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難道說,她真是特務?”
老絕戶搖搖頭,痛苦地說:“不是……我相信她不是……她沒有害過人……”
我說:“那她身上怎麼會有照明彈,還要千方百計混入鐵道兵中?”
老絕戶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是這麼想的,她應該屬於一個勢力非常強大的組織,那個組織派她進入勘探隊,也許是想讓她尋找什麼,但是最後她被我發現了……”
我也嘆息了一下,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她已經離開了這裡?”
老絕戶斬釘截鐵地揮了一下手,說:“這絕對不可能。”
我問:“爲啥?”
他說:“你覺得我一個老頭,咋能一個人在這樣一個老林子裡活那麼久?”
我說:“你槍法好唄!”
老絕戶苦笑了:“槍法好?大興安嶺十月就開始大雪封山,門都出不去,你槍法再好有啥用?還不一樣得餓死在家裡?”
想想也是,有誰能靠一個人打獵,就儲存起半年的食物,這除非是一口氣打到幾十頭黑瞎子,或者直接滅掉一個野豬羣。這種概率幾乎不可能,別說黑瞎子、野豬羣殺傷力驚人,就算是他僥倖撞上一次大運,怎麼可能每年都這樣撞上?
我問他:“你是不是在山上也種地,或者把獵物拿到山下換糧食?”
老絕戶還是搖頭:“我一個逃兵,不被抓走就不錯了,哪還敢下山?再說,我也不願意下山,哪怕一會兒都不行。”
我徹底驚訝了:“那是靠啥?”
老絕戶沉默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個字:“狼。”
“狼?!”我不明白了,“你是說靠殺狼吃狼肉嗎?有那麼多狼可殺嗎?”
老絕戶說:“你沒弄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說殺狼,我是說狼會給我弄吃的。”
“啊?!”我吃驚得一下站起來了,“狼給你弄吃的?!這怎麼可能?!”
老絕戶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敢相信吧,我開始也不敢相信……在老林子裡的第一個冬天,我差點餓死,外面的雪堆得有一米厚,門都推不開,就聽見外面狼嚎了一夜,在外面砰砰撞門,第二天我費勁巴力把門撞開,發現外面放着一堆松雞,還有一頭半大的鹿……從那以後,每過一個月,這些狼羣都會來一次,給我送吃的……”
我驚訝了:“難道這些狼是——”
他點點頭:“應該是姬工讓它們送過來的。”
我更加驚訝了:“難道說姬工真的能與狼溝通,駕馭狼羣不成?”
老絕戶答應了一聲,說:“我以前在部隊時,聽人講過,古代有人能和動物溝通,甚至能支派動物給他幹活。我以前還不信,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人!”
我也很驚奇,剛纔聽老絕戶說有狼羣保護着姬工,我以爲是他在吹牛,或者說是巧合,沒想到她竟然真能驅使狼羣,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再想想,這個也不能說絕對不可能,我身邊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嗎?
趙大瞎子就能馴鷹、趕鷹,山魈也能聽懂狼語甚至和狼對話,姬工無非是和他們一樣,只不過比他們更加專業罷了。
我問老絕戶:“那麼多年,你就從來沒有找到過她嗎?”
老絕戶有點遲疑地說:“有幾次,我好像是見到她了,又好像不是……”
我有點搞不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還有什麼像不像的?難道說姬工整容了,老絕戶認不出來她了?
老絕戶搖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些狼給我送吃的時,我跟蹤過它們——”我一拍大腿,說:“對呀,它們肯定會在雪地上留下腳印,跟着它們走,不就能找到姬工了嘛!”老絕戶繼續說:“——這羣狼很狡猾,它們知道我一直在跟着它們,所以乾脆在大山裡給我繞圈子,繞了一圈又一圈,把我完全轉暈了,最後甩開我,把腳印和其他狼羣的腳印混在一起,讓我怎麼也找不出來……”
我皺緊了眉頭:“沒想到這些狼的智商會那麼高,不僅會打游擊戰,甚至連反追蹤都會,這下子難辦了。”
老絕戶陰陰地笑了一下:“畜生畢竟是畜生,它們以爲這樣就沒事了,我照樣有辦法讓它們帶我去老巢!”
我忙問:“什麼辦法?”
