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夫人,我們今日來,便是代表着整個邯鄲城氏族的態度。陰氏乃南人,我等自然是不願意有這樣出身的主母。”蔣氏老孺人道,“可是夫人,若想要邯鄲城氏族的支持,您也要拿出些誠意來。”

郭聖通笑道:“邯鄲城氏族我一向都是敬重的。只是,這些事言之尚早。”

蔣氏老孺人道:“早與不早,夫人心知肚明。”

郭聖通深吸一口氣,做出萬般深情之色:“其實老夫人說的都對。我也知道,陰氏女的贏面比我更大,畢竟,文叔是極爲愛她的。我不說,卻不代表我是傻子。老夫人心頭或許仍在氣我當年未曾阻攔文叔罷免您親子官職。可是蔣老孺人,我想您也是年輕過的,這世上,唯有情之一字最爲愁人。‘情不知起一往而深’,‘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女人是從來不傻的。而當她願意犯傻的時候,只是因爲,她愛上了一個男人。”

此言一出,便有些騷.動。

郭聖通今日一張口,便用了兩個千古名句,而這名句,雖不符合如今的律詩,但魅力卻是今古相通的。這句子,配上她如今的形態。只讓人覺得,她心思百般玲瓏,卻又是情至了深處。

用情如此,怎不讓人一聲嘆息?

可蔣氏老孺人卻不這般想,她如今張口這般說,便是賭上了全部。邯鄲城氏族畢竟投靠過王郎,改投劉秀後,一直硬不起來也是覺得沒底氣。

她如今之所以要帶着這些人來且再三商議要想法子讓郭聖通同他們合作,便是想要爲邯鄲城氏族謀一個翻身機會。

她算的是很好:‘若郭聖通同意合作,即使賭上邯鄲城氏族家財和全部勢力,必也要讓她上了正統之位。’

這等子好事,於邯鄲城氏族來說,是堵上全部。但對郭聖通而言,卻是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她同意上他們的船便好。

郭聖通本就出身北地。又有着免費的資源可用,蔣氏老孺人任想破頭也萬萬想不到郭聖通竟會拒絕這送上門來的好事。

“夫人可是想清楚了,”她道,“我邯鄲城氏族只要娘娘一句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所邯鄲城氏族今日好意,我郭聖通心領。日後能照拂時,也必當全力照拂。只是,我不想應,我不想使文叔爲難。”郭聖通卻並不覺得接納邯鄲城氏族是什麼好事。再說了,那後位早已是她囊中之物。她何必用自己必得的東西,去同人做交易?

“縱是最後夫人敗了?”蔣氏老孺人仍是不死心。

“縱敗了,我也是不願意使他爲難的。”她眉眼輕蹙,似有無限愁意,語氣卻堅定無比。

————

劉秀展開那看了數遍的邯鄲城暗探傳來的書信。

“請不知其一往而深麼,”他用手輕撫那縑帛上的字跡,只覺得心頭一時沉甸甸如同灌蜜,沉重,卻甜蜜,“通兒,對不起,爲了大業,讓你受委屈了。”

他將那縑帛摺好放入胸前,然後猛拍一記小几:“傳鄧禹,耿純,吳漢!”

“諾!”

未幾,門開了。

鄧禹等人做了個揖:“陛下。”

“坐!”劉秀道,“如今吾欲揮師南下,你等有何見解?”

————

七月中旬。劉秀秣兵厲馬整軍南下,開始了復興大漢帝國的統一戰爭。

七月末,劉秀大軍行至洛陽城外。

洛陽是東周王朝五百多年的都城,昔日劉秀曾以更始司隸校尉的身份去洛陽恢復社會秩序整修宮殿,也算爲百姓所知。

而強華先生經過佔算後,斷言:這洛陽城有天子之氣,風水極佳!

