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若失倒在牀上,手中是散發清香的雪蓮花,她捏着花瓣,翻了個身體,心頭是莫名煩躁。
想起國師大人所說的話,她便無法在保持鎮定下去。
奇蹟的是,從她回來百草園,都沒有見到夜染。
屋外響起敲門聲,她將雪蓮花放在枕頭處,對着門外的人說道,“我已經睡了,太困了,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屋外出現短暫沉默。
花葬夢以爲人走了的時候,有人出聲,卻不是夜染的聲音,“王妃,屬下是狼牙,根據王爺命令,想要來看看你睡了沒有?既然你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等等……”她出聲叫住狼牙。
隨便披了件外套打開門,狼牙正拿着刀站在屋外。聽到身後有開門聲,他趕緊頷首行禮,花葬夢揮揮手,“不要這麼客套啦,我就想問問你……夜染,他還好嗎?”
本來就準備好了該怎麼對付夜染出現在這裡,可沒想到聽到的是這麼句話。說實話,在高興時,又有幾分失落感。但她不知道這失落從何而來,明明自己很討厭夜染的。
她還記得,夜染那個時候把她丟入亂葬崗,在太陽下暴曬,被冷風吹,到了最後,那無助孤獨是她來到這個古代時深切體會到的。
所以她是來報仇的,可不會對夜染心生不忍。
可國師大人和夜染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爲何她總是把夜染看成國師大人,把國師大人看成夜染。
狼牙聽後顯示愣怔了下,含糊不清回答,“挺好的,王爺現在有事先回了王府中,說歸寧之日過了後,就會回來接你的。”
他咳嗽了下,急急說道,“若王妃沒什麼事情的話,屬下就先告辭離開。”
花葬夢有些心不在焉,狼牙不自然表情也沒看到。
若是看到後,定要發現狼牙不正常。
夜晚天有些涼了,她身上僅穿了件單衣,吹得瑟瑟發抖。溫度也慢慢散去,冰冰涼涼的。狼牙體貼道,“王妃,這晚上天涼的快,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王爺聽了你沒事,可是鬆了口氣。”
“哦,那你走吧!”對着狼牙揮揮手,她把門關上。
屋內陷入一片漆黑,抱着手臂,冷的牙齒打顫,“冷死了,冷死了!”
捲進溫暖被被窩中,才逐漸回暖。
枕頭邊雪蓮花散發淡淡清香,就像冰煜身上那淡淡冷香。說不出的安心,又想起冰煜溫暖懷抱,斂下眉目,閉上眼假寐。
結果便是胡思亂想太多,導致一夜失眠。
盯着兩個大大黑眼圈起來時,將雀歡嚇了一跳,打量着她腫大雙眼,擔心道,“王妃,你的眼睛是怎麼了?”
“能怎麼樣,不過就是晚上沒睡好覺而已!”她打了個哈欠,指了指梳妝檯上的胭脂,“今天就給我上點胭脂蓋住黑眼圈就好,不過這就代表我的金貴,可以看出我可是重量級別的熊貓。”
“哈哈,王妃就是愛說笑。”雀歡逗得開懷大笑的。
仔細爲花葬夢開始上妝。
聽說了昨晚她離開府中的事情,歐陽豐源一大早就跑過來看花葬夢,淚花閃爍,心疼打量起花葬夢,“女兒,你沒有出什麼事情吧?可擔心爹了,若不是王爺說你已經回來,爹還擔心着你的。”
他嘆口氣,“昨晚王爺說你已經睡下,爹也不方便打擾。今天看到你沒事出現在爹身邊,那就好。”
花葬夢眨巴眼睛。
難怪她昨晚聽雀歡說,爹爹沒有來百草園。慶幸終於躲過時,又有些疑惑自家老爹竟然沒有過來看她,原來是王爺吩咐的。
幸好王爺吩咐了已經睡下,不然她偷偷跟着別的男人出去幽會,肯定會引起自家老爹驚恐模樣。
不過歐陽豐源跟來她很開心,其他人跟過來,她很不爽。
只見跟着來的萬氏摸着她房間傢俱,眼中可是貪戀不已,還假惺惺的對她說道,“哎,你說你要是出什麼事情的話,可是讓我和老爺都擔心死,你作爲王妃,也要懂得禮義廉恥,不能在隨便跟着出去。”
花葬夢冷哼了聲。
之前倒是巴不得她出現什麼事情還好,現在倒是做起了慈祥的母親。她又不是歐陽月,憑什麼聽她的。
歐陽豐源不願自家女兒回來後,還不能出去玩。將軍府門風想來比其他貴族來的開放些,管家也不太嚴厲。
不然歐陽月和歐陽皖西發生那樣子的醜事,歐陽豐源也沒說什麼。
說實話,她是看不管歐陽月,可沒想到讓歐陽豐源這麼爲難。
若不是看在歐陽豐源面子上,歐陽月早就把她往死裡整,就不是現在毀容和失身這樣子的好事了。
歐陽豐源沉吟道,“你若是想出去,爹爹給你派人在身邊。不過最近都沒看見風侍衛,不然肯定會好好的保護你的安全。”
