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小曼警告江琴不要再出現在唐氏後沒幾天,江琴正式到唐氏來工作了。
她不顧唐立哲的反對,執意進了保潔部,每天做一些擦桌子,拖地,打掃洗手間的工作。
有些人知道她的背景,想刻意討好,她卻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保潔部的組長每次分活都想撿最輕鬆的分給她,她卻專挑最累最髒的活幹,她一個人幾承擔了整個公司所有洗手間打掃的工作。
別人或許不理解她的行爲,但江琴她這麼做自有她自己的理由,她不需要別人理解她的行爲和決定,只是在每次打掃時,都會刻意避開與趙小曼的碰面。
她在公司戴一頂保潔帽,幾乎可以將整張臉遮蓋,每次也是低着頭,不讓別人看清她的長相。
這天,她又上到頂樓總裁辦。
拎着打掃的水桶進到洗手間,正在清掃之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她趕忙低下頭,背對着門,蹲在地上擦地。
進來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去,她悄悄擡起頭,是趙小曼的身影,其實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她,整個總裁辦她是唯一的女人。
趙小曼從衛生間裡出來,站在外面洗手檯旁理了理頭髮,便洗完手出去了。
待她一走,江琴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她剛纔站的地方,趴在地上仔細搜尋,結果有些失望,她什麼也沒找到。
不過沒關係,只要她在這裡工作,就一定會有機會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江琴的視線範圍移到了趙小曼的辦公桌,幾天來趙小曼都詫異的發現,自己早上來時辦公室收拾的乾乾淨淨,以前保潔人員都是和她一起上班,在她去開早會時纔打掃辦公室,現在卻提前了許多。
她也未放在心上,一件小事而已。
自從與唐立哲確定了戀愛關係,趙小曼在公司尤爲注意自己的形象,幾乎每次進總裁辦公室前,都要先拿鏡子補一下妝,再梳個頭什麼的,剛接到唐立哲電話,中午讓她和自己一起陪幾個客戶出去吃飯,她欣喜的答應,接着便拿起補妝的化妝包走進了衛生間。
她仔細的補了個完美的妝容,又拿梳子將一頭秀髮從頭梳了個遍,最後才滿意的離開。
待她走後沒幾分鐘,一抹身影悄悄的進了衛生間。
江琴再次仔細搜尋,這次皇天不負有心上,她在地上撿到了幾根趙小曼的碎髮。
她激動萬分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手帕,然後將幾根碎髮包了進去,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
起身準備出去時,赫然與一個人撞個正着,她驚慌萬分,趙小曼撞掉了她的帽子,兩人正面相對。
趙小曼是回到辦公桌發現自己口紅落在衛生間了,遂回來取口紅,卻沒想到會遇到江琴,她愣了兩秒,緊接着便怒不可遏。
“你怎麼又來了??”
一看到她身上穿的唐氏保潔服的衣服,簡直是抓狂:“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成了唐氏員工了??!”
江琴唯唯諾諾:“是的……”
“你到底什麼目的你現在告訴我,不要說你是單純的需要一份工作,這種理由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我就是需要一份工作。”
“不承認是吧?行,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替你女兒監視我們總裁,你們娘倆真是夠噁心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出現在公司,出現在我們總裁身邊!”
趙小曼說完憤憤離去,她徑直來到總裁辦公室,一見唐立哲的面就開門見山說:“卓素素的母親跑到我們公司來做保潔了你知道嗎?”
“知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可不要告訴我是你同意讓她進來的?”
“是我同意的,有什麼問題?”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趙小曼萬分接受不了。
“她就來找我,說需要一份工作,然後我就答應了。”
“這樣你也信?”
“爲什麼不信?”
“她擺明了就是替她女兒來監視你,像她那種煙花之地的女人,怎麼可能腳踏實地又心甘情願的去替別人打掃衛生?!”
“你想多了吧,我和卓素素已經離婚,她有什麼理由再監視我。”
“總之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瘋女人進公司肯定有什麼特殊的目的,所以你馬上通知人事部將她辭退!”
“你這是在命令我?”
唐立哲眸中忽爾變冷。
趙小曼心中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言語上有些過了,便放軟了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卓素素的母親在我們公司做保潔員,你不覺得很彆扭嗎?就算你不彆扭,我也覺得不自在啊,畢竟現在是我取代了她女兒和你戀愛,所以,哲,看在我的份上,辭退她好嗎?”
“小曼,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不行,雖然我和她女兒已經結束了,但她畢竟是我尊敬的長輩,我不能因爲和她女兒結束了,就連一份工作都不給她,這未免太不近人情。”
趙小曼作個深呼喚,已然不悅:“就算你不爲了我,你難道就沒想過你母親,如果讓董事長知道這個女人在公司的事實,你覺得她會容忍嗎?”