當吳漢正領軍攻打洛陽時,劉秀便命大司徒鄧禹攻佔關中。

鄧禹今年正好24歲,而大司徒一職,亦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統領百官,由此便可以看出劉秀對鄧禹的信任程度。

待鄧禹走後,劉秀立刻便使人叫來‘大樹將軍’馮異,令他帶兵北攻上黨,南下河南成皋,掃清洛陽北部西部周邊,爲定都洛陽打造一個安定的周邊環境,駐軍孟津,捍衛洛陽,偷窺關中。與鄧禹互成犄角之勢。

鄧禹想不到,此去關中,待回來後,自己不僅沒有封賞,還會被降爲右將軍。

而這一切,自然都在劉秀的算計之中。

————

且不說這邊如何風起雲涌,先說宛城那頭。

郭況一時好奇,加之張英有心要看那‘郭家大郎’是何種角色。於是,常青便將郭江請了進來。

這一露面,郭況心頭便是一個激靈。

郭江今年二十有五。在河北時,兩人卻是經常能見面的。他心頭一突,便低了頭,借用給自己倒酒的姿勢來平緩心頭的緊張。

阿鄭後退一步,卻是選了個最佳觀察的位置站好。

郭況離開河北時才十歲,如今過去兩年,他的體貌自然是與舊時不同,加之在外的歷練,渾身的氣質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了。

他心頭寬慰自己,郭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只是一擡頭,卻見郭江雙眼牢牢盯着他,裡頭盡是疑惑。

“張兄,”郭況轉過臉來看向身旁張英,“我臉上可是有什麼不妥?”

他這話里加了點宛城人的口音。

果然,眼光餘處,那郭江已不再盯着他看了。

“並無不妥。”張英道。

“哦,我見這位兄臺一直看向我,還以爲有什麼不妥呢。”

“是在下失禮了,”郭江隨意做了個揖,“你長的實在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不過,他卻是個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紈絝。仔細看,你比他強多了。”

‘好吃懶做’‘好逸惡勞’這是在說他自己吧!

郭況笑的咬牙切齒:“在下多謝兄臺誇讚。”

郭江偏聽不出來郭況的敷衍,還笑道:“哪裡,哪裡。”

張英眉頭一皺:“在下多問一句,貴客是河北郭家的大郎?”

郭江心裡頭想,他是他家唯一的兒子,不是大郎又是誰?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某正是河北郭家大郎郭江!”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衫,得意的做了個揖。

“郭江?”張英可不是好糊弄的,他聽罷便皺了眉頭,“可郭主和郭昌先生的兒子,彷彿不叫這個名字啊。”

郭江聽罷,登時紅了一張臉。他激動萬分的喊道:“那姓劉的賤婦不過是託了真定王室的名頭,她哪裡配說是郭家之人?我大伯一向疼愛我與阿父。這郭家大伯是要教給我阿父的。”

“貴客的阿父?”張英聽到這裡,心頭已有數了。

“我阿父姓郭名決。”郭江道。

“是那個成婚一載便要求分家,讓兄長淨身出戶。五年敗光家財,又去讓兄長養着。最後說是要做什麼生意,拉着兄長一起去,最後卻自己隻身一人逃回河北。讓兄長落入山匪之手,又誆騙郭主財務,隱瞞兄長爲山匪所持。致使兄長身首異處。吃喝嫖.賭,皆強自讓郭主償還。侄女出嫁,當街阻攔,要求錢財的郭決?”郭況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哦,這人名頭我昔年卻是聽過的。”

張英身爲這悅來客棧的老闆,對河北郭氏的事情是隱約知道些的,但知道的不多,只限於郭昌將家財盡數分與弟弟之事。如今聽了郭決一番話,心頭更是鄙夷萬分:“原來貴客並不是郭家大郎啊。”

郭江聽了郭況這番話,再見張英眼中不復之前的熱切。心頭大怒:“那女人也配稱郭主?她死後都不知能不能入我郭氏祠堂,我阿母同郭家族長關係甚好。哼……那郭家家財都是我的,如今不過是那女人在代爲打理,我如何稱不得郭家大郎?”

