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腹內的劍閣中,四柄劍按四相之位懸掛在蛇腹內,均長有二尺八寸。其中,太陰、少陰兩個位置上,各懸掛一柄綠芒劍,劍身寬皆只有寸許。太陽、少陽兩個位置上,各懸掛一柄紅芒劍,劍身較寬,約有寸半。
四柄劍身上靈光流動,靈氣四溢,劍刃處劍芒成線,似散實凝,劍氣四溢。
四柄劍唯一的標記,便是劍柄上的雕刻圖。依次太陽、少陽、少陰、太陰分別是青龍、玄龜、白虎、朱雀。
而這一蛇腹劍閣內的其餘之設施,卻又是稀鬆平常,與五人見過的幾處蛇腹空間無異。
閭丘樂語站在原地,黃石等四人緩步上前,互相挑了挑。黃石與上官滄海分別取下紅芒劍,居正奇與令狐旭正分別取下綠芒劍。
四人端視之下,只見在劍身獸紋旁,皆刻有兩個太古篆體字。
四人又依取劍次序,輕聲念道,“仙炎”、“龍塵”、“焚煌”、“幻月”。
四人輕撫着手中仙劍,一幅愛不釋手的樣子,忘記了周圍還有人在。
閭丘樂語沉聲道:“劍到手了,我們先出去!然後,再細細琢磨這裡的怪事。”
五人又原路返回,先是看了看獨孤陽明,再回到蛇腹“大廳”。
黃石怨聲道:“這一路上,奇事也太多了些,而且都還沒任何頭緒。就說這五柄劍吧,我們四人的知道名字,胖子的神劍連名字都不知道。”
在幾人的心裡,都有無數類似的疑問,互相探討揣摩、分析推測,誰也說服不了誰。因爲大家都是一樣的無知,目前最直接的認知來源,還是從獨孤陽明的那幾本書上看來的。
“看來,真的成像陽明師兄說的那樣,回宗門後,從玉璧等方面查找痕跡了。反正,現在我們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居正奇把玩着手中神劍,平靜的說着,擡頭看了衆人一眼,朝閭丘樂語問道:“胖師兄,你想啥呢?怎麼突然沒聲音了?”
“唉!以後,我們這一批弟子中的第一人,恐怕要換人了。”閭丘樂語嘆息道,“現在我有了這柄無名神劍,修爲又到了凝元境中階。往後,四階妖獸恐怕都不夠我殺的了。這樣以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落後於任何人。”
“嘖嘖!胖師弟,你這突然間就是信心爆棚吶。”上官滄海咧嘴一笑,繼續說:“你現在這麼有把握壓制陽明師兄?我看,你還做不到。”
閭丘樂語又是一聲長嘆息,緩緩說:“現在,陽明師兄拿什麼贏我?在同一修爲下,我擁有的神兵所施展出的威力,遠勝誅神尺。至於鈍影劍,陽明師兄都還無法驅動。若說憑神兵自身的威力,無疑是斬仙誅神尺要強出許多,但這更多的是遇強則強的反彈原故。
相比來說,若是陽明師兄驅動出來的威力,自然就微不足道了。
不過呢,陽明師兄恩重於我,將來我也會重重報答他的。但在一些宗門歷練、考覈等方面,我會全力以赴的。大不了,給你們一個爭第二的機會。”
居正奇說:“照你這麼說,我們四人也得到了太古神兵,能落你多少下風?這第一人的位置,你恐怕坐不熱乎呢!”
“你們的神兵,能跟我的比麼?”閭丘樂語不屑的說,“很明顯,我的這把劍,纔是這次遇見的、可能是鎮壓某一怪物的主要神兵。一般情況下,若數柄神劍齊出,往往是有名之劍的威力,肯定是比不上無名之劍的威力。
當然,你們所得到的神劍是無階神器,這一點,卻無可置否。”
上官滄海說:“胖子,你這多少有些白眼狼的意思。陽明師兄送給我們的東西,要是摺合成靈晶,可真是個巨大的數額了。”
閭丘樂語搖頭嘆息道:“你們不懂我的,只有陽明師兄懂。我們這一批的第一人,我是爭定了的,誰也改變不了。”
此話剛說完,獨孤陽明贊聲道:“說的好!一個不求上進、不願
爭第一的人,豈能成爲鴻蒙中的最強者!”