“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董事長又不是從不來公司,假如遇到了,她得多生氣。”
“遇到了再說,現在就不要談了,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去見客戶了。”
趙小曼生氣的出了總裁辦公室,結果在外面又遇到了江琴。
她本一肚子火正欲發作,江琴率先開口:“趙小姐你們剛纔的談話我都聽到了,請你不要生氣,我這就主動離開,絕不讓你不痛快好嗎?”
“真的?”
“是的,我這就走,並且向你保證,再不會來唐氏集團。”
趙小曼凝視着她走向電梯的身影,嘟嚷了一句:“瘋女人……”
程淑雅半夜一點回家,遇到李載明也剛從外面回來不久,正洗澡準備休息,於是她拖着對方,非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李載明被她連拉帶拖死纏硬磨給拖到了一家夜市中心,程淑雅照舊點了些愛吃的燒烤,李載明見她吃的津津有味,便提醒她:“你不要總吃這種東西,這些對身體不好的。”
“我偶爾吃,又不是天天吃。”
“你說你晝夜顛倒,又盡吃一些垃圾食品,這樣怎麼行呢。”
“你是不是還想說,這樣我的皮膚都這麼好,簡直是奇蹟。”
李載明不說話,恰恰證明了他確實覺得她總是這樣熬夜,卻依然可以看得出五官很漂亮,皮膚也很細膩白皙。
“人只要活得開心了,心態好,狀態自然好。”
程淑雅自問自答。
李載明忽爾想到那晚聽到的程衛國羞辱女兒的那些話,忍不住問:“你心裡真的覺得開心嗎?”
程淑雅果然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和我結婚這麼久,爲什麼從來不提回孃家?”
程淑雅的臉色越發不好看:“這是我的事。”
“其實你並不快樂對嗎?相反的你心裡很累,因爲別人的不認同,確切的說是自己父母的不理解,所以你纔會不停的折磨自己,做一些叛徒的舉動,企圖讓所有的人都認爲確實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唐立明,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嗎?”
程淑雅將一隻啃了一半的燒羊肉串扔到了面前的盤子裡。
儘管努力在表現的沒事,但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她不再直視對方,是因爲眼中已經缺乏了自信。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我本不想說,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程淑雅,你並不是一個像別人眼中看到的不爭氣的人,卻爲什麼要誤導別人,讓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呢?”
“唐立明,不要以爲你洞察了一些我的秘密,就自以爲是很瞭解我,再冒充救世主來對我說教,我不想聽你說任何廢話,我很快樂,我再重申一遍!”
程淑雅說完生氣的起身走了,李載明追上去:“如果你真的快樂,醉酒那天晚上又爲什麼哭得那般絕望???”
程淑雅赫然停住腳步,整個脊背已經開始僵硬,她站了許久,天空突然開始下起磅礴大雨。
李載明上前拉扯她:“走,下雨了。”
“放開我!”
程淑雅執拗的要甩開他的手,他卻緊抓着不放:“不要固執了行不行?有什麼大不了的,哪個人一生中沒有一些傷痛而又無能爲力的事!”
“你不要再胡說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在胡說八道什麼!!!”
兩人在雨爭執。
“我坦白告訴你吧,那天你父親和你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也許我該保留你的自尊,但倘若這樣,你永遠只會活在自卑之中,你只有勇敢的面對,才能活出燦爛的人生……”
“唐立明,你給我閉嘴!”
“程淑雅你聽好了,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不要拿別人犯的錯來懲罰自己,你這樣活着真的有意思嗎?我想你自己早就疲憊了吧!!”
李載明不停的說着,頭上的雨也不停的下着,雨水交織着那些直戳心底的尖刀般的話語,讓從來不敢面對這一切的程淑雅,終究扛不住而痛哭起來。
這是李載明第二次見到這個外表鋼強的女人哭得無助悲傷,他伸手將她緊緊抱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胸前,淋漓盡致的哭了個痛快……
素素意外接到了肖戈瑩的電話,對方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咋呼起來:“小素素,我這生個孩子都心力憔悴你知道嗎?我在美國養胎待產,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了回來,就聽說你和唐立哲那個王八蛋離婚了,還聯繫不上你,你換了號碼怎麼都不跟我們聯繫,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九九八十一個人,才終於將你的新號碼給要到,你說我容易麼……”
“肖大小姐,你到底想說啥,就直奔主題吧,你不容易我知道,嗯,我們都不容易。”
“我想說請你來吃我兒子的滿月酒,不知你肯不肯賞臉,剛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素素陷入爲難,她不是不想見肖戈瑩,只是有某些顧慮,她擔心會在肖戈瑩兒子的滿月酒上和某些人遇到。
她不想再和過去的人見面,她想,已經過去的人也應該不會想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