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叫救護車。快呀。”
“還叫什麼救護車,派車過去,省醫院十分鐘就到。”
顧顏冰花容失色扶着藍關楚失聲尖叫:“備車!”
現場一幫子人慌作一團,七手八腳擡起藍關楚上車風馳電掣開走。
藍關楚消失在衆人視野,現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全都集中到金鐸身上。
就在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人們親眼見證了一位年輕到髮指的瓷器大宗師的誕生!
此時此刻,金鐸就站在那裡保持着最挺直的身姿。
現場沒有人說話。每個人對金鐸除了尊敬,剩下的,還是尊敬。
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座現場人只能仰望卻不敢奢望逾越的聖山岡仁波齊。
動如排山倒海,靜若淵渟嶽峙!
大宗師!
這是真正的大宗師!
神州古玩行,再出大宗師!
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慶幸!
“可以結束嗎?唐大師。”
唐宋元回過神來,用力鼓掌:“當然。恭喜你。小勞。你是全國第一個高級鑑定……”
“等下!”
週末厲聲大叫:“藍老還沒檢驗完。”
衆人聽到這話無不對週末報以最鄙視的目光。
金鐸輕漠說道:“你接着檢。”
“我當然要檢。”
“你確定你能認得完?”
頓時間週末愣住,呆呆看着金鐸,橫眉豎目,嘴皮不停蠕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金鐸這話深深刺激了週末,也給了週末最致命的一擊。
週末,還真的認不完這些瓷片。
能把這些瓷片認得完的人,都是宗師以上。
宗師是個什麼樣的水平?
在大學裡相當於博導。而且還是211和985的博導。
週末,連專家都算不上,更別說博導。
“你等着,給我等着。”
“我馬上打電話。我馬上打電話,”
“我就不信你一件沒錯。”
“錯了一件,你就完了。我告訴你……”
金鐸淡淡說道:“蔡藍梓做了賊不敢冒頭,藍關楚借病可恥的跑了,顧顏冰送藍關楚去了醫院當了逃兵。加上這個煞筆,顧家人品,可見一般!”
週末兩眼赤紅,怒火直衝天靈蓋:“你說什麼?”
“他媽的。有種你說一次!”
金鐸慢慢轉頭輕聲說道:“煞筆。”
週末滿臉殺氣,指着金鐸大聲叫道:“你再罵一句!”
金鐸漠然說道:“你要不是煞筆,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來!”
週末紅了眼淒厲叫道:“賭!”
“老子跟你賭了!”
金鐸平靜得不像話:“我要是認錯了一件。輸你一隻眼睛一隻手。你要是輸了,我,要你一根胡蘿蔔!”
週末死死盯着金鐸,紅了眼又是氣頭上的他厲聲大叫:“我不信你一件都不錯。”
“我跟你,賭了!”
金鐸深不見底星瞳裡飄出一道寒光,側首說道:“唐先生。麻煩您做個見證人!”
唐宋元眉頭頓時皺緊硬着頭皮說道:“這個證,我不敢見!”
金鐸偏頭看了看唐宋元,嘴角一撇,鄙夷無盡:“孫老總……”
孫雨新還沒等金鐸後面的話說出立刻叫道:“行了你過關了。走。我給你發證。”
週末勃然狂怒。
“誰說過關的?孫總,你該不會是勞改犯一夥的吧。藍老都還沒看完。你有什麼資格宣佈結構。”
面對週末歇斯底里的咆哮,唐宋元暗罵了一句傻缺。
孫雨新抿着嘴輕輕歪頭,馬臉不怒自威。
頓了頓,孫雨新摸出自己手機撥號出去打起了第一個電話。
完了當着週末的面撥打了第二個電話:“二哥。麻煩您請顧老屈尊親自來錦城省博一趟。”
“馬上。”
“如果顧老身體有恙,就請二哥您過來一趟。”
“耿總和你一班飛機。”
週末身子一抖顫聲問道:“耿總要親自過來?”
“還有你二舅。”
孫雨新冷冷迴應放下電話,一揮沉聲叫道:“照相。錄像!”
“封寶!”
