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夢翹着個二郎腿,她面上裝作不懂,捂脣輕笑,大眼睛眨啊眨,“娟秀,你在說什麼?我沒生氣啊,你看……”
還怕娟秀不明白,她又輕鬆的笑着,大大的笑容映在娟秀的眼底,說不出的刺眼。她咬着牙,話中意思還不明顯,現在還嬉皮笑臉的,真是噁心。
身邊宮女站在邊上,有些不懂現在是什麼意思。
但經過娟秀跪在地上,她們都認定是花葬夢欺負她。
“我呀,並不是那麼苛求別人的人,可是你挺嫌棄我的,連燕窩粥都不喝,這分明是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爲何要強人所難。”接着花葬夢嘆口氣,頗爲善良說道,“其實你不喜歡我,可以離開的,我也不會存心爲難你的,而且也不會讓你有什麼壓力。我也會同洛閻說,不會處罰你的。”
其他宮女聽後,暗歎夢姑娘果然好氣魄。
倒是顯得娟秀自個小氣巴拉的。
她跪在地上,咬咬牙。
花葬夢的聲音如魔鬼般在她耳畔響起,輕輕的如一陣風,卻給她極大震撼,“還是說,你敢喝這燕窩粥?是因爲這粥裡面有什麼問題?”
彷彿被說中心思,娟秀的身體一僵,其他宮女開始議論紛紛,目光不一。她咬着牙,果然這個女人知道什麼。若是她不喝的話,豈不是在向全世界人說明,這碗燕窩粥果然有問題。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在逼她。
世界上各分爲兩種人,聰明人和不聰明人。
自然,娟秀屬於後者,雖然是在宮中生活的女子,但手段上怎麼能夠比得過花葬夢,而她也不知道花葬夢懂得毒術,這點點小毒根本對她沒用。
“奴婢謝謝夢姑娘的賞賜。”她硬着頭皮,接過那碗下了瀉藥的燕窩粥,一點一點的喝進去。宮女們羨慕看她,這能喝的一碗燕窩粥,該是多大的榮幸。
頂着這樣的壓力,娟秀一口喝下去。
燕窩粥雖是美味,但她喝進去的就是害自己的毒藥。
算了,也就當嚐嚐鮮。
她咕嚕一口喝完,臉色發白將碗放在桌上,盈盈而拜,朝花葬夢叩首,“娟秀謝夢姑娘的賞賜。”
“好喝嗎?”花葬夢充耳不聞,而是聞着其他問題。
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明豔動人的雙眸彷彿在諷刺娟秀的愚蠢。
娟秀低下頭,忍住肚中不適,臉色發白,“好喝,謝謝夢姑娘!”
“不用謝!”花葬夢似笑非笑,“那你們就都下去吧!”
她決定還是不要讓娟秀留在這裡,等下影響她飯菜胃口就不好了。隨即掃向邊上丫鬟,笑臉吟吟道,“你們跟着娟秀一起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了。”
“是!”
宮女同娟秀下去。
剛到門口,娟秀便忍不住,一口氣臭屁放出來。
即使在殿內,也聽到宮女們的埋怨聲。
“娟秀,你吃了什麼啊,這麼臭?我還沒吃飯,你倒是放了個響屁,還有屎味。”
“啊,娟
秀,你的屁股後面溼的,你不會真的失禁了吧!”
“哎,娟秀,你去哪裡?”
聲音逐漸落下。
偶爾還是聽到宮女小聲嘀咕,但是沒有聽太清楚,花葬夢難得在聽。桌上的是也沒了胃口,一想起娟秀失禁,大小便一起落在褲子裡面,真的是夠噁心的。她笑笑,嘆氣,“在我的面前,就不要玩下毒這招,瞧瞧歐陽家的姐妹多聰明,知道找其他方法。”
不過,雖然聰明,還是被她花葬夢照樣玩得團團轉。
讓人將桌上的食物全部撤了下去,娟秀專心對付拉肚子,短時間不會來騷擾自己,她可以好好的擺弄彼岸花。
拿起桌上碧綠水液體的小瓶,花葬夢拿起紙條,草草看了下,便丟在地上。這根據紙條上寫明,是甘露水,可以讓枯萎的花草起死回生,這是當年醫仙爲了救治珍貴藥材而研製的。
但不知道是否有用。
想來昨晚軒轅月進屋的時候,就是把甘露水送來的,但他爲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自己絕對不會原諒軒轅月那個大色狼。想着重重嘆口氣,“算了,不管他了,這甘露水不管有沒有用,她都只能賭了!”
