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死了,不會是我昨晚拒絕的太狠,他想不開,跳樓了吧。
腦子裡不斷重複他昨天的那句話,“我可以爲你而死,相信我……小莞。”
不會吧!我不要當幕後殺手啊!
我還是不相信他死了,拉起一旁觀望的白亦瑤衝進人羣,憑藉瘦小的身軀,終於擠進了人羣前面。
白亦瑤大概覺得我和以往不一樣,以往我從不湊熱鬧,糊塗的問:“小莞,跑這麼快,幹嘛?”
我看着前面地上的屍體,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發白的指着前方。
地上的屍體因爲撞進,一面血肉模糊,一面完好如初,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淌成了血泊,眼睛還是睜着的,腦漿四射,雖然只有半張臉,但他就是王博文。
白亦瑤看了過去,臉色瞬間變了,“小莞,那……那是王博文嗎?”
我沒意識的點頭。
“他……他死了。”我一下子堅持不住,坐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抓着白亦瑤。
“亦瑤,他死了,是不是因爲我,他一直說他可以爲了我去死,可我不信,總是對他很冷漠,他是不是想不開,自殺了。”我哭出聲來。
白亦瑤蹲下來,撫着我的背,抱緊我,“小莞,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他是自殺的。”
我含着淚望着她,聲音帶着哭音:“他是不是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所以自殺了。”
“小莞,不是的,相信我!”
是我害了他嗎?是我嗎?
我不停問自己。
白亦瑤緊緊的抱着我,我倆坐在人羣中間,大家關注點都在屍體身上,沒人注意我們倆。
王博文的屍體被擡走了,風吹過時,上面的白布揚起,裡面的人頭露了出來,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
死不瞑目!
他不是自殺,他是冤死的!
是誰殺了他?
我擦乾眼淚,我一定要把殺他的人找出來,作爲一個驅邪師外加醫生,這是我的職責,因爲這件事要是不好好處理,很可能爲禍四方。
“亦瑤,回去吧。”我從地上站起來。
“小莞,你想通了?”白亦瑤驚喜的問,跟在我後面。
“嗯,想通了,他是冤死的,不是自殺的。”我說的很認真。
“冤死的?”白亦瑤顯然不相信,還以爲我想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認爲王博文是因爲自己死的。
正準備開口勸我,我先解釋道:“他死時眼睛是睜着的,死不瞑目,如果他是自殺是不會這樣的,只有一個可能,他殺。”
白亦瑤疑惑的問:“他殺?”
“沒錯,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既然他死的這麼蹊蹺,就必須好好調查,算是我給他的送葬禮吧。
白亦瑤見我想通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我幫你。”
“小莞,別忘了,我的家族可是很大的,放心吧,爺爺最疼我了。”她朝我眨眨眼,努力逗我開心。
我哭中帶笑的點點頭,和她回了宿舍。
白亦瑤家族是湘西趕屍匠,她是家裡的大小姐,趕屍匠遍佈世界,表面看着開的花店,棺材店,其實都是幌子而已,背後都是趕屍匠。
她的職業和我們差不多,只不過人家是正派,我和外婆是自立門戶。
早上,因爲王博文死了的事,我連飯都沒吃,腦子裡全是他血肉模糊的場面,看見飯就想吐。
白亦瑤也沒怎麼吃,估計也是吃不下。
我並不喜歡王博文,但我總覺得他的死,和我有關係,很強的第六感……
學校因爲死了人,警察要調查,停課一天,呆在宿舍也沒事,就拉着白亦瑤出去,散散心。
我倆去了學校後花園,正值夏季,花開的很美,爭奇鬥豔。
看着五顏六色的花,心情好了不少。
“歐諾,別走,我愛你。”花叢深入,傳來了男生的聲音,充滿哀求。
“小莞,遇到表白了。”白亦瑤嘻嘻的奸笑着,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我拖着她就走……
她往反方向跑,雙手閉攏求我:“小莞,別介,看完就走,就這一次,真的。”
我無力的扶額,放開了她。
這真的好嗎?偷聽別人講話。
“歐諾,你信我,我可以爲了你死,真的。”聲音再次傳來,說的異常堅定。
“我可以爲了你死……”我不禁想起王博文也說過這句話。
歐諾看着面前搞笑的男生,轉頭就走。
“歐諾,你信我……”
歐諾還是沒有理他。
這個歐諾我認識,是學校的系花,人長的很漂亮,也有錢,就是性子太傲,目空無人的。
我和白亦瑤目送她離開。
男生是和我同班的詹俊,人很好,很善良,長得也不差,經常幫我。
他失落的經過時,本想安慰幾句,最終沒有下口,心病還需心藥醫,他的心藥不是我,我再怎麼說也沒用。
我和白亦瑤看着他經過,他失魂落魄,雙目無彩,不就表白失敗,不至於這樣吧?
和正真失了魂魄一樣……
幾次白亦瑤想上去,都被我攔着了。上去也沒有,說不定還越來越糟。
他倆走後,花園安靜不少,我繼續賞花,散心,考慮着王博文死時有沒有什麼線索。
天天漸漸的被染成了灰黑色,夕陽也沒了。
我們睡覺的時候纔回去,白天玩了一天,累壞了。頭剛碰到枕頭,就睡着了。
“幫我,幫我,我死的好慘,好慘……”
黑暗深處傳來痛苦淒涼的聲音,是一個男聲,卻怎麼也看不到對方長的樣子。
我害怕極了,“你,你是誰?”
“王——博——文!”他好像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出了三個字。
“啊”,我從牀上驚醒,汗珠制不住的往下流,王博文他給我託夢了。
他讓我幫他,他真的是被他殺的,並不是自殺。
我腦子很亂。
白亦瑤被我給吵醒了,睡眼惺忪,“小莞,怎麼了?”
我用手擦着汗,急忙解釋:“亦瑤,王博文給我託夢了,他讓我去幫他,他真的不是自殺的。”
我懸着的心終於有了安慰,至少他不是因爲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