一記無形的悶棍重重甩在週末腦門。當即週末就嚇得面無人色。
一聲令下,唐宋元和衆人立刻拿着照相機對着每堆瓷片狂拍。
攝像機則在旁邊協助,忠實記錄。
隨後衆多人牽起巨大的彩條布將整個場壩全部覆蓋,四邊再用木條釘死。
跟着,又在木條上串聯鐵鏈,再用專用鎖鎖死!
看到這一幕,週末臉色慘淡如雪,哭喪着臉跑到孫雨新跟前哆哆嗦嗦說道:“孫總,我,我剛纔衝動了,請您不要往心裡去。”
孫雨新微笑點頭,和藹可親說道:“你也別往心裡去。耿總過來,不是爲你。”
週末頓時神情鬆緩。
“耿總來,是請小勞去總部上班。”
週末張大嘴,着實被這話給嚇傻了。
孫雨新笑容依舊:“小勞。這樣的保護措施你放不放心?”
金鐸漠然迴應:“如果顧昭華來了,我當着他的面再數一遍。再當着他的面,把某個人輸給的胡蘿蔔切下來喂狗!”
孫雨新面色一曬,嗯了聲食指遙點金鐸:“前面半句可以做。”
“後面的,犯法。”
“跟我走。去喝茶。”
孫雨新揹着手無視週末走了,唐宋元給金鐸點上煙把着金鐸肩膀也走了。現場各個專家們也陸續走了。
整個現場只剩下失魂落魄的週末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彩條布發呆。
沒兩分鐘,週末的電話響起。接聽過後週末的身子骨就一直在抖,抖着抖着,週末竟然哭了。
過了好些時候,週末才放下電話。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的他不知道怎麼地就邁進了封鎖線。
“不準動!”
“你想幹什麼?”
當即四個保安就厲聲大吼衝了過來直接將週末摁翻在地。週末還想反抗,一個保安狠狠賞了週末一拳頭,另一個保安膝蓋直接壓在週末脖子上,直接叫週末翻起白眼。
“姓名。”
“勞改犯!”
“嘿。你TND能不能好好說話。啊。我告你啊,我這章子要是戳上去,你這輩子可真就是勞改犯了。”
“小勞。別犯倔。說你真名。”
十一點多,錦城已是熱浪漫卷。
毒辣的陽光透過密密的水杉投映在窗棱,泛起千奇百怪的斑點。
老舊的空調呼呼的吹着,一滴一滴的水滴從空調滴落在紅色的水桶中,發出倥嗵倥嗵的聲音。
唐宋元的臨時辦公室會客廳內,濃烈的煙霧剛在空中散開又被新的更多的煙霧吞噬。
青色的煙霧越壓越密,在空中慢慢凝結成一個胖嘟嘟的笑臉。
“就叫勞改犯。”
金鐸就坐在唐宋元的對面。穩如老狗,安靜得不像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斬金截鐵的話出來,唐宋元頓時翻起了白眼,又點上煙用力吸着。
自打認識這個勞改犯,唐宋元的脾氣就變得有些急躁。可惜他到現在還沒發現。
“小勞,你沒必要取這個名字。晦氣,還不吉利。將來這個本子可是要聯網的。”
孫雨新翹着二郎腿,手指在一個紅色的本本上輕輕敲擊,語重心長。
“以你的本事兒,以後必將衝出大洲走向世界的。將來不定還能代表神州去參加教科文文博大會。”
“這個名字……忒差!”
“換一個吧!”
紅色本本的封殼上,那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燙金字尤爲醒目。
一米陽光頑強的破開窗簾照了進來,那鑑定師三個字頓時反射出璀璨奪魄的光芒。滾燙而又炙熱,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燒了起來。
這個紅色的本本自然就是鑑定資格證證書。
從唐宋元重返錦城的那一天,這個本本唐宋元就帶在了身上。就等着今天雙手交給金鐸。
但今天的這個本本,似乎又有些不太適用了。
因爲當時唐宋元接到的任務是保金鐸過初級。現在的金鐸,已經過了高級。
不過,在唐宋元和孫雨新眼裡,這都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