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喬顫鬥在一起，國務卿大聲質問，“副總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傳說中你家兒媳婦是人體武器，這件事是真的？”
“絕無此事！”副總統沉聲說。
莉莉婭對傑克使了一個眼色，傑克沉聲說，“清場！”
在一旁的士兵們迅速上千，強硬地要求所有人退離教堂，那種威嚴冷肅的氣場，把所有人都震懾到了。
總統護衛隊和第一夫人已經被保護着撤離，小喬對戰衛斯理，佔了上風，衛斯理始終沒捨得對她下手，小喬猛然越過衛斯理，倏然竄過去，對着總統大人撲過去，同時舉起了手，打向總統。
衛斯理臉色大變。
總統護衛隊的安保訓練有素地舉起槍，有幾名將軍擋在總統面前，被小喬一拳打開，甩出去躺在地上，瞬間昏迷。
國務卿大喊，“保護總統，開槍啊，你們看着幹什麼？”
總統護衛隊的四名保鏢槍口都對準了小喬，衛斯理大吼，“住手！”
他的槍械在手，倏然對準了那羣護衛隊，甚至是總統，在總統和第一夫人的尖叫聲，衛斯理猛然調轉槍口，對準小喬。
小喬恰好轉過身來，看着他。
扣動扳機。
槍聲穿透了空氣，打入了她的胸膛。
子彈打入了小喬的胸膛，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停止了一樣，小喬瘋狂的動作，染了鮮血的手，通紅的眼睛，彷彿被子彈都擊碎了。
潔白的婚紗，染上了鮮血，小喬胸口，瞬間一片血跡，她像是一朵開得鮮豔的三色堇，突然枯萎在風中，教堂裡，三色堇翩翩起舞，宛若淘氣的蝴蝶，夢幻婚禮中的主人，卻倒在了血泊中。
喬夏的悲鳴，陸小九的震怒，所有人的呼喊，還有亂糟糟的環境，彷彿都已經遠去了，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片枯萎的花園。
衛斯理通紅的眼。
他握槍的手，十分穩，沒有一點點動亂，穩得彷彿自己一直掌控在手裡的命運一樣，在沒遇上小喬前，他的命運，都在掌控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偏離。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會是他，射殺小喬。
小喬的眼神，空洞至極，什麼都沒有，她倒在血泊中，眼中的血紅，慢慢地消散了，她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胸前。
三色堇的鮮花，從半空中飄落，凋零在她的身邊。
小喬微微一笑，她彷彿看到了明媚的陽光，陽光中蝴蝶溫柔的翅膀，他們都在召喚她。
剛剛，她做了什麼？
她不知道，已忘記了，她只記得，她很疼，很痛苦，瀕臨在絕望的邊緣，只想有一個發泄口，卻始終找不到，所以爆發了。
接着，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混沌了。
人羣中有人大吼，她是人體武器，她應該被處死，馬上被槍殺，小喬一笑，人體武器啊，她天真的以爲，她能幸福，真的能和衛斯理，白首偕老。
她以爲，自己能躲得過命運的捉弄。
她太天真了。
她果然沒有那麼好的命。
她在自己最幸福，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裡，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真是……諷刺！
那麼渴望的幸福，觸手可及，卻如履薄冰，她踩到了冰川，跌落了雲端。
她看到衛斯理手中的槍掉落，朝着她狂奔過來，一滴眼淚從她的眼中掉落，她輕輕一笑，他穿着白色西裝的樣子，真是很好看呢。
再見了。
我的白馬王子。
我們來世有緣再見。
如果真的有來世，我一定好好地長大，當一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我會每天都做善事，積累福報，等着你找到我。
喬夏眼前一黑，昏倒在穆涼的懷裡。
“夏夏，夏夏……”穆涼着急，陸小九朝着小喬奔過去，中途卻停下來，衛斯理越過了她，衝向小喬，她臉色慘白地站着。
這一幕，竟然是那麼的熟悉，彷彿似曾相識。
這麼多年來，這一幕，實在是太常見了。
他們總是面臨着死亡，他們活在黑暗中，那麼努力掙扎，想要當一朵燦爛的花朵，努力地生存，卻也抵不過命運的捉弄。
陸柏把她擁在懷裡，“別傷心，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小白，小白，你不懂。
這不一樣的。
