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酷似姜山的男人呼吸均勻,表情安詳,就像睡着了一樣,只是他的呼吸非常慢,慢到如果常人以這個頻率的話,一定會憋死,錢經理試着想叫醒他,但是半天沒有反應。
錢經理嘆了一句,“這世間到底有幾個姜山啊?來找我們的是姜山已經死了,後來又出現個假扮的姜山,這會棺材裡又一個?”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們上山的時候不是住在了老安的家裡嘛,當時在屋子裡我看到很多照片,其中一張雖然是黑白的,不是很清晰,但是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那個人就是姜山,當時老安說這是一個考古隊的姜隊長,叫姜凌,這姜隊長應該就是姜山的爺爺,我還納悶,他們一家人怎麼長的都那麼像,現在看來不是像的問題,怎麼看都是本人。
牛鼻子老道捋了捋鬍鬚,思慮了半天,說:“這個人看似活着,其實已經死了,他的三魂七魄其實已經遊離,換句話說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只是身體一直保持慢速循環代謝的狀態,應該是吃了什麼東西導致如此,直到身體整個被代謝掏空纔會徹底死掉,他這個樣子應該不是一時半會的了,應該不是去事務所找咱們的姜山,你們再看他穿的衣服,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
經牛鼻子老道這麼一提醒,我仔細一看,果然,這人穿的有點像十幾年前的那種中山裝,眼前的人應該會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很久,我不禁聯想到了我弟弟周瑞,他現在就是一隻處於昏睡狀態,只怕時間久了,就會跟眼前這個人一樣了,“那這個人應該就是姜凌唄?他們爺孫倆長的也太像了,真是神奇!沒想到姜隊長考古消失,最後竟然睡在棺材裡,那其他人呢?”我覺得越來越想不明白姜家的案子了。
正所着,我忽然發現落在地上的棺材蓋上好像有字,只是非常小,又不明顯,剛剛一直沒注意,我朝着棺蓋看去,這棺材蓋應該是用某種木頭做的,字是用刀刻上去的,而且歪歪扭扭的,辨認起來的有點困難。
我盡力的讀了讀,好像都是文言文,而且有的地方寫的不清楚,好像刻的時候很着急,字一會是豎着看,一會要橫着念,我幾乎沒怎麼讀明白,就連牛鼻子老道都看了很長時間,霎時一臉震驚。
“牛道長,你看明白上面寫的什麼嗎?給我們翻譯翻譯唄?”我笑嘻嘻的問道,求別人態度必要好,紅禪站在我肩膀上,寫着我剛剛的語氣,重複道:“給我們翻譯翻譯唄。”
我以爲牛鼻子老道會白我一眼,再損我一頓,誰知,他卻鄭重其事的看着我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我突然明白了好多事情,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吃了長生不老的藥。”
錢經理皺起眉毛,道:“什麼意思?老牛,你說的明白點,這棺材蓋上字刻的亂七八糟的,你也能看明白,真是服了你了。”
牛鼻子老道恩了一聲,說:“我自小就對符號文字一類的東西尤爲敏感,這上面的字信息量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等下我再跟你們解釋。”說完,他將棺材裡的人慢慢扶着坐起來,朝着他後背三分的地方使勁一拍,連忙將手放在他嘴旁邊,那人頓時嘴大張,竟然吐出一個什麼東西。
我上前一看,這不正是雙魚玉佩嗎?只不過只有其中的一半,這玉佩通體
藍綠色,晶瑩剔透,好看至極,作爲女人的我幾乎眼睛無法從上面移開,我記得孫教授說姜凌有一塊魚玉佩,沒想到竟然藏在了嘴裡。
錢經理看了眼那玉佩說:“看來這人是姜凌無疑了,你說他成這樣是吃了長生不老藥?那怎麼還半死不活的,到底什麼情況。”
牛鼻子老道將玉佩小心翼翼的用手絹包起來,放進兜裡,然後說:“他的確是吃了長生不老藥,但是沒吃全,只是吃了其中一位,所以延緩了身體的代謝速度,纔會如此,你們還記得剛剛攻擊咱們的黑影嗎?那個人才吃全了長生不老藥,你們猜猜外面那個人是誰?”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吃全了藥,他……他該不會就是秦始皇吧?”