花葬夢揚起脣角,甜甜的黏在歐陽豐源身上,“爹爹最懂我啦,還是爹爹好!不像有些人,居心不良,假惺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說着這話時,有意掃了眼萬氏。
萬氏一聽,臉色鐵青,“你……”
在內心中恨不得將花葬夢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這賤蹄子,跟她娘一樣的賤,好心當成驢肝肺。真是昨晚怎麼沒有被刺客殺死,若是她知道賤蹄子在外面,早就派人殺了她。
省的在這裡專門來氣她。
“我什麼我啊,不知道二孃想要說什麼?還是說我是沒孃的孩子,整天不知檢點。”說着說着她委屈哭起來,“是啊,孃親都沒在,就讓人欺負我,我容易嗎?昨天晚上就算我失蹤了,還有人想要懲罰我家丫鬟,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好啦好啦!”歐陽豐源本就對着花葬夢很內疚,如今提到歐陽明雅的孃親,更是愧疚。他出聲斥責萬氏,“你也是當孃的人了,看看你把女兒都教成什麼樣子,好好反省下。”
萬氏氣的發抖,她哀哭道,“這還不是女兒在新婚之日出現什麼症狀,還不是因爲她下藥給月
兒,所以纔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
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女兒,本來以後肯定是嫁個王公貴胄的,現在倒好,能夠嫁給普通人都算不錯。
加上歐陽月此次毀容,早已沒有當時美麗迷人的模樣,這還有哪個男人肯要她?
在古代中,女子沒有清白之聲,可是要浸豬籠的。
但是歐陽豐源極力抵抗歐陽家族老一輩的人,才保住了歐陽月。
誰知萬氏的話徹底激怒了歐陽豐源,揮起一巴掌扇在萬氏臉頰上,呵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你自己的責任,偏偏怪罪到別人身上。明雅回來,你總是處處和她作對,以爲當我是透明的?”
萬氏被這巴掌扇的暈乎乎的。
歐陽豐源是習武之人,下手沒有輕重。那巴掌沒有控制力道,扇的重了些,萬氏脣角滲出血絲,那張保養極好臉蛋上清楚印出五根巴掌印。
歐陽月趕來,便看到自己母親被打的樣子,趕緊過來攙扶她,“孃親……”
她擡頭,雙眸瞪了下花葬夢,緊接着又看向歐陽豐源,咬着脣問道,“爹,你爲什麼要打孃親?孃親做錯了什麼事情?”
歐陽豐源怒目,指着萬氏,“你自己問問你的孃親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她不好好待明雅也罷,處處刁難她,現在還血口噴人。”
歐陽月怨恨掃了眼花葬夢,接着看向萬氏。
她就算不聰明,也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是自己孃親口直心快,惹惱了歐陽豐源。
在她看來,這個爹爹太過偏心,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就連嫁人都是最好的,她所有一切全都被這所謂的大姐搶了去,還害得她這麼慘。
夜王爺也本該是她的,可現在什麼都變了。
她身爲第一美人,清高無比,普通人根本入不了她雙眼,以前她衆星捧月,現在走在街上如過街老鼠,連一些下等人都要來調戲她。
甚至軒王爺也逼她就範。
歐陽月將自己現在所受的一切恥辱,全都歸在花葬夢頭頂上。
若這姐姐沒有出現,她還是那讓人仰望的白天鵝,而不是落入泥地再也爬不起來的醜小鴨。
她扶起萬氏,低眉順眼道,“爹爹,這也是孃親關心姐姐的,一切也是按照姐姐要求辦的。爲了讓姐姐舒服些,孃親還特意將舅母帶了過來,給姐姐解解思鄉之情呢!”
歐陽月說的可謂是善解人意,明面上說的好似真的爲自己姐姐着想樣子。
但花葬夢自己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抄起手,脣角彎了彎,“妹妹這樣爲大姐着想,大姐真的很感動。但舅母遠在千里,怎麼會來這將軍府?”
“姐姐知道,妹妹總是很關心姐姐,總是爲姐姐着想的。但舅母年紀大了,到這將軍府也是不容易,你就別開姐姐的玩笑,逗弄我了!”花葬夢儘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哎,其實我也很想舅母的,畢竟舅母對我可是招待不少呢,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