張英聽到此處,已忍不住冷笑數聲:“貴客來頭太大,我家店小,卻是擔待不起。水酒一杯,貴客飲後速速離去吧。”

郭江聽到此處,方有些後悔剛剛的口直心快。

他道:“是小子狂妄了,此次拜見張老爺,卻是爲了求張老爺一事。”

郭況在一旁自己吃酒,張英卻心頭警惕起來,看向郭江:“我能力有限,大概是不幫上貴客的忙了。”

張英喜愛交友沒錯,但他卻不是沒有原則下限的誰都相交。劉大郎與他相識一年,爲人張英是知道的。且從不胡說,是故,張英是相信劉大郎嘴裡說的那些事。再加之郭江剛剛那段表現。張英自然是不願與他多交的。

郭江這人有個好處。他從來體會不到自己是惹人厭煩之人。

是故,當張英說出這句話時,他便以爲這是張英的心腹之言。在鄙視張英能力不夠的同時,他自認爲,他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張老闆客氣了,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對你而言並不難。”

什麼叫‘有自知之明’?饒是張英如此好的脾氣,聽到這一句,也差點跳起來叫他速速滾蛋。

再三吸氣,他皮笑肉不笑:“小老兒素有自知之明,貴客請說吧,小老兒多半是幫不了貴客的。”

郭江便將自己所託之事說了出來:“其實並不難,只是聽聞約莫五六日前,有個小老兒在你客棧門口說書。我找那小老兒卻是有點私事。”

他好歹沒蠢到將想要從那老頭兒嘴裡挖到什麼用來和陰家合作對付郭主他們的事情對着張英和郭況兩人和盤托出。

張英聽了這話,心頭倒是一鬆,這忙他倒是可以幫,也犯不着爲了這點兒小事得罪這個叫郭江的齷齪小人。

“小老兒定當盡力幫貴客找到這人,”張英道,“貴客,這天色已晚,小店吃食太過粗糙,貴客您看……”

郭江不以爲意:“我早聽說了你們這客棧吃的並不咋樣,這會兒天色剛剛過午,不知這邊有什麼好的倡家?”

常青見張英臉色越發不對,忙上前一步:“貴客可是說對了,這裡倒是有個很不錯的倡家,倡家最有名的,便是那止兮娘子。貴客跟我來,我指與貴客細看……”

————

郭況自張英答應郭江幫他找尋那老頭子時,心頭便有些不安:“兄長真要幫那起子小人?”

“大郎,”張英道,“我覺得你今日不太對勁。彷彿,對那人有什麼意見。”

郭況冷笑一聲:“行商,靠的便是一個義字,那起子小人,吃裡扒外,既享受着郭主的恩惠,還不思進取。我自聽說河北郭家之事後邊覺得,郭昌太過迂腐了。或許,郭決到了那地步,也有郭昌的原因。”

這念頭是他孤身來這宛城行商,吃足了苦頭,被人誆騙了錢財後,才隱約悟得的。

而當他終於歷盡千辛萬苦,成爲商人後,越發懂得,郭昌或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卻不能完全稱爲好父親,好兄長。

他對兒女皆嬌慣,養的如同室中矮植。經不得風雨。

不過,他的阿姐卻是例外,照理說,他的姐姐郭聖通,應該是被養成天真爛漫性子才說得通。不過,如此果敢,想來是隨了阿母?

