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火出發,我們下一步要找到的就是和達羅毗荼人村寨相連的那片建築羣。
差猜說的時候並不是很詳細,只是說有一片建築羣在,密林當中的建築羣是極少見的。一來因爲密林之中並不適合居住,那些土著之所以仍舊居住在密林當中,是因爲傳承的問題。
一代一代傳承下來世代居住在此,已經習慣這種生活的環境,可是大片的建築羣存在密林,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在密林當中,但凡繁衍生息的地方皆和水源逃脫不了干係。
密林當中多水,但是卻不是所有水都可以飲用,套用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男人,貝爾的一句話,任何時候任何環境,水流會帶你抵達你想要去的地方。
這點趙鐵城更明白,他常年在叢林作戰,明白怎麼走會更加快捷。
不過想法是好的,但是實施起來卻是無比的困難。
起先因爲溪流旁邊有鵝卵石,走起來也不算太難行,大約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面前開始出現許多藤蔓和矮木叢,大家停頓休息,兩個小戰士到河裡去捉魚,生活開始準備午餐。
望着接下去的路,我苦笑:“這地方,跟盤絲洞似的,看來咱們開山刀準備的少了。”
趙鐵城站起來看看四周的地勢,道:“應該差不多快到了。昨天晚上我們從撾寨出來走了將近有兩個小時,加上上午的路程,應該不會太遠。定位顯示繼續往前進,直線距離大概在五六公里左右。”
五六公里對於平地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密林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距離。
好在這次準備的充分,有定位系統在,起碼不會偏離路線,否則真的是要命。
中午休息,我原以爲這個叫雪兒的女孩兒堅持不下來,卻沒想到她出奇的堅韌,一路過來也沒叫苦不迭,只是休息的時候她悄悄的走到溪水邊上,把鞋襪脫下來,我纔看到她腳丫上磨出許多血泡來。
老齊看到,立刻叫她:“大妹子,你過來。胖哥哥給你處理一下,要不然你這一腳的血泡磨爛了容易感染,搞不好到時候這雙腳丫子就要不成了。”
他說的認真,還真把人家嚇了一跳。
我們笑而不語,知道這傢伙最貧,但是說的也的確不錯。
雪兒有點難爲情,女人的腳丫不是隨便摸的,不過此時卻也顧及不上那麼許多,等她洗了過後,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老齊指了指旁邊的石頭。
“坐着,有點疼啊,忍着點兒啊。”老齊看向我:“老鬼,把你軍刀拿出來。”
軍刀是之前虞遠送我的,我一隻捨不得用,這肥廝倒是很闊氣,拿刀子挑血泡。我淬他一口,把軍刀抽出來遞給他。
雪兒估計疼的也着實厲害,看到老齊這肥廝把軍刀插進火堆裡,閉着眼睛不敢看。
不過她比我想象的要堅強的多,老齊拿着燒紅的軍刀一刀一刀的把血泡全部挑開,讓她自己把血擠出來,然後再撒點藥粉,走起來可能會疼,但是比感染好的多。
弄這些的時候,旁邊一個小戰士道:“
齊哥,你懂的還真多呢。”
老齊立刻開啓吹牛逼模式,各種裝逼說自己曾經如何如何,我和老刑知道他這脾氣,吹起來就沒完,也不理他,笑而不語,時不時的打擊一句惹的大家鬨笑一場。
昨晚的緊張氣氛總算得以緩和,老齊也不吹了,過去和雪兒兩個人幫忙收拾打上來的魚。
洗剝乾淨後放在鍋子裡煮,雖然沒調料,還有些腥氣,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十分好了。
吃過東西簡單休息,大家繼續按照行程進發。
我和趙鐵城兩個人在前邊拿開山刀開路,後邊跟着老刑和老齊以及雪兒,再後面就是幾個戰士。
叢林天亮晚,但是天黑早。
等到天色黑暗下來之後,我把鈴鐺叫出來,柳靈郎也鑽了出來,照舊是兩個傢伙前邊帶路。
夜晚光線有限,不比白天行動起來容易,有這倆傢伙我們倒是省事許多。
夜晚的叢林比白天更加危險,各種動物覓食的時間,有鈴鐺他們倆在,可以避免不少麻煩。
也不知道到底穿行了多久,前邊忽然豁然開朗起來,一種久違的感覺撲面而來。
“臥槽,還真有建築羣?”我背後的老齊驚呼一聲。
在我們的正前方,的確出現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建築羣,因爲有段距離,所以看的並不是十分清楚,只能隱約看到是一片黑漆漆的房子,而且這房子並不像近代的建築,也和老撾這邊的民宅不相同。
抵達這個地方,就說明我們已經距離達羅毗荼人非常近了。
“過去看看。”趙鐵城緊了緊身上的槍,率先走了過去。
來的時候準備的有軍用照明燈,開了兩盞,這手電的穿透力和光線度比民用的要強的多,可以掃過整個建築羣的頂端,遠遠的看上去這片建築羣更像是西方建築,讓我想起了之前在北方市徐擎天的那棟凶宅。
“怎麼是歐洲建築?”趙鐵城皺着眉。
我也覺得奇怪,這種深山老林裡爲什麼會有歐洲建築?