牛鼻子老道微微一笑,讚賞的說:“你猜對了,外面的那個人正是秦始皇,從之前有人跟我們講在阿房宮發現了一個墓穴,裡面哪個朝代的東西都有,棺材也有,卻是近代的,我懷疑那個墓穴其實就是秦始皇的住所,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來補充一下藥量,否則沒辦法繼續活下去了。”
一個求了一輩子長生的人終於達到了目的,然而這種活着的方式在我看來不如干乾脆脆的死掉,“等等,牛道長,你剛剛說秦始皇回到這裡是爲了補充藥劑,姜凌吃了不完整的藥,換句話說長生不老藥在這個寺裡?”我詫異的問道,可是一路走來也沒看見任何東西長的像長生不老藥啊?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我們進來的時候每一個細節,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我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牛鼻子老道點點頭,說:“看來你是猜到了,老錢,你注意沒有,那巨型的鬼蜱蟲肚子下有一根青銅的暗管,剛剛我跟秦始皇打鬥的時候看見的。”
錢經理恩了一聲,“看見是看見了,我還以爲自己看花了,或者那鬼蜱蟲王自帶的呢,你的意思該不是說這蜱蟲身上有長生藥吧。”
“對!”牛道長肯定的回答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那長生秘術之中記載了怎樣長生的辦法,先喝下一劑固魂湯,穩定三魂七魄,然後在通過青銅管喝那鬼蜱蟲王吸來的血,便可長生不老,而那蜱蟲王要不斷吸收人血,才能供應長生不老的血源,沒有人可以吸了,就只能讓小蜱蟲來供應它。”
我頓時恍然大悟,可是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噁心,原來剛剛我在巨型蜱蟲旁邊看到的黑影是真的,那時候秦始皇應該在喝蜱蟲血,被我們打斷了,所以一直想讓我們出去,這才上前打鬥一番。
看來姜凌進來以後,卻出不去了,發現了此種的玄機便喝了蜱蟲血,因爲少了固魂湯所以三魂七魄遊離了,變成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錢經理皺了一下眉頭,“這姜隊長死的太冤枉了,不過不長生也罷,那個樣子還不如不活着,只是他們家是怎麼得的那玉佩?另一塊玉佩又在什麼地方?你棺材上是他的遺書嗎?”
牛鼻子老道點點頭,說:“算是吧,我寫的也不是很清晰,看的出來,他當時應該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這玉佩是他們家祖傳的,傳說雙魚玉佩有複製人的功能,其實這玉佩更像是一種詛咒,姜家一直都只是一子單傳,而且都長的一樣,全都是這個樣子,就是受了這個玉佩的影響,至於咱
們之前看到的那封信,估計就是其他人寫給姜凌的,因爲他自稱爲柳泉居士了。”
說到這裡,我頓時恍然大悟的,前面大多數的謎題也差不多都明白了,姜家的案子估計是有人盯着上了雙魚佩,以爲他們家知道線索,結果因爲此物還搭上了性命,而假姜山不過是有人故弄玄虛,引我們去調查此案,或者說還有一些不得不我們來解決的理由。
看來這棺材應該是秦始皇用的,只是因爲他以長生,放置在耳室之中,卻被姜凌陰差陽錯的佔用了,我本來想合上這棺材的蓋子,給他鞠一躬,牛鼻子老道卻在一旁冷笑了一聲,說:“還有一件事,你們應該都想不到。”
我嘆了口氣,說:“牛道長,還有什麼事,您一次說完吧,怎麼跟我師傅一樣,這麼掉胃口?”
牛鼻子道長微微一笑,說:“你們兩個找個地方扶好了,我估計你倆聽了,一定大跌眼鏡,那個南洋的邪術組織叫虹姐的,竟然是姜凌的姐姐,親姐姐,他說若是我們從他嘴裡得到了玉佩,一定要妥善保管,千萬不能讓那個虹姐得到!”
我一聽,頓時噗的一口就噴了出來,算來算去,這虹姐也至少有一百多歲了吧,傳言都說她宛如一個二十多歲的樣子,這女人還真是老妖精,沒想到他跟姜凌之間有這麼一層關係。
我簡直難以置信,“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虹姐要是這個姜凌的姐姐,姜山也算是他的親戚,她是怎麼的下的去手的,難道也是爲了長生?”
牛鼻子老道恩了一聲,說:“差不多,他也沒細說,只是稍稍的提了一句,以下都是我的分析,他姐姐應該是練了某種邪術,可以保持青春美貌,卻有個副作用,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全身癢,癢到把自己的皮膚全部抓破,鮮血淋漓,爲了擺脫這樣的痛苦,她就想到了秦始皇這裡,本來以爲長生藥會在阿房宮,沒想到竟然在無邊寺。”
“看來阿房宮裡應該有某樣東西比這個長生藥還厲害。”我嘆了一句。
牛鼻子老道剛說完,我們剛剛進來那扇暗門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自己開了一個小縫,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小縫微微開着,從裡面透着無盡的黑暗,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立馬意識到不大對。
這時候,我們屋子的傷口忽然飄起一陣笑聲,“你們三個還真厲害,果然沒讓我失望,也沒枉費了我這一番周折。”這聲音正是黑眼鏡,我頓時抖了一下,現在覺得黑眼鏡越來越恐怖。
我們三個趕緊從暗門出去,黑眼鏡站在巨型鬼蜱蟲旁邊,滿嘴是血的看着我們,半笑不笑的說:“多謝你們幫我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以後我再也不用抓癢到全身潰爛了,作爲報答……”說完,她敏捷的縱身一跳,竟然坐在了鬼蜱蟲的身上。
我當時猶如晴天霹靂,我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黑眼鏡就是虹姐,我竟然跟她一起住了好幾個星期,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我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怪不得袁鑫一直讓我小心黑眼鏡,誰能想到她會親自來啊。
我擡頭一看,這才發現,那鬼蜱蟲的頭上也有一枚玉佩,跟老道兜裡的正好是一對,黑眼鏡好像要上去拿那個玉佩。
牛鼻子老道頓時一臉慘白,大聲喊道:“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