而他自己,郭況每每想起曾經的自己,便覺得羞愧異常。

他至今記得,那日問阿姐,不嫁劉秀可否。

阿姐答,待你三年後,鞋萬金歸家時,若再覺得她不嫁可。那她便回來。

郭況當時沒有說出口,心頭卻覺得,三年後歸家時定要再這般說。豈料世事無常,不過才兩年餘,他再回想當年那問題時,便明瞭,果然是自己錯了。

他想的太單純,以爲阿姐不愛,便可以不嫁劉秀。卻忘了,他也好,阿姐也罷,代表的都不說他們自己。身爲郭氏的子孫,他們既然享受了身份予他們的一切尊榮,便要再適當的時候,付出應有的代價。

而阿姐,不過也是其中的代價而已。

其實,此番故意安排個說書的,與其說他是厭惡陰麗華,還不如說是他在爲他的阿姐鳴不平。他的阿姐,隨着劉秀征戰,自十四歲嫁與劉秀後,未享過一日安寧。雖不知阿姐如今情況到底如何,但只聽着往來行商字裡行間對阿姐深明大義和對邯鄲城的稱道。他便可遇見阿姐有多辛苦。

在所有人都稱讚郭氏女了不起時,他最先想的並不是阿姐多厲害,而是,阿姐一定很辛苦。

可,這樣的阿姐,卻遇到了劉秀那樣的賤人。劉秀一邊娶了她阿姐爲了更好的與真定王室合作,變妻爲妾,一邊卻謂與衆人,是他阿姐強烈要求的。他有多迫不得已。

一頭理所當然的讓阿姐爲他操持一切,一頭卻又深情款款讓整個南地都曉得他對陰麗華的愛慕。

陰麗華要去北地,去幹什麼?接盤他阿姐好不容易平穩了的局面?去做劉秀的皇后?

他郭況對皇后之位沒啥意圖,可,他阿姐如此辛苦。憑什麼要便宜了這劉秀的‘真愛’?或許,陰家,陰麗華也同郭家與阿姐一般無辜,但既然郭家已被劉秀樹成了陰家的對手。那也只能一直針鋒相對下去了。

郭況不是傻子,郭家和陰家各自代表的了北地與南地氏族的利益。根本再無握手言和的可能。

只是,他初次出手,並不想做多過分的事情。只不過想讓那陰麗華聽了心頭有根刺罷了。只可笑那女人心頭卻真是有鬼的。他不過是讓個說書的講了個似是而非的故事,她便嚇得一病不起了。

“你說的是,”張英聽了他的理由嘆息一聲,“只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郭江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小人。只不過是找個說書的老頭子,我到時候讓常青在一旁看着,萬不能讓那小人害了那老頭兒。”

他話說到這裡,郭況知道,不能再說了。

於是兩人暢飲一番。方纔離去。

————

且說這郭江去了常青所指的倡家。

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止兮?”那龜公道,“貴客換個倡人可好?”

“爲何?”郭江不滿了,“我既然來你家,便是想要個最好,你是嫌我錢與的不多?”

“止兮被本大爺包下了,”忽然有人道,“你是哪裡來的蔥?聽口音,卻不是南人?”

郭江下意識挺直了腰桿:“我是河北郭家大郎,你是哪兒來的鳥兒?”

“郭家大郎?”那人卻一撩簾子走出來了。只見他身長如玉,生的極好,只是臉上始終有一股猥瑣下流之氣,生生地將俊臉變得讓人不忍直視。

“你姐姐是郭氏聖通?”那人道。

郭江一下子警覺起來:“你是何人?”

“看來真是郭氏聖通的弟弟,”那人自語,上下打量了他會兒,“嘖,長的真是慘不忍睹,可見你姐姐沒多好看。”

“你姐姐纔是郭聖通呢!”郭江跳了起來,“爺最討厭郭聖通和她那老不死的母親!郭聖通之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豈有我英俊瀟灑?”

那人瞭然的笑了:“哦,感情是個冒名頂替的。你膽子夠大啊。”

“冒名頂替你爺爺的!”郭江跳了起來,“我是郭家大郎,再無半分錯的!”

“你爺爺的!”那人怒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般罵我。你不想活了!來人啊,好好的給爺教訓下這滿嘴噴糞的野小子。”

“陰三郎,”那龜公慌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小老兒還要做生意呢。”

“等等!”郭江掙扎道,“你姓陰?”

那人唾了他一口:“你居然不知道爺爺我是誰?”

