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善聽聞,知道對方是顧忌自己面子,當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沒過一會,果見酒保領了一滿臉橫肉的漢子來了。
二人一瞧,果真見這漢子手上倒提着兩隻狼屍。
王青山見到二隻狼的屍體,頓時心中微動。因爲他在其中一隻狼屍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元氣在流逝。
“莫非這隻狼快成妖了!”王青山在心中尋思。
張長善見狀,讚了一聲,請關屠一起坐下吃酒,說道:“你且將如何打殺這二隻狼,細細敘來。”
關屠平日也好飲酒,聽張長善請他吃酒,甚是高興,謝過後在下首坐了。
王青山喚店家再整幾盤時蔬魚肉,酒保又添了一幅碗筷後自去安排。
先飲了二杯酒,關屠這才敘說起自己殺狼的經歷。
原來昨日關屠去鄉下送肉,只因主人家辦喜事,請他吃了幾杯酒。
離去時天色已晚,關屠當下挑着擔子,向鎮上自家趕路。
正行間,突然聽到身後有異響。
他以爲遇到了強人,畢竟如今天下不怎麼太平。
誰知轉頭看時,只見到兩雙綠幽幽的眼睛。
關屠嚇了一跳,操出剔骨刀,恐嚇道:
“孽畜,速速離去,否則關爺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也曾經宰過千百條畜生的性命,莫要自誤的好。”
說完關屠揚了揚手中的剔骨刀。
說也奇怪,關屠話音落下,兩隻冒着綠光的狼,立時猶豫不決。
關屠見恐嚇竟然有效果,也是十分意外。
心中暗喜,當即作勢揮刀上前,兩狼乾嚎幾聲,緩緩退去。
關屠負擔繼續前行,不過半里,二頭狼又尾綴而來,相隔十丈之外,不肯離去。
眼見天色越發的暗了,關屠心中害怕。
取擔中骨頭扔在地上,一隻狼得了骨頭,停下啃食。
另一隻狼仍然尾隨在關屠身後,關屠又扔了些骨頭在地上,這隻狼於是也停下啃食骨頭。
關屠本以爲脫險,誰知前行沒幾步,先前得骨頭的狼已經食盡,復又綴上。
關屠大懼:“這二隻狼貪得無厭,沒有盡頭,只怕遲早要啃食乾淨自己,纔會罷休!”
關屠手上拿着剔骨刀,一刻也不敢鬆。
情況十分危急,關屠心想:“如果兩狼前後夾擊,自己只怕這條性命就要交待在這荒野了。”
不禁暗暗後悔,今日不該吃酒到這麼晚,以至誤了回家時間而碰到兩隻惡狼。
關屠既驚又怕且悔,如此又行了約半里路程。突見前方有片空地,面積約有五六畝許。
空地中央,是由草麥堆積而成的小山。
關屠見了大喜,急忙奔過去,說道:“可算是解決了當前囧境,不再擔心兩狼前後夾擊。”
王青山聽到這裡,心想:
“看來,這狼妖也才修行不久,開智有限的緊,尚不及眼前滿臉橫肉的屠夫智力百分之一,否則他嫣有命在!”
王青山也沒打斷關屠的敘話,伸竹筷夾了鮮嫩的魚肚肉嚥下,繼續聽關屠講敘。
關屠仰頭,一口乾了杯中酒水,張長善立時給他杯中續上。
只聽關屠繼續講道:
當下關屠靠近草麥堆下,放下擔子,拿起剔骨刀,警惕地注視着尾綴而來的兩隻狼。
兩隻狼看着他手中的剔骨刀,嗚咽不敢上前,只是瞪着綠幽幽飢渴的眸子,好似關屠已是它們腹中食物。
一人二狼,雙方就在小山也似的草麥堆前,互相對峙不下。
天色越發的暗了,星光幽幽。
其中一隻狼見一時相峙不下,徑直離去。
另一隻狼仍蹲坐在前,不肯離去。
遠方有冬風颯颯作響,時間不知不覺間流逝。
蹲坐在前的狼眼睛慢慢閉上,神態十分悠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關屠跑掉。
關屠見此,知道機會就在眼前,心中一發狠,突然躍出。
揚起手中剔骨刀,狠狠劈向狼的腦袋。
這隻狼似乎沒有防備關屠會突起殺念,猝不及防間,頸脖部位捱了一刀,頓時狼血如同雨注,染紅了冬夜裡的泥土。
關屠又撲上前補了幾刀,至到對方徹底嚥氣,這才罷休。
關屠興奮,心想:“這隻肥狼,少說也有十來斤,定能賣幾兩銅子,補貼家用。”
於是將這隻狼的屍體撿起,放入擔中。
挑起擔子來,關屠心情不錯,正欲哼着小曲兒,就要趕路回家。
此時夜深人靜,關屠耳朵一動,聽見麥草堆後有細碎的聲音傳來。
轉到麥草堆後一看,只見先前離去的另一隻狼,正在草麥堆裡打洞。
關屠恍然大悟:“原來先前它離去,只是爲了迷惑自己,企圖在草麥堆後面打洞,想要出其不意,從後面發起偷襲。”
這狼的身子已經鑽進洞裡一半,只有屁股和尾巴露在外面。
如果關屠不是殺伐果斷,只怕最終還是免不了要葬身狼口。
關屠嚇出一身冷汗,頓時惡向膽邊生,從後面砍斷了這隻狼的後腿。
失了後腿,這隻狼沒過多久,也被他殺死。
雖然兩隻郎狡猾,但還是被殺。
關屠雖平白得了兩具狼屍,但再也不敢耽擱,收拾罷,急急回家去了。
張長善聽罷,大讚:“殺的好!”
關屠如今回想昨夜種種經過,仍有餘悸,說道:
“當不得兄臺謬讚,昨日經過依舊曆歷在目,一切都是巧合。如今回想,幾次命懸一線,能活着坐在諸位兄弟面前吃酒,都是佛祖眷顧而已……”
王青山心中想道:“這關屠操刀一生,殺戮亦重,想不到還信佛祖。”
看了看扔在桌旁兩具狼屍,想着其中一具己然算是妖型,不知食用它可有好處?
當下向關屠道:“不知關老哥這兩具狼屍,打算賣多少錢?”
關屠吃了人家酒,聞言一頓。
這兩具狼皮皆廢,不怎麼值錢,只能當成野味來賣肉。
他本打算賣八九百個銅錢,但吃人嘴短,關屠稍作猶豫,哈哈一笑,說道:
“今天兩位兄弟請我吃酒,那是看的起我關屠戶,如何能再要兩位兄弟錢財呢!”
說完關屠喚來店家,吩咐下去,將狼肉作熟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