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夢咬着牙,忍住不哼一聲,她絕對不要這裡向這些人服軟。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強,粉嫩的嘴脣直接咬的破開了血。直到富察泰打到十鞭的時候,花葬夢再也扛不住了,硬生生的昏了過去,見她陷入昏迷,一盆冷水又澆了下來,冷的她直接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富察泰似乎打累了,交給牢衛一遍又一遍的鞭打,需要狠狠的,用力的,直到打出森森的白骨,骨肉粘連。
牢房中,響起鞭子打在肉體的聲音,空氣中夾雜濃烈的血腥味,地牢似乎更陰森了,其他牢衛再也忍受不下去,別開了眼。
心裡面也十分佩服不哼一聲的少年,捱了多的鞭子也不願意叫出聲。
原本完好的肌膚留下條條猙獰的傷口,每被鞭子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疼人骨髓。少年本就破爛的衣服上多了些破口,可以看見她背上的血痕,一道道交叉着,觸目驚心。那白色的囚衣被血染紅,白中紅,猶如盛開在地獄的彼岸之花......
再一次,花葬夢昏迷了過去,鼻翼之間只留下虛弱的氣息。
“好了,這次先把她拖回地牢裡面,留她一口氣,本官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昏黃的燭火,浮現出一張猙獰扭曲的面容。
遵循富察泰的吩咐,牢衛拖着爛布一樣的花葬夢迴了牢房中,所到之處,留下一道道血跡。牢房開鎖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冬老大,當他們看到鮮血淋漓的花葬夢如殘布一般拖進來時,全都捂住了嘴。
“二弟,你怎麼被打成這樣!”冬老大完全不敢碰地上的血人,因爲她的全身沒有一處完好,被她躺着的地方,流出溫熱的血液,彷彿躺在血泊中的血人一樣。
冬老大怕自己一碰,會把花葬夢疼醒。
“你們簡直太可惡了,我要和你們拼了!”看到遍體鱗傷的花葬夢時,冬老大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如脫繮的野馬衝到牢衛身後,逮住還沒有出去的牢衛暴打一頓,其他牢衛看見,立馬用木棍狠狠敲在冬老大的腦袋上,瞬間頭破血流,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而牢衛也把地上被冬老大狠揍的人帶了出去。
“呸,不就是一羣山野倭寇嘛,賤民一條,還充當什麼英雄。”牢衛狠狠的朝冬老大吐了一口水,又惡狠狠的警告剩下的土匪,“要是敢有什麼動作,她就是你們最好的榜樣!”
其他人悲憤,卻又無可奈何,連自己的老大都無可奈何,他們前去不正是找死嗎。只能用仇恨的眼光目送牢衛離開,等牢衛離開後,狗大趕緊過來扶住冬老大,“老大,你快醒醒!”
二虎跑過來,一個大男人也被逼的哭了出來,“現在二當家和老大都傷成這樣,咱們沒有藥,他們要是感染了該怎麼辦啊!”
“這些狗官,就該被殺死!咱們輪流守着二當家的,好好照顧他!大家現在把身上的衣服脫
一件,搭在二當家的身上,我們直接背靠背,汲取溫暖就可以了!”
狗大冒着冷汗,看到一臉痛苦,被打的慘不忍睹的花葬夢,思來想去,只能想出這個辦法。地牢本就潮溼,加上又陰寒,二當家受這麼重的傷,又在這麼髒的地方,傷口肯定會感染的,爲今之計,只能把外面的外套脫下,隔絕一些髒污。
這個方法得到了大夥的同意,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用最乾的枯草堆在空地上,又把衣服撲在上面,才小心翼翼的將花葬夢擡起來放在臨時製作的“牀上”。
一人擡手,一人擡腳,擡起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二當家很輕,輕的像一根羽毛一樣沒有任何的重量,所以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輕輕的將花葬夢放在上面,可能觸碰到傷口,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而鋪在地上的衣服也被花葬夢身上的血浸溼,他們不禁想到,這麼瘦弱的人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的。可是這裡又沒有大夫,遲早下去,二當家會死的。
也萬萬沒有想到,二當家的重量可以與女子相比,完全不像男子一般。
“大家,都先歇息吧,這次我先照顧二當家!”狗大主動提出來,讓各自全都回去好好休息。他自己則靜靜的守在花葬夢的面前,忍住眼中酸澀。
“好,等下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們!”
