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南宮如看着我又驚又怒,臉色陰晴不定,一邊是丁同死裡逃生,渾身冷汗淋漓,呆立當場,而這時羣丐雖然大多都沒發現是我出手救了丁同,但看着南宮如的目光,卻又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腦海中的各種想法也是轉了數轉,但一時之間卻也是想不到該如何開口。
“無相神功!”正在此時,羣丐中卻有一人驚呼出聲,“你是莫長老的弟子?”
“莫長老的弟子?”我當然沒聽說過丐幫的什麼莫長老,不由得微微一怔,轉過頭去,卻看到看着我驚呼出聲的,竟然是臉色蒼白的淨衣派長老薛江寧。
“他好像將你剛剛的無形劍氣當成是無相神功了。他所說的莫長老是丐幫的上代長老奇俠莫靖遠,擅使無相神功,我也只知曉這麼多。”我微微一怔間,冷凌霜卻已然輕聲對我說道。
“你到底是不是莫長老的弟子?”見我一時頓住不語,薛江寧還未說話,何長老卻已沉聲問道。
我知道現在只能見機行事,我也很想承認自己就是莫長老的弟子,矇混過關,但是想到自己對他們所說的莫長老一無所知,要是貿然承認的話,沒準馬上就會被揭穿謊言,所以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太過冒險,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裝作認真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此言一出,羣丐都是驚奇異常。薛江寧忍不住看着我問道,“你怎會連是不是莫長老的弟子都不知道?”
我知道現在已然無法改口,所以只能硬着頭皮信口開河道,“因我師傅從來也未告訴過我他的名號,所以我自然不知他是否就是你所說的莫長老。”
“他未曾告訴過你的名號?”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不由得又是一怔,“那他告訴過你傳你的是什麼功夫麼?”
“也未曾告訴過我。”我把心一橫,索姓說道。
“若真是莫長老的弟子,莫長老又怎會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還未來得及說話,矮胖的何長老便又已搶着說道,“此人身份實是可疑。”
“何長老不可如此武斷。”聽到何長老的話,我心中一陣緊張,但薛江寧卻搖頭說道,“莫長老在世之時,本就神龍見首不見尾,行事不可以常理來論斷。他收個弟子,不告訴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並非絕無可能。”
“那既是連自己的身份也不告知,他怎麼來到此處?”何長老冷笑道。
“對啊。”羣丐本來都是心中將信將疑,此時聽到何長老的說辭,頓時覺得有理,炯炯目光頓時罩住了我們三人。
“我本也只是在青陽城中游玩,只是他給了我張紙條,我因爲好奇,纔會到此處的。”見此情景,我頓覺不妙,正好一眼看到那個給我傳遞紙條的錦衣中年人,我腦海中靈光一閃,馬上說道。
見到衆人的眼光看向自己,那錦衣中年人慌忙說道,“他對上了幫中三袋弟子以上方能得知的暗語,弟子方纔給他傳了消息的。”
聽到錦衣中年人的話,何長老倒是微微一怔,但一怔過後,卻又看着我厲聲道,“你又是如何得知幫中三袋弟子以上方能得知的暗語的?”
我暗中早已想好如何回答,何長老的話一出口,我便已回答道,“那是師傅告訴我的。我師傅只是告訴我牢記那幾句詩句,到時必定有用,卻也沒告訴我那就是丐幫三袋弟子方能得知的暗語。”
“荒謬,莫長老如何會這樣做?”何長老冷笑道。
“何長老,他若真是莫長老的弟子,按照輩分,也正好是三袋弟子。莫長老告知他幫中暗語,也未嘗沒有可能。”但是薛江寧沉吟一下之後,卻對何長老說道。
“怎麼,此人來歷如此可疑,難道就憑他三言兩語,就相信他麼?”何長老瞪着薛江寧說道,“更何況莫長老的無相神功,也只有你們數人見過,你們如何知道,他使得就一定是無相神功?”
我聽到薛江寧幫我說話,羣丐又是將信將疑,我就已然鬆了一口氣,因爲只要羣丐心存疑慮,就不可能出手對付我。但是聽到何長老此語一出,我的一顆心卻又到了嗓子眼。因爲就算無相神功也是和無形劍氣一般隔空擊物的功夫,但卻畢竟不是無形劍氣。要是羣丐聽得何長老的話,讓我再演練兩遍無形劍氣,那或許一眼就會被看出破綻來了。
我正暗自心驚,薛江寧卻只是微微一笑,道,“何長老要是不相信我的眼光,懷疑他使得不是無相神功,那也簡單。”頓了頓之後,薛江寧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着何長老接着說道,“我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斷定他到底是不是莫長老的弟子。”
“是什麼方法?”薛江寧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全都是吃了一驚。
薛江寧微微的笑了笑,慢慢的說道,“莫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做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試問現在在場之人,除了我和孫長老之外,還有誰見過莫長老?”
