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瞳孔驟然放大,目光所及處,屍體縱橫的土地上從中心開始變化,像微波一陣陣盪漾開來。
原本屍橫遍野的場面,瞬間消失了,四周竟神奇的長出了許多的花草,和之前我進去的小世界一般無二。
小世界!
是了,是界中界,我們一直在的纔是小世界,而之前我進入的纔是真實的樣貌,若如此,我方纔殺了小世界的主人,那他不就永遠消失了嗎?
他等那麼久,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我能殺了他麼?
爲什麼?辛辛苦苦守護了這麼久的地方,難道就真的心甘情願的放棄?
百思不得其解時,羽惜卻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無助的看向周圍,血淚從眼眶溢出,嘴裡不停的自言自語。
“冰寂,冰寂,我們說好的,你又騙我,騙我,生生息息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是騙我,我不會相信你了,在也不會了……”
繼而,轉頭又看向我,問:“姐姐,寒冰寂他魂飛魄散了?”
寒冰寂?難不成是小世界的主人!羽惜她之前也在這個地方很久的,一定和他關係不錯的。
“對不起,我殺了他。”我坦言,充滿愧疚。
這個時候除了坦白,又能怎樣呢?說他自盡,羽惜會信嗎?
話說起來,這個寒冰寂真的很奇怪,越想越奇怪,誰又會那麼笨呢,我只是輕輕一個套,他就說出了真相。
關於小世界的秘密呢!
還順帶告訴了我殺他的方法,他說是因爲愛,但此時我卻怎樣也不信了,他的小世界是真,他也是真,他那樣做,分明是想我殺了他!
分明是設下圈套,等着我殺了他!僞裝成冷莫修,說出讓小世界消失的方法,只是想讓我下定決心。
原以爲是我聰明瞭,我纔是被耍,被騙的那一個!
“姐姐沒有對不起我,本就不怪你,他是自盡的。”羽惜似乎剛剛緩了過來,很失神。
自盡的?一瞬間,我的心就虛了,寒冰寂他真的是被我親手殺得,雖然當時以爲所在的地方是他的小世界。
“羽惜,真的是我……”
她猛的閉上眼睛,語氣在也不似從前的小姑娘。
暴怒道:“夠了,真的夠了姐姐,不要說了,讓我麻痹自己不行嗎?”
轉眼,她又開始大笑,“呵呵,呵呵,有什麼好麻痹的,他寒冰寂早就想死了,你羽惜又不是不知道,怪就怪你羽惜沒有本事!沒能救他……”
淚,血淚已經浸泡了她身上的衣服,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一旁的我明白了,寒冰寂對羽惜來說很重要,卻死在了我的手中,自責犯罪感席捲全身,我不能看羽惜這個樣子,不能!她要堅強!
勸解道:“羽惜,我喜歡之前那個單純的你,寒冰寂沒有了,可是你還在啊。”
從她口中發出兩個字音,很緩很慢,“單純?我羽惜從不知道單純是什麼,一開始我接近姐姐,幫姐姐,就是爲了救寒冰寂,我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單純只是僞裝罷了,我羽惜何來的單純?”
末,面前的羽惜重新化成了滔天的巨河,融入到花草的景中。
時間似是倒轉了,過去羽惜和寒冰寂一切的一切盡數呈現在我們眼前。
四周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很美很美,其中流淌着一條清澈的河,河旁邊有棵唯一的參天大樹。
“羽惜,以後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
“有多久?”
“一輩子。”
“不夠!”
“永生永世!”
“嗯嗯,這還差不多!”
……
紅,成片的紅,紅的刺眼,爲之心動。
天已然變成了血紅色,血和恐怖的氣息在周圍肆虐。
無盡的屍體橫七八豎的倒在原本蔥蘢美麗的草地上,血和殘肢零零落落的匯入河中,清澈的河被染成了紅色,河旁的那樹也葉子也變紅了。
一把血劍,一個封印,讓相愛的兩人在不能相見。
劍封住了河的靈,而樹的靈被封在了由無數屍體組成的陣中。
劍吸食河的靈氣,日日強大,而無數屍體被則吸收樹的靈氣,以供復活。
終有一日,血河自由了,被我給救了,自此,羽惜便跟着我,只因她堅信我可以救她,自然可以救了寒冰寂,自然可以破了他的封印。
轉眼到了最後一個場景,我被綁架到了血池,她高興的去找寒冰寂說,只要我在,冥王就會來,就會有辦法收拾這些屍體。
可寒冰寂的話讓我震驚了,他只是輕柔的摸摸羽惜的頭,寵溺一笑,“羽惜,真的不用了,這麼多年,我已經被屍體上的怨氣所染,出去只會禍害他人,還是死了比較……”
寒冰寂勉強扯出一個笑,“我會好好活着。”
羽惜聽完,這才高興的跑來找我。
看完,滔天的河又變成了人形,似乎是消耗過大,站都站不起來。
“姐姐,看清楚了吧,是有人控制了我和寒冰寂,我只是爲了救他,所以才接近你的,只是不曾想,他騙了我!”
“他用自己犧牲魂體消除了這片土地的怨氣,讓它重回原有的生機,他當真是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唯獨我。”
知道一切的我。呆住了,什麼狗屁的小世界,哪裡有什麼小世界,我現在站的就是這片土地本來的樣子罷了!
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怎麼說,“羽惜,別難過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她開口,是我從沒有聽過的冷漠,“不會好了,他不會回來了,”
“真的不會好了,姐姐,連我最愛的他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她撲到了我懷中。
“姐姐不會怪我吧,我之前騙了你。”
搖搖頭,緊緊摟住她,騙了又怎樣?羽惜從來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反而一直在幫我。
“姐姐,我死之前能聽到你說這句話真好,謝謝姐姐不計前嫌,原諒了我。”
突的,懷中的人兒消失,抱了空,羽惜方纔說什麼?
死前?
“黑白無常快攔住她。”我大喊。
然,爲時已晚,攔不住了,紅衣的羽惜已經到了正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