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詐!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欺詐!”獾人族長納什短小的鬍子都被氣得一抖一抖的,“在比蒙王國,這樣的行爲是要被執行烙刑的。”
“是的,在比蒙王國也絕對沒有哪一個商人敢冒犯擁有英勇的獒人武士追隨者的祭祀的。”帝爾族鹿人頭也不擡,“但是這裡是特拉維夫。”
聽到帝爾族鹿人的話,幾個金髮獒人武士有點忍不住了,一個個提起了黝黑的狼牙棒。
獒人戰士可是以戰力出名的種族,可是看到金髮獒人的動作,矮胖的鹿人只是抖了抖肩膀,“尊敬的祭祀和獒人武士們,我絲毫不懷疑你們的勇武,但是特拉維夫雖然是自由之都,但在這裡動手的話,可是要考慮好代價的。”
“你們已經很久沒有到特拉維夫來了吧。”矮胖的鹿人伸出手指點了點碼頭上的一片建築,“現在停靠在這裡的商人都會受到行會的保護,要想證明自己的勇武,只能去找不屬於傷人的流浪者。”
順着鹿人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我們看到一排掛着長劍和權杖的藍色旌旗的建築,也看到一個彼爾族熊人武士哈哈大笑着將一個人類流浪武士在鐵匠鋪前舉到頭頂,然後摔倒在地。
幾個獒人武士一看到那些旌旗,火氣就立即消失了。
雖然不知道矮胖的鹿人所說的行會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但是那長劍和權杖卻是騎士和魔法師的象徵,更何況那閃着藍色幽光的旗幟,一看就是用山地巖魔和綠巨魔的鮮血染成的。
看到獒人武士的樣子,矮胖的鹿人得意的說了下去,“其實我的五個金幣要價並不算貴,如果你們去找別的船隻的話,他們的要價還會更高。”
“這個時候天還沒有黑,你們選擇現在上船的話,我們還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你們要去的地方。”
“從來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裡對商人動手,哪怕是魔劍士…。”
鹿人說得唾沫橫飛,似乎已經看見我們的金幣的亮光了。
但是鹿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神卻一下子呆滯了。
“撲通”一聲,一個物體就在他的船邊落下,濺起了半米多高的水花。
“從來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裡對商人動手?”葉靜朝着表情呆滯的鹿人冷笑了一聲。
鹿人的肥厚的嘴脣哆嗦了兩下,卻沒有說得出一個字。水花消失後湖面上泛起的血花,和旁邊一艘巨大的商船上雪亮的刀光,已經耀花了鹿人的眼睛。
掉進鹿人的藤船旁邊的是一個身披着鏈子甲的武士,一個已經被別人差不多砍成兩段的武士。
矮胖的鹿人說沒有人會在這對商人動手,可是旁邊的商船上,卻已經冒起了一溜的血花。
動手的當然不是我們。
我們一行人還都好好的站在碼頭上。從我們和矮胖的鹿人所站的地方往上看去,我們只看得見旁邊的商船上掛着的一個雙頭蛇的徽章和代表着商船身份的紅色薔薇標記。
早在走近碼頭的時候,匹格祭祀就給我解釋過這些標記和徽章的含義了。
紅色的薔薇代表着這條商船隸屬於來自龐貝的法里奧家族,雙頭蛇的徽章代表着這條商船受着雙頭蛇傭兵團的保護。
雖然龐貝帝國已經和特拉維夫王國一樣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但歷史悠久的法里奧家族卻依舊擁有不俗的實力,而雙頭蛇傭兵團也是愛琴大陸上實力排名前幾的傭兵團。
誰會像老虎頭上拔毛一樣,一下子招惹上這兩個難纏的對手?
不會是窮風了的流浪武士吧?
我們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我們往後退了退當然不是因爲害怕和惹上麻煩,而是因爲只有往後退上一段路,我們才能看清楚高頭大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響起了一片驚慌馬亂的尖叫聲。
掉下來的一個幾乎被劈成兩半的武士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但是商船上的魔法吟唱和轟然炸開的魔法火球,卻讓這個港口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現了商船上的廝殺。
一陣疾如驟雨的警鐘聲馬上響了起來。
一羣騎着四蹄燃燒着火焰的夢魘黑馬的武士和法師一陣風一樣從鹿人所點的行會建築裡衝了出來。一路上數十個正興致勃勃的趕往碼頭來看熱鬧的人避讓不及,被撞得東倒西歪。
一片南腔北調的叫罵聲頓時響了起來,被撞倒的人中不乏身材魁梧的流浪武士和身穿法師長袍的法師。其中有些人身上的徽章和插在盔甲上染着魔獸鮮血的羽毛也顯示出那些人不是好惹的貨色。但是雖然罵聲四起,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對把他們撞得東倒西歪的人動手。
光是最前面的兩個騎士,就可以讓那些被撞倒的人打消找他們麻煩的念頭。
矮胖的鹿人說的沒錯,特拉維夫的這個行會組織,確實擁有着非同小可的實力。
我們一眼望去,騎在夢魘黑馬上的騎士,非但有穿着精鋼盔甲的武士和弓箭手、扛着盾牌一樣的巨斧的山丘之王,穿着法師長袍的人類魔法師,身穿輕便皮甲的亞馬遜戰士,而且還有披着綠草一般衣服的綠魔薩滿和手持經卷的人類僧侶!