五人循聲望去,只見獨孤陽明跟沒事人似的,緩緩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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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獨孤陽明在收好三隻靈獸後,正準備往回走時,一股強大的靈力將自己吸附住,緩緩陷入其內。
時時,靈臺清明,心如止水,亦能聽見五人的談話,但自己說話時卻發不出聲音。直至自己完全陷入那無名血瘤內,仍是如此。
血瘤之內,皆是靈力血珠散亂漂浮,形成了濃稠的血珠海。每顆血珠上泛起妖豔的赤芒,惹的人無法睜眼。
獨孤陽明懸浮在血珠海中,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在接受着血珠中的靈力。進入體內的靈力,無法用修煉法訣導引至丹田玉府內,皆散至奇經八脈中。
奇經八脈中的靈力每每形成濃密的一波,頓覺前胸後背上形成四象之勢,將靈力全部依經脈走勢灌注。灌注時,雙臂間發出陣陣驚雷聲,道道閃電穿掌而出。經過一波灌注後的靈力,最後才徐徐歸入自己開闢的玉府丹田中。
不由忖道:“這個靈力的走勢,不就是四象神鎧與策雷屠仙術的修煉法門麼?爲什麼我的體內,會全身吸收靈力呢?莫非,在藉助這血珠海的時候,已經可以修煉到第三個字了?”
靜心想了想,如此灌注之勢又重複了一遍,遂是心道:“所有的情形,都與第三個字所描紋路相符,絕對不是巧合。更難得的是,自己竟然達成了同時修煉兩種道法的境地。”
不禁的內心嘆息道:“就算如此,要是我每突破一個字,都要經歷這種劫難,哪我如何受得了?退一萬步講,因機緣之故,每五年參悟透三個字,那要參透八十一個字,也得百餘年時間。這還是最理想的情形了。這可真是前途光明看不見,道路曲折走不完。”
當這種靈力灌注達六次時,一股熟悉的靈力走勢,被納入印堂、膻中、另半邊丹田中。這股靈力,自然是通過斬仙誅神尺傳來,這纔是獨孤陽明認爲肯定會發生的事情。
只是,一時間也難以想通,爲何在自己將兩門道法神通修煉至第七重圓滿後,纔有了誅神尺的感應。
同時,又對於自己藉助第三個字的修煉法訣,將兩門道法修煉圓滿,而感到無比興奮。這種事情,無論是以什麼樣的代價得到,都會令修士瘋狂不已。是以,修士在修煉時,都會用林林總總的靈材,輔助自己的修煉。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隨着誅神尺的感應靈力,自己又被緩緩擠向血瘤外。起身看時,血瘤只剩下起初的百分之一大小。思忖片刻後,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牌,注入靈力將其打開,將血瘤裝好。
環顧四周後,往外走時,正好聽見五人在爭論,遂是插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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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四人,以後就得向胖子好好學學。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有擔當,力爭上游。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獨孤陽明繼續說道,“趁着這次的收穫,往後的歷練,我們也得改改規矩了。共同所得者,按出力多少分攤。自己所得者,獨享。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平均分配一說了。
另外,我以前送給你們的,你們忘了去,不必再提。”
沉吟片刻後,沉聲道:“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處吧!現在,我們面臨着兩個時間盲點,一是在黑暗中奔跑了多長時間,二是在蛇腹中暈過去了多久。要是耽擱時間太長的話,錯過宗門的五年之期考覈盛會,就不是夢了。”
閭丘樂語啞然一笑,說:“陽明師兄,你也真夠膽大的。當時,我們吊在懸崖上,只有你能看到下面的情形。明明看見蛇口了,怎麼還讓我們跳呢?”
獨孤陽明怒聲罵道:“你他孃的還怪我?要不是你們個個跟拖油瓶似的,我能落到這個田地?懸崖稍微一動,就滑手,還好意思說?