衆人有些不放心,叮囑了一聲。可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各自蜷縮相互取暖。而狗大靜靜的守候在花葬夢的面前,一守就守了一夜,直到下半夜,極小聲的夢囈將他驚醒過來。
“水,我要喝水……”
狗大四處張望,唯一裝水的瓷碗空蕩蕩的,一滴水都沒有。又看着睡得香甜二弟弟兄,思來想去,咬着牙趕緊跑到鐵門外面,端着破碗跪在牢衛面前,乞求道,“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水,求求你了,要是二當家不喝水,她會死的!”之前,狗大要了好幾次,牢衛除了賞他一鞭子而外,一滴水也沒有要到。
見花葬夢好不容易醒過來,這次狗大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爲她要到水,他不能讓二當家就這樣死去。
正在喝着酒,聊着天的牢衛聽見狗大一遍又一遍的乞求聲,掃了興致的他們,狠狠的將花生殼丟在桌子上,拿着鞭子來到鐵牢外面,一臉的不耐煩,“你是想找死啊,要水沒有,倒是尿有,你要不要啊!”
聞言,其他牢衛哈哈大笑,面露鄙夷的看着髒兮兮的狗大,“土匪窩子還想要喝水,你以爲你是公子哥還是小姐啊,還要我伺候你,做夢吧你,渴死你活該,告訴你,你旁邊的那個人冒犯了大人,所以,這水嘛,當然不能喝啦,哈哈!”
“水,水……”沙啞的聲音又再次響起,花葬夢嘴脣因好久沒有喝水的緣故乾涸破皮,脣瓣裂出條條溝壑,一說話,扯得嘴皮子流出了血,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額頭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單薄的身子躺在地鋪上,不住的搖頭,眉宇皺的更深。
看到花葬夢撐不下去了,狗大牙一咬,重重的磕在地上,磕的那個位置流出了血,卑微的求着牢衛,“求求你們了,各位大人,只要給一口水就可以了,求求你們了,就算大人要小的做人做馬,小的也甘願。”
“喲呵,這倒是有趣呢,你說你什麼都願意嗎?”牢衛蹲下身子,拖着下巴直勾勾的看向狗大,眼底藏着不懷好意。
狗大毫不猶豫,“是,只要能夠給我一碗水,我甘願做任何事情!”就算豁出性命,救二當家也是在所不辭。
“好,那麼,你從我的胯下走過去,然後叫三聲狗叫,我就給你一碗水,讓你去救你們的二當家!你看怎麼樣?要是……”還不等侍衛把話說完,狗大堅定的擡起頭,“我願意!”
兩名牢衛皆愣了下,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樂意,不過,這倒是好玩了許多。他們打開鐵門,朝狗大叫道,“來吧,本大爺可等着你這隻死狗的!”
“大爺,這就來了!”狗大忍住那滿腔的屈辱,賠着笑臉走出鐵門。還沒到門口,一隻手抓住他,帶着幾分慍怒,“狗大,不要這麼做!”
狗大回過頭,看到的是冬老大怒氣衝衝的面容,原來,從他開始求着要水的時候,冬老大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他一直憋住,不讓自己跳起來,可沒想到,狗大真的拋棄了尊嚴,甘願從受胯下之辱。
“快點啊,要是不出來的話,那可就沒水了,你們就不要再浪費心思要水喝了!”牢衛不耐煩的催促道。
“馬上!”狗大應了聲,用力掙脫冬老大的手,低着頭壓抑着聲音,“老大,對不起,我不希望二當家死,這點屈辱算不了什麼,我狗大本就是賤命一條,能夠救得了二當家,帶領大夥出了牢房纔算是好事!”
冬老大臉色十分難看,他掙扎着想要拉住對方的手,可當他看到對方眼中的乞求時,別開了眼甩開了狗大的手,不忍看到讓他發瘋的一幕。狗大扯起難看的笑容,小聲的說道,“謝謝老大的成全!”
他弓着身子出了牢門,牢衛看到後哈哈大笑,撐開腿,讓狗大從他的胯下爬過去。冬老大閉着眼,眼角顫抖,袖下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青筋強烈的從皮膚中暴起來,他發誓,要是被他尋到機會,一定要這羣狗孃養的不得好死,才能報答狗大受辱之仇。
而,渾渾噩噩中的花葬夢也撐開了沉重的眼皮,剛好看到狗大忍受屈辱的一幕,眼中模糊一片,只是隱約看到幾個影子,還沒等她看清楚,沉重的睡意襲來,不一會兒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忍住皮肉之痛,才能讓自己麻木的暫時忽略痛入骨髓的疼痛。
“青青,徐瑩……”爲何,她在睡夢中看到了她的朋友們在呼喊她,自己這是回到現代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