就算不算上衝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士,突然之間衝出來的這一批人,就已經是一隻涵蓋了遠程魔法攻擊和強大的近身作戰威力,並擁有集體魔抗能力和魔法加成,快速治療能力的小型部隊了。
但是衝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士,卻還是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兩個騎士都是人類,身材並不威武高大。但是穿着重裝皇冠荊棘戰甲,臉上有着一道恐怖疤痕的騎士,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股爆炸姓的力量。
他手裡握鑲嵌着魔晶的長劍和他胸口的獅鷲標記,卻說明了他的身份。這個騎士,非但是個魔武雙修的魔劍士,還是個愛琴大陸上可數的獅鷲騎士之一。
獅鷲騎士,可是愛琴大陸上,僅次於龍騎士和象鷲騎士的存在。
尤其是在第二次海陸大戰之後,連龍族和象鷲都已經快要消亡了的情況下,獅鷲騎士,就幾乎已經是人類武士的巔峰了。
這樣的一個武士,絕對有實力成爲大多數人類公國的騎士團的團長。
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騎士看上去並不像他那麼顯眼。他身穿的青銅鍊甲甚至無法和他身後的一些騎士穿着的精鋼盔甲相比,但是他的胸口卻掛着兩顆黑色的六角形勳章。這兩顆六角形勳章只能代表一個意義。那就是,這個騎士是擁有兩尊機器高岑的魔偶術士!
聖弗朗西斯科帝國已經消失,每具都身高六米,可以將一頭犀牛都一下切斷的機器高岑組成的魔法機偶部隊已經在和海族的大戰中被海族的術士用風暴捲入海底。現在在愛琴大陸上的人普遍認爲只有翡冷翠才擁有機器高岑和比機器高岑更爲恐怖的魔偶了。可是沒想到在這裡卻又出現了一個。
在匹格祭祀約克和獾人族長抽風般的倒抽冷氣聲中,這隻擁有強悍實力的特拉維夫行會騎士團瞬息之間就從我們的身邊掠過。
身高近兩米的夢魘黑馬讓他們可以在比我們更爲接近法里奧家族的商船下,看清商船上發生的事。
***當我們把視線從行會騎士團的身上收回來,擡頭看着高頭商船的時候,商船上的戰鬥已經徹底結束。
要不是獒人武士在我們的背後組成了一道人牆,蜂擁而來的人羣可能就要把我們一下子撞到騎士團的馬屁股上了。
一排身穿黑色盔甲的體型魁梧的武士手持着還在滴血的水晶長劍,面色陰冷。
商船上所有的人類武士和傭兵團的騎士和魔法師全已經倒下,一羣沒有抵抗能力的僕人和婢女以及幾個看上去像是貴族模樣的人在那些面色陰冷的武士的驅趕下聚成了一堆,索索發抖。
“是泰晤士巨蟒武士!”
身後的人羣中和騎士團中立即有人認出了這些身高都在兩米五以上的武士的身份。
泰晤士巨蟒武士,是生活在泰晤士河畔熱帶雨林中的,天生就擁有強悍的力量和水土兩系的魔法。所以每一個巨蟒武士都是天生的魔武士。只是這些武士的數量不多,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泰晤士巨蟒武士!你們爲什麼要來這裡殺戮這些旅人?”雖然認出這些是泰晤士巨蟒武士之後,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位於行會騎士團最前列的兩名騎士卻似乎並沒有將這些巨蟒武士放在眼裡。臉上有着刀疤的獅鷲騎士馬上發出了嚴厲的喝聲,“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裡是禁武區麼?”
隨着獅鷲騎士的喝聲,行會騎士團的所有人都做好了作戰準備。
泰晤士巨蟒武士雖然強大,但是和這樣一支法師僧侶齊備,連魔偶術士和獅鷲騎士都具備的騎士團相比,卻還是亞龍魔獸和真正巨龍的差別。
雖然聽上去只差了一階,但是就連生活在愛琴大陸上的未開化的土著們都知道,一頭真正的巨龍和亞龍魔獸的真正差別。
泰晤士巨蟒武士絕對不是未開化的土著,看着他們看着自己兵刃上滴落的鮮血的樣子就可以知道,他們絕對是在愛琴大陸上闖蕩了很久了。他們絕對不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和這個行會騎士團在實力上的差別。
可是就連巨龍也不敢小覷的獅鷲騎士的聲音消失之後,這些巨蟒武士的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絲愚弄的表情。
“這羣巨蟒武士是不是傻逼啊!”我身後的人羣中發出了這樣的叫聲。
“錚”的一聲,獅鷲騎士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一股慘烈的殺氣頓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長劍落下之時,恐怕也就是殺戮開始之時。
一排巨蟒武士依舊沒有說話,“砰”的一聲,這個時候商船船坊的一角,突然一下子炸開。
伴隨着一片四散的水花和一陣劇烈的元素波動,幾個鐵塔一般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獅鷲騎士的長劍一下子凝固在了空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