當時的情形,不跳也得進入蛇口,還不如跳下去呢!”
忽又有所悟似的說道:“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這條蒼蟒竟然沒有舌芯。甚是怪異!”
話未完,看見黃石與上官滄海的腰帶一動,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動,探聲問道:“石師兄、滄海師弟,你二人的腰帶是活的嘛?”
黃石大聲道:“哎呀!糟糕,這一次,陽明師弟的腦袋被擠壞了。要不然,怎麼還把腰帶看成是活的了。”
說時,二人同時朝腰帶摸去,先是臉色一變,緊接着猛的一抽,幾個緊張的聲音齊呼:“蛇?”
只見上官滄海的手中提着一條小蛇,身徑約有半寸,頭呈三角形,蛇鱗大赤,隱隱泛光。
黃石手中的小蛇,身形、樣子與上官滄海的無異,但通身雪白。
居正奇哈哈大笑,道:“這應該就是《元始妖典》中所錄的上古靈獸,紅的爲鴻蝮,白的爲霸虺。這種靈獸,從母體脫落後,就已經通靈,在未遇到真正的主人前,是絕不會現身的。”
抓蛇的二人手掌一展,只見小蛇開始在掌心處盤旋,最後,只露出一顆三角小腦袋,看着自己的主人。
六人心照不宣,也沒多問蛇是何時纏在他們腰間的,就像令狐旭正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捏着只小雞。如此異詭難測之事,幾人遇到的的確不少了。多這一件,已經見慣不怪了。
“居小頭,你也真是不賴!把妖典中的東西,全記下了。”獨孤陽明道,“此次,我們吃了這麼幾個虧。第一,不識鴻蒙地理圖志,這是犯了大忌。第二,對於太古以來的傳說,知道的太少,以至於碰到的事情,都無法解釋,亦難察任何端倪。第三,對於鴻蒙中的靈材,認識不夠全面,譬如玉璧就能說明這事。第四,對於種種神兵法器,幾乎一無所知。
是以,等回去後,爲節省時間,我們分頭查起。好好的整理、整理此次遭遇。這種難得的經歷,要是不得到點人生教訓,簡直豬狗不如。”
說完,順着蛇腹內的情形辨明方向後,朝蛇頭方向走去。
這一次往出來走,卻只用了兩個時辰,便鑽出蛇口。看着青鬱的山間小野,傳來的沁人心脾的果香味,令人心馳神往。
後面幾人看着爬上蛇頭的獨孤陽明,也跟着上來,目不暇接的遠眺。
獨孤陽明沉聲道:“你們好好看看,有沒有覺得這蛇少了什麼東西?”
五人應了一聲,假模假式的找了一會,只有居正奇大喊道:“眼睛!”
“是的!不管它了,我們儘快離開!”獨孤陽明回了句,順着蛇身朝蛇尾方向走去。不難發現,這條蒼蟒在經過劇烈的疼痛後,縮短了太多。現在眼所能見的,大概只有十丈左右的軀體。
當六人完全離開時,蛇軀化作股股輕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官滄海道:“小蛇有反應!看來,此蛇軀能存這麼久,是與兩條小蛇有關係了。”
黃石“嗯”的應了一聲,五人又趕緊跟上向前走去的獨孤陽明。
一行人迷路的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順着山勢而行。對於這片靈氣充盈,風光尚好的山野林地,根本無心欣賞。
走了兩天後,山勢似乎快到頭了,眼所能見的是一片黃濛濛的沙漠。堆堆沙丘,橫搭斜臥,即顯得詭異莫測,又是一幅壯麗的山河畫。
獨孤陽明確信的說道:“我們的唯一出路,就是穿越這沙漠。在沙漠中,水是救命的東西,而我們的儲備早已露底。故而,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在這沙漠綠林中找到一切可用之物。更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沙漠。”
六人爲備齊全,花了足足五天時間,採集了非常多的野果,以及一切可以充飢止渴的草木,將各處的如意法器佔據大半。同時,也採集到了不少高階的靈材。
準備齊整後,六人向沙漠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