小喬和你的意義，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
沒了她，我就像沒了半顆心，從此都不會完整了，小喬是她的眼睛，她的手，缺了小喬，她雖然能活着，卻已沒了燦爛。
衛斯理跪在地上，抱起小喬，目光沉穩至極，彷彿剛剛目光血紅的男人不復存在，他厲聲說，“救護車！快！”
不需要他說，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傑克已經通知救護車過來了。
救護車，早就在街區內，這是衛斯理今天特意安排的，本來是爲了防止捉拿mg ，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所以安排了救護車，沒想到，救護車卻用在了小喬身上。
他今天策劃了天羅地網，等着mg自投羅網，只要mg來就絕對無法離開，他所有的後路都想的清清楚楚，唯一沒有預料的是小喬的身體。
爲什麼突然就發作了？
他來不及想那麼多，抱着小喬上了救護車，“去烽火醫院。”
安德森副總統蹙眉，把泰勒將軍叫過來，梅麗莎夫人哭得眼睛都紅了，好好的喜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你馬上回去，一定要控制媒體，不允許這件事情見報。”
“國務卿有問題。”莉莉婭沉聲說，“必要的時候，把她軟禁了。”
副總統平時笑嘻嘻的，關鍵時候卻非常的理智，“按照夫人說的去做，剛剛出去的人，所有人的手機都要監控起來，刪除所有的視頻，通話記錄，全部都刪除。總統和第一夫人那裡，我會親自去談，你馬上聯繫瑞利，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泰勒將軍說道，把梅麗莎託付給陸小九，“小九……”
“將軍，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送夫人回家。”
泰勒將軍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一直都沒懷疑，陸小九一向都是比較穩重的人，她做事也很牢靠，無憂門的姑娘們都驚呆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根本就沒人能反應過來。
陸小九說，“麗娜和莎莎，送泰勒夫人回去，其他人回無憂門，配合反恐小組工作。”
“是！”
莉莉婭把傑克叫過來，傑克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傑克，現在去查也沒有意義了，肯定是今天教堂裡有人動了手腳，小喬的身體一直都很穩定，現在查原因也來不及了，你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幫了mg，我要知道這一點。”
“是！”傑克點頭，冷哼一聲，“誰想對付衛斯理，就是與我爲敵，他會後悔的。”
整個安德森家族出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副總統要趕去追總統和第一夫人的車隊，他們估計要馬上回華盛頓，莉莉婭說，“你知道該怎麼說的，不要慌。”
“夫人，我不慌。”副總統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吧。”
“他只有幾個月就下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比誰都明白。”莉莉婭說，“小喬是一個突破口，對於我們安德森家族而言，是一個致命的突破口。”
“你是不是後悔了？”安德森副總統問，“後悔答應他們結婚。”
“如果我說後悔了，恐怕我就會失去兒子，相比於解決這些麻煩事，還是兒子在我們身邊最好，你去忙吧。”莉莉婭說。
安德森副總統抱了莉莉婭，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夫人，辛苦你了。”
安德森家族的人處理危機不管是意識還是手段都格外的強，事情發生在兩個小時後，都沒有一點新聞傳出來，答謝宴竟然還能井然有序地進行。
科林和無憂門的一名姑娘假扮成衛斯理和小喬，其樂融融地完成了婚禮，這看起來是很不思議的事情，他們竟然做到了。
所有人的手機，視頻在第一時間就被監控了。
今天也沒有邀請到任何記者。
烽火醫院裡，小喬在動手術，喬夏醒的比較快，她只不過是受刺激了，小喬卻很嚴重，生死攸關，不容有失，她脆弱得一擊即碎。