老絕戶說:“很簡單,我在牆上挖了個洞,晚上狼羣給我送吃的時,在洞口放了一槍,打斷了一匹狼的腿。這狼腿一斷,它就跑不遠了,只能往回趕,還會在雪上留下血跡,它想和其他狼混淆也混淆不了了。”
我有點吃驚,按說這些狼冒着大雪,將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送給老絕戶,等於救了他一命,他竟然還會打傷狼,不僅是恩將仇報,簡直可以說是爲了見姬工有點喪心病狂了!
老絕戶卻渾然不覺,依舊惡狠狠地說:“我打傷了那頭狼,也沒敢耽擱,當時揹着獵槍就撞開門衝了出去。那些狼惡狠狠盯住我,像是隨時會撲過來,把我撕成碎片。不過我不怕,我知道它們不會傷害我。果然,它們徘徊了一圈,轉身朝山谷中跑去。
“那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加上滿地是雪,依稀也能看到地上留下的滴滴答答的血跡。我戴好皮帽子,裹上大衣,懷裡揣着早就烤熟的肉乾,跟着血跡沒命一樣往前跑。好在大興安嶺雖然老林子厚實,但是多是小山坡,我連滾帶爬地翻過幾座小山坡,又穿過一道道密林,最後血跡漸漸消失不見了,好在這時候我已經知道這羣狼去了哪裡。”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問他:“去了哪裡?”
他卻沒有回答我,還在那兒回憶着:“我本來以爲,姬工也會像我一樣,在山上搭一間小房子,住在那裡,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到了那裡!
“我足足跑了一天,一口水沒顧上喝,就想要一個結果,沒想到熬了那麼多年,等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我當時又氣又急,眼前一黑,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我暈倒的一瞬間,心裡還想着,這次可再也醒不過來了,好在能死在離她那麼近的地方,也不算白來這裡許多年了。要知道,咱們這疙瘩冷啊,冬天能冷到零下四十多攝氏度,別管你穿了多厚的皮襖,你一旦在這雪地裡睡了過去,人一準兒變成了冰雕,要到來年夏天,人才能解凍。沒想到,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身邊暖乎乎的,左右一看,發現身邊生了一堆火,一截大木頭在火裡噼裡啪啦響着,看樣子已經燒了半天了。爬起來看看,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雪地裡,身下還墊着厚厚一堆乾草,難怪自己沒被凍死,原來有乾草和篝火保暖。
“不管這狼有多聰明,它肯定不可能給我叼來一堆乾草做牀,更不可能會生火,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我暈倒時,姬工來過了,並且爲我做了這些!
“我再也受不了,在那兒瘋狂叫喊着姬工的名字,叫得嗓子都啞了。又在那裡守護了好多天,她卻始終沒有再次出現,我只好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從此以後,每年都要去那裡幾次,希望能遇到她。”
我再次忍不住問他:“她住的地方到底在哪兒?你爲啥不衝進去找她?”
老絕戶往我身後一指:“她住的地方,就是這裡。”
我一下愣住了,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可能住在這裡?這裡不是陰城嗎?”
老絕戶眼神複雜地看着那裡,說:“不錯,她就住在陰城。”
我說:“可是你說過活人不可能進到那裡啊。”
老絕戶說:“陰城是閻王爺收鬼兵的,活人哪能進去?那陰城城門裡嵌着一把巨大的鬼頭刀,活人一進去,鬼頭鍘刀就會掉下來,把人切成兩半,人就變成鬼了!”
我說:“但是你說,姬工就是進去這裡了,這又是咋回事?”
老絕戶冷冷地說:“怎麼回事?姬工當然能進去,她又不是人!”
啥?姬工不是人?那她是啥?是鬼,還是妖怪?我徹底搞不懂老絕戶了,我在想着他是不是一個人長年累月待在深山老林裡,把腦子給待壞了,甚至是出現幻覺了。別急,先問問他再說,這老傢伙說的話雖然不一定對,但是應該對這裡也有了解,先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他們出不來了……”老絕戶看着陰城,平靜地說。
我着急了:“這陰城裡到底有啥,你快說!”
他卻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我當時爲啥沒進去?”
這節骨眼上,他還要給我賣關子,我着急地說:“我哪知道?!”
他說:“我當時還沒跨進裡面一步,就發現裡面密密麻麻全是狼,至少也有幾百只,恐怕再往裡面邁進去一步,馬上就能撕碎了我。”
我說:“狼不是不傷害你嗎?”
他搖搖頭:“這些狼不一樣。”
我問:“哪裡不一樣?”
他說:“它們的眼睛都是紅的,是吃死人肉長大的。”
狼吃死人肉眼睛會變紅這個說法,在我姥爺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