這就如同在故宮裡放上一臺鋼琴的感覺,十分突兀扎眼,讓人覺得不自在。
不過隨着我們的接近發現,這片建築區年代十分久遠,許多地方已經坍塌,不少殘垣斷壁上攀爬着許多叢林藤蔓,看上去十分別扭。
“進去看看,虞遠他們說不定曾經來過,會留下線索也未可知。”老刑開口。
大家開始接近,這片建築並不高,在進入建築羣的同時,發現地面竟然還鋪着一些石塊,而在地面的中央位置,用染色的石塊堆積出一個圖案。
看到這個圖案的一瞬間,我和老刑、老齊三個頓時臉色突變,猶如死灰。
是泣佤德的標識。
這裡難道曾經是泣佤德的地方?
“怎麼回事?”趙鐵城看我們倆臉色變換,知道絕對有事。
旁邊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雪兒忽然怯生生的看着我們:“這是泣佤德的圖案,你們認識這個?”
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知道泣佤德。
我站起來,警惕的看着她:“你怎麼會知道泣佤德?”
老齊也立刻戒備起來,趙鐵城似乎對這個泣佤德也有所耳聞,道:“泣佤德最近在國內很猖狂,怎麼在這地方還有?”
我沒吭聲,盯着雪兒。
雪兒是被我們的眼神嚇壞了,趕緊解釋:“我以前去過歐洲,在歐洲知道的。我有一位歐洲的導師,我曾經在他那裡看到過這個圖案,也瞭解過一些泣佤德的歷史。”
我看向老刑,老刑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她不像在說謊。
老齊也鬆下來:“媽的,這個狗屁組織還真他媽是陰魂不散,冤家路窄啊。”
“我們先進去看看,不管虞遠他們來沒來過,我們今天晚上都需要有個地方休息,我看就在這裡吧。”趙鐵城轉身看着眼前的建築羣。
建築羣中央就是我們現在所站的這條石頭堆砌成的道,兩邊錯落着不同高低的建築,有些看上去像是民宅,這些建築都類似於清真寺的那種格局。
而我們腳下的路通往的則是建築羣的最深處,那裡有一棟類似於城堡一般的高大建築。道路直接通向城堡門口,我拿着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大門敞開着一條黑漆漆的縫隙,裡邊應當有人進去過。
鈴鐺和柳靈郎已經回到了符牌,這片黑漆漆的建築羣給人的感覺並不十分好。
“小心些。”進入之前老刑提醒。
大家一字排開朝最大的那棟建築進發。
到了這個時間,天空又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我們邊走邊注意周圍的情況。
等快到大門的時候,背後驀然傳來一陣響動。
嘭!
一聲巨響,驚起周圍林子裡不少的鳥,我們立刻站住扭頭去看,發現什麼也沒有。
“什麼動靜?”老齊開口。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會兒每個人都變的極其沉默小心,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驚動這裡的什麼東西似的,所以驀然這一聲突兀的響動像是錘子一般,捶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又驚,又擔心。
回頭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動靜,我道:“可能是這些小建築裡發出來的,搞不好是牆塌了。”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卻仍舊戒備,總覺得這黑暗當中的某個建築裡藏匿着什麼東西似的。
之前在遠處沒什麼感覺,此時接近了才覺得這座中心大建築是何等的巨大高聳。
我們站在建築面前,猶如螞蟻一般。
也是等到了這個時候才發覺,這整個建築的後半部分完全是在山體內部,建築周圍全部攀爬滿了叢林的藤蔓,看上去陰森可怖。
站在大門的縫隙前,能感覺裡邊吹來涼颼颼的風,一股陳年腐朽的氣息隨着裡邊吹出來的冷風撲到我們臉上。
正待我們準備進入時,背後忽然傳來雪兒的尖叫。
“啊——”
這聲音就在我們背後炸響,聽的我渾身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扭頭去看就見一隻巨大的鳥正黑壓壓的朝我們俯衝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