生怕他們把杜小君的房間給整亂了似的。舒逸一邊在房間裡四下看着,一邊問男人:“對了,你聽杜小君提起過一個叫‘自強社’的組織嗎?”男人楞了一下:“‘自強社’?好象沒聽說過!”他扭頭望了一眼守在門邊的女人:“你聽說過嗎?”女人也搖了搖頭。
男人問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舒逸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正式的組織,只是由一些象杜小君和胡良這樣相似的人組成的一個互幫互助的同盟罷了,他們自己稱之爲‘自強社’。”這時鎮南方拿起了牀頭櫃上的相架,他皺起了眉頭,相架裡並不是杜小君的照片,而是一副風景的速寫,畫上有一個湖,湖邊是座小木屋,周邊是茂密的樹木。
“這畫的是什麼地方?”鎮南方問道。男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倒是女人雖然在門口,但她卻回答道:“應該是天河潭吧,小君經常去那兒寫生。”鎮南方把相架遞給舒逸,舒逸看了看,又遞還給鎮南方放好。
幾人離開了杜小君的房間,重新在客廳裡坐下:“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胡良吧?”因爲他剛纔在說起“自強社”時就提到胡良,當時他就留心了,杜小君的父母並沒有因爲自己提到胡良而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胡良的。
男人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個傻子。”女人瞪了他一眼,男人說道:“我說錯了嗎?他確實就是個傻子,我說過多少遍,讓小君少和那樣的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