衛斯理的新郎禮服還沒有換，一片血跡，陸小九和陸柏也等在急診室門口，喬夏六神無主，卻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想到小喬在裡面，她的眼淚就沒辦法控制。
從她認識小喬，這是小喬第幾次進手術室了，她都快要數不清楚了。
那麼可愛，明媚的女孩子，卻頻繁地在鬼門關徘徊。
她的妹妹。
她的妹妹啊！
“對不起！”衛斯理說，這句話，是他欠了喬夏的。
喬夏搖頭，心情絕望，幾乎崩潰，卻還沒失去理智，她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衛斯理做出每一個決定都至關重要，每一個決定，都決定了小喬的生死。
總統護衛隊的人，虎視眈眈，小喬衝向總統，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總統護衛隊的人那麼多，如果同時開槍，小喬身上就不止一顆子彈那麼簡單。
小喬必死無疑，衛斯理能在一秒鐘內做出了決定，並開槍打小喬，這已是救了小喬一命，若不然，小喬就死了。
“爲什麼……”喬夏並不懂，爲什麼小喬會突然發作。
陸柏看着衛斯理，他看起來格外的鎮定，真的非常的鎮定，沒有一點混亂的樣子，只有他通紅的眼睛，出賣了他的情緒。
有的人，沒有流一滴眼淚，卻能讓人感覺到極致的悲傷。
就如衛斯理。
他就那麼靜靜地靠着牆，全世界的哀痛，在他身邊盤繞。
“在化妝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衛斯理問，這時候了，擔心和焦慮都於事無補，他也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傑克已經在調查很快也就會有結果的。
“我把教堂圍得水泄不通，特意把我大哥最頂尖的兵力都帶來了，結果mg沒來，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我失去了所有。”
夠狠！
喬夏努力回憶，卻想不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陸小九說，“伴娘門說，小喬一直很緊張，心跳很快，體溫也很高，一直流汗，今天外面溫度快到零度，小喬穿着禮服，竟然流了一身汗，這本身就很不正常，姑娘們以爲小喬只不過是緊張也沒在意，如今回想起來才發現不正常，在化妝室就出了問題。”
“化妝師是我親自找的，並且是隨機找的，沒有人知道我會隨機找誰當化妝師，所以他不可能有問題，小喬吃了什麼？”
“她喝了水。”喬夏總算有了印象，“桶裝水沒了，旁邊有一桶桶裝水，我就裝上去，給小喬倒了一杯水，難她一直說水的味道有點奇怪，可我們都喝了水，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後來又喝了很多純淨水，難道是桶裝水有問題嗎？”
喬夏瞬間黃了手腳，驚恐地瞪圓了眼睛，難道是她害了小喬嗎？
她親手把害死小喬的水，端到小喬面前嗎？
是這樣子嗎？
喬夏略有點崩潰。
穆涼迅速抱着她，“和你沒關係，你不要自責，這件事和你從頭到尾都沒關係，你並不知道水有問題，或許，並不是水有問題。”
喬夏知道，穆涼只不過是在安慰她，可她仍然覺得，這是她的錯。
小喬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和她無關。
是不是小喬已經察覺到是水的問題？
“是我的錯，竟然是我……竟然是我……”喬夏幾乎要瘋了，這是她寶貝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她的妹妹啊。
爲什麼，她卻親手，害了她。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子？
陸小九說，“大喬，和你沒關係。”
誰能想到水有問題，衛斯理說，“教堂裡的工作人員，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所有的飲食，也是他們控制的，不應該出錯的。”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如今，卻不是糾錯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等着小喬。
小喬甦醒了，對他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如果小喬一直躺着，或者小喬死了，外面的人，餘生不知道會受到多少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