“沒有。”在場羣丐,包括何長老,彭連虎等數位長老聞言都是搖了搖頭,不知道薛江寧這麼說到底是何用意。
薛江寧倒也沒有賣關子,看到羣丐搖頭,就又說了下去,“既然連我們丐幫中人,都只有數人見過莫長老,那江湖中人,想要見到閒雲野鶴般的莫長老,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所以若他真是莫長老的弟子,就自然說得出莫長老的相貌特徵,及其嗜好。而若他不是孫長老的弟子,自然無法騙得過我和孫長老。”
“對啊。”羣丐聞言,愣了一愣之後,都是反應過來,紛紛點頭。而彭長老等人也不由的面露讚賞之色,顯是對薛江寧的謀略也大爲折服。但我聽到薛江寧的話,卻簡直無異於五雷轟頂,目瞪口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麼?”我一個失神,卻落在了何長老的眼中,他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得大笑出聲,“你是裝不下去了麼?”
“裝什麼裝?”我對矮胖的何長老心中已是極爲惱怒,聽到他的話後,我就馬上回過了神來,想着自己反正已然演了這麼久的戲,不如再演到底算了,大不了信口開河被說穿之後,就給他來上一個火焰刀然後跑路,於是我隨口說道,“我師傅是一名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年乾瘦乞丐…。”
我之前連什麼莫長老的名號都沒聽過,哪裡會知道他長什麼樣子,而我一想到老叫花子的形象,就想到了西京地牢中的白明堂的樣子,所以我很是流利的就把白明堂的樣子給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見我說得眉飛色舞,一點都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何長老不由得驚疑的轉過頭去看着薛江寧和孫長老。但是何長老纔剛剛轉過頭去,卻就已看到薛江寧微笑的看着我說道,“看來你果然是莫長老的弟子。”
“什麼?”何長老聞言臉色一變,又轉過頭去看孫長老。但是孫長老卻也慢慢的點了點頭。
何長老一下子呆了一呆,而我也是一下子呆住,片刻之後,卻纔反應過來,心中欣喜若狂。我只是說了那在地牢裡關得長久後的白明堂的樣子,但薛江寧和孫長老如此說法,卻顯然是承認我說的就是莫長老的樣子,難道真的無比巧合,那莫長老,真的和在地牢裡關得長久之後,老得不成樣子的白明堂長得一般模樣?
林靜如和冷凌霜也是沒有料到會又這樣戲劇姓的變化,一時都是和我一樣說不出話來。但此時薛江寧卻已滿臉慈祥的看着我微笑着問道,“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姜…江楓!”我差點隨口就說出自己叫姜衍,雖然馬上醒悟,馬上改口說出了自己看過的一部武俠小說裡的一個人的名字,但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兩位呢?和你是?”
“小女柳芊芊,她是孟依依,他是我們的夫君。”我正在擔心冷凌霜和林靜如如何回答,卻想不到冷凌霜已然搶着回答了。而我沒料到冷凌霜居然直接說了一句,我是她們的夫君。雖然明知冷凌霜是爲了不讓羣丐起疑,故意如此說道,但我心中卻還是不由得一陣狂跳。
“美女配英雄,兩位姑娘好名字,江兄弟好福氣。”聽到冷凌霜的話,薛江寧不由得對我笑道。
“我哪裡算得上是什麼英雄。”我眼見羣丐已然相信我是莫長老的弟子,心中一寬,說話也放鬆自如起來。
但是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笑了笑後,卻看着我,正色道,“既然你是丐幫弟子,自然也當遵守丐幫幫規,你既然要挑戰南宮兄弟,也需得等南宮兄弟和丁兄弟交手過後,再行上場,哪能乘他和丁兄弟相鬥時出手?”
“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想到薛江寧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一時沒有想出薛江寧是何用意,不知道如何接口。但此時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南宮如和站立在一邊的何長老,卻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臉色都是一變。而呆立場中的丁同聽到薛江寧的話,卻終於回過神來,對我行了一個大禮,朗聲道,“多謝江兄出手相救。”
說完之後,丁同又看着薛江寧說道,“薛長老,江兄弟剛剛顯是爲了救我,情急之下,纔出手的,並不是乘機對付南宮兄弟。”
“丁兄弟說得確實實情。”聽到丁同的話,羣丐也是轟然迴應。因爲剛剛的情景羣丐也都看在眼中,我若不出手,丁同或許已然躺在地上。
聽到羣丐轟然迴應之聲,南宮如的臉色更是陰沉,但薛江寧卻已微笑着轉過頭來,看着我道,“既然大家看得明白,江兄弟並非是乘機出手對付南宮兄弟,而現下丁兄弟也已落敗,那現在江兄弟就可公平的挑戰南宮兄弟了。”
“這…。”我呆了一呆。我的腦袋原本很是清楚,剛剛我出手明明也只是爲了救丁同。但是被薛江寧幾句話一說,我卻好像變成了是要出場挑戰南宮如。而且我雖然明知薛江寧是玩了語言上的把戲,但是薛江寧語句轉換之間卻是絲絲入扣,一時之間,我的腦袋卻也被他弄得昏了一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江楓兄弟,請上場罷。”而薛江寧卻未留給我考慮的時間,在我呆得一呆的時候,便已對我大聲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