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鉤,深秋寂寞,打架的人或英俊瀟灑,或風華絕代,或飄逸消塵,或背劍帶刀,習習夜風中衣襟紛飛,一如飄渺之人,但被這四個人團團圍在中央的我,卻只能感覺周身皆是寒意,看了雙眼含怒的夏薰一眼,冰悅的擔心和憂慮,就連靈珠的神色中也平添了幾分蕭瑟和無奈,我低低歉聲道:“我早該知道這江湖是非,本就易進難出,我卻妄想能平安抽身此劫,原來是傻了,先前能讓你們中我的死亡毒霧,此時卻無法再施,冰悅,夏薰,抱歉了!但無論生死,王子龍今日當與你們不離不棄!”
夏薰輕輕嘆息了一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卻終於柔和起來,不如先前鋒芒怒意畢露,冰悅只是哭道:“老公,我也和你不離不棄!”
我與冰悅幾人點了點頭,又與四大公子對視一眼,跟他們說道:“幾位,今日王子龍若有什麼不幸,來生一定報答幾位大恩大德!”
“呵呵,沒事的,同爲江湖新秀,我本就看不慣他們這些仗勢欺人的老一輩!”七經公子看着我笑道。
“我本就是流浪江湖的三人,只是會些少林武功才被江湖人擡愛,今日能與王兄一同搶了那些鳥人的錢莊,自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一件事,你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秦政摸着自己的光頭,在街邊笑道。
王路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卻是依舊帶着憨厚的樣子道:“王兄,你與我們村莊有大恩,今日我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會丟下你!”
看着他們堅定的眼神,我不禁感覺好人有好報這句話有時候也是對的,只是,我卻連累了他們。
看向馬傑,我與他師父前世是兄弟,這次,卻害了他,剛纔看他與陳賤男動手的樣子,我知道,他其實武功不高,但卻爲了我,自己一個算卦的,寧願與賤男幫幫主動手,這份情誼,我....
“屁話,你當你是誰啊,來生你還會認識我們?”馬傑此時卻是一聲罵道,絲毫不被我的慷慨赴義感動。
“我日,也是,老子怎麼能死在這裡,姑
姑交代的事還沒辦,師父還在家裡等着我,還有夢嬌,妹妹,還有小時候的那個她....以及被我上過的龍欣!”想到這裡,我心頭忽然信心百倍,不再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而是依舊的賤王之氣。
我哈哈大笑,“馬兄說的也是,下輩子那麼遠,沒事想他幹什麼,想我王子龍那麼多絕境都扛過來了,如今才只是幾個小小的高手就要留下我的性命?我怎能失去鬥志呢!哈哈...”
“呵呵,江湖險惡,既然來了,就別後悔。”忽聽一人嬌笑做聲,隨即一陣陰風颳過,場中已然多了一個女人。
那人翠衣羅衫,年約二十歲上下,清麗動人,看上去宛如仙女下凡,一步一姿,都如同只應天上人間。
“徒兒見過師父!”夏薰高聲道。
什麼?在場大部分人都驚訝,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張大了嘴巴,口水流了一地,剛纔還在想怎麼把這女的弄上牀,夏薰這一聲恭叫,讓我把這個想法頓時剋死在了腦子裡。
散花夜叉,花無間!
只是......這也太年輕了吧?
“無間!你怎麼來了!”說話之人,卻是身旁的風天雪。
衆人這才恍然,隨即更加驚訝,原來這人真是花無間,但隨即又陷入迷惑,風天雪和花無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卻聽花無間訕訕笑道:“怎麼,這江湖之地,我就不能來了?”
“能!無間,難道你想通了?”風天雪向那仙女走去,此時哪裡還有一絲翩翩高手的風範,言語之中,盡透急切之意。
“我的想法,未曾改變!”麗人之口,猶若夜間螢火,看上去醉人迷魂。
“無間,那你...怎麼會出來?”風天雪微微皺眉,卻已然停下了腳步。
“我苦苦等了十年,他都不肯來見我一面,如今十年之期已過,江湖,估計又要動盪了...”花無間忽然散出傷感神色,隨即一閃而逝,只是幽幽感慨。
“是啊,十年了,十年了....”風天雪自言自語,面容痛楚,似乎,他也等了誰十年一
般。
“薰兒,出入江湖以來,有沒有什麼人欺負你呀?”花無間嘆了口氣,玉指顫動,卻是看着夏薰,眼中盡露師父的慈愛。
夏薰看着自己的師父,沒有說話,江湖新一代的妖女,此時對着自己的師父,盡顯孩童天真,哪有半分妖女之氣。
花無間目光落向了夏薰對面的馬衝身上,馬衝本就是天香閣的大弟子,本屬殺人一脈,歸根結底也屬邪道,此時看到魔門三宗散花教掌門,當然不會懼怕,進而挺了挺自己手中的長劍,驕橫無比。
“哼,不知好歹,該殺!”花無間望着幽幽靜靜地天空,冷冷出神,剎那間的風華,卻讓場中所有人都生出一種落寂悽然之感,彷彿千萬人都在歡笑,唯有伊人遺世而獨立,悵然茫然,不曾醒悟。
隨着話落,一枚花瓣隨風而出,剎那間飛入了馬衝的胸前,隨着馬衝的一聲疼叫,第二枚花瓣又近在咫尺。
場中所有人嘆了口氣,有的人美到了極處,縱使你明知道她是妖魔夜叉,卻也心甘情願爲她所惑,花無間便是這樣一個絕代妖嬈。
十大美女,縱使再千嬌百態,魅人攝魂,也只是江湖新秀,也只是幼稚可愛。
但花無間的美,比起夏薰這些江湖後輩來,多了些許成熟,多了無數風韻,無疑間,是在場魅力最大的女人。
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有說話。
眼看花瓣就要取馬衝性命,在場所有人,包括靈珠在內,都被那一絲成熟風韻迷惑,絲毫不爲所動。
“砰!”的一聲響,本應打在馬衝喉嚨上的花瓣,卻偏離的原來的軌道,射入了一名士兵胸前,士兵頓時死無斃命,甚至沒有來得及尖叫。
只見場中一人手拿‘丫’形石子彈弓,皮筋崩的老長,石子夾在手指中的皮墊之間,頗有小孩子玩彈弓打鳥的嚴肅風範。
救馬衝的,當然是我。
緩緩鬆開皮墊,右手伸入背後,衆人都在驚訝防備之時,我卻只是輕輕的撓了下爛了衣服的屁股,尷尬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剛纔射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