“陰麗華是你什麼人?”郭江問道。

“爺爺的,那是我阿姐,你亂叫什麼!”那人勃然怒了,“正好,你阿姐搶了我阿姐的東西,我便替我阿姐好好的教訓你。”

“放你爺的屁!”郭江大罵,“你阿姐纔是郭聖通呢!”

“爺的阿姐是陰麗華!”那人道,“你不是姓郭嗎?我今天還就收拾你了!給我打!”

“等等!”郭江大喊,“你真是陰麗華的弟弟?”

那拳頭已朝他招了過來,龜公一旁跺腳:“陰三郎,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片嘈亂中,郭江一邊用手擋着臉,一邊大喊:“我是郭聖通的仇人啊!咱們是一夥的,一夥的!啊——!”

這最後一聲衝破天際,只驚得往來路人都抖了三抖,快步小跑不敢回頭看這倡家了。

“停!”那人道。

於是長隨都散了開去。只見那郭江捂着下.身。正在地上翻滾,一邊滾一邊大聲呼痛。

龜公是個有見識的:“呀!不好,貴客似是傷了子孫根了!”

————

一片悽慘中,郭江躺在牀上,子孫根被大夫包成了一個巨大的糉子。

而罪魁禍首卻摟着止兮,對着他的大糉子品頭論足。

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席捲了郭江全身:“你爲什麼在這裡?”

“來看熱鬧。”那人摟着止兮笑道,“美人兒。你說這玩意兒好不好看。要是塞到你下頭去……”

“恩~三郎,您真壞~”那止兮撲在他懷中,粉拳亂捶,“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說這樣的渾話了。”

“止兮,你真騷。”那人道,“要不要今晚試試?爺知道你期待的很,你要是不騷,也何必專程從南陽來宛城看你。算算,爺都在你身上花了七八百金了。”

“爺~”那止兮又是一通粉拳亂捶。

他二人這番調笑可是狠狠的刺激了郭江一番:“還要不要合作了!”

“你有什麼值得我同你合作的?”那人嘲諷道。

“自然是值得,”郭江道,“你想不想知道你阿姐爲何會突然病倒在宛城?我卻知道,那日有個說書的老頭子甚是詭異。不斷與人講同一段故事。”

那人臉色嚴肅起來,嚇得止兮也不敢再調笑,好會兒,他道:“我可以自己查到。在宛城,我的人脈可比你寬廣。”

郭江色變,他心頭一滯,終發覺這信息分量不夠了。

思之那同張英吃酒的劉家大郎面貌竟同郭況幾分相似。他又有了主意:“若是我知道,誰是郭況呢?畢竟我是看着郭況長大的。他阿父乃我大伯。”

“郭況遠在河北,我縱是知道他長什麼樣,也無用。”那人道,“你沒有任何同我討價還價的價值,我願意替你付診金,也不過是我心情好,想看看人肉糉子。”

郭江心頭一沉:“哦,可是你卻不知,這郭況是來了宛城的。”

他心頭想到,那姜星同他提起劉家大郎時只言他無任何親人背景,單槍匹馬闖蕩宛城,甚是厲害。既然沒有背景,沒有親人,他還怕什麼?大不了殺了那劉家大郎便是。

那人臉色突變,一把推開懷中的止兮:“滾出去!”

那止兮慌不迭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我是陰家三郎,陰就。”那人道,“你說郭況在宛城,可有證據?”

郭江心頭想明白了,自然恢復了鎮定,他信口胡謅道:“你以爲何人會請個說書的老頭子跑去說書?”

“你是說……”陰就的臉色越發陰沉,“是郭況乾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角膜炎犯了,眼睛癢的不行,不得已把右眼用化妝棉加透明膠帶給封了。拍照給大家看,都說好恐怖。哈哈哈

我其實覺得自己像海盜船長呢,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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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曼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1 13:11:06

謝謝你們的地雷,抱住羣麼之……

睡了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