滴了一整瓶在枯萎的枯葉上,花葬夢也沒管她。
再看外面雪下得厚,一時之間有了玩心。
叫來幾個宮女,“咱們玩雪吧!”
不一會兒,花葬夢所在的翰墨殿響起了歡笑聲,好死不死,洛晨沒有找着花葬夢心有不甘,想不通只能去找洛閻聊聊天。
當着抓刺客的面去捉拿花葬夢,也沒有將她的人抓到,洛晨都在懷疑,花葬夢是否已經離開。
正在糾結間,路過小院的洛晨聽到院中歡笑,猛地停住腳,將頭探向院中,隨即皺皺眉,問向身後總管公公,“八弟寢宮上怎麼住了女人?這事你知道嗎?”
總管公公回道,“殿下,前些天閻王爺確實帶回來一個姑娘。”
“哦?”洛晨來了興趣。
他倒是想看看能讓八弟癡心的女子長的什麼樣子,不等總管公公說話,他閃身進了小院,今日的洛晨穿了橙黃色長袍,腰間玉佩環帶,其中一塊五爪金龍金牌尤爲醒目。
離小院越來越近,歡笑聲也越來越大。
透過假山從對面看到,在宮女包圍中,一名身穿天藍色衣裙的少女搖動着衣裙,披風隨意翻動,衣領和墨發間沾染不少白雪,她的側臉一塊大紅斑露出,與身邊宮女忘我的在打雪仗。
所謂打雪仗,無非便是捲起地上的白雪打向對方,然後又躲過去。
可能是受到花葬夢的感染,洛晨的興趣也越大了些,也不知道是誰,丟出雪白的圓球,剛好砸在洛晨身上。
白球砸在身上不疼,但卻有股冰涼浸透在肌膚間。
總管公公急了,朝玩樂的幾人吼道,“大膽,還不趕快停手,你們可知道你們砸中的是太子殿下。”
本來在玩樂的花葬夢十分不悅有人來打擾,一聽是太子殿下,手猛地抖了抖。一坨白球剛好砸
在她衣領上,也沒來的及躲開,雪不少浸在脖頸處,雪水化掉,脖頸來了個透心涼。
地上白雪皚皚,樹枝被雪壓斷,偶爾啪嚓一下掉在地上。
兩名宮女一看真是太子殿下,急忙跪下,小心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爲了怕洛晨起疑心,花葬夢不甘不願朝洛晨跪下。
心裡腹誹:躲在這裡都能碰到,這個皇宮也沒有太大,什麼叫冤家路窄,想必已經知道,這個就是冤家路窄。
從她跪下,便感覺到一雙疑惑而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散去。
眼簾處多了雙精緻龍紋長靴,玄黑色,精緻無比。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自葬夢頭頂上方響起,“擡起頭來!”
花葬夢心頭咯噔一下,難道她真的躲不過洛晨的壓迫,真的好可憐。身上瑟瑟發抖,緊緊低頭,似乎將額頭與地上白雪觸碰在一起緊緊貼着。
“太子殿下,奴婢貌醜,怕嚇着了您!”她說的恭敬誠懇,特意將聲音壓低粗狂不少,洛晨應該是聽不出來她的聲音。
洛晨笑了笑,“你們起來吧!”
自花葬夢起身,還能感受到那道具有壓迫感的眼神落在身上。心頭猛地提起,她一直低着頭,希望洛晨沒有發現她,儘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老天爺好像也不幫花葬夢的忙,洛晨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你就是八弟帶回來的姑娘?”
帶回來的?
怎麼回事?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樂觀,只能硬着頭皮回答,“是,太子殿下。”
洛晨越看眼前的人兒越熟悉,微微眯起。
下頜被人捏住,一股淡淡的杜若氣息傳來,清透深沉,語氣中不自覺露出幾分王者之氣,“你一直不肯擡頭,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洛晨收緊幾分,花葬夢吃痛的哼了哼,她在心裡罵了洛晨千百遍,面上裝作怯弱恭敬回答,“奴婢貌醜,怕污染了太子這樣的天之驕子的視線,所以奴婢只能低頭。”
那道探究的目光始終纏繞在她身邊,下巴疼的她不敢叫出聲。洛晨強迫她擡起頭,正當花葬夢擡頭時,洛閻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啊?”洛閻欣喜過來,當他看到被洛晨捏住的花葬夢,本能將她護在身後,尷尬笑道,“不知道小夢是不是犯了什麼錯事?”
洛晨掃了眼洛閻緊緊拉住花葬夢的手,眸底劃過絲疑惑,大笑道,“只是聽說八弟帶回來一位姑娘,讓大哥十分好奇。一向不喜歡帶姑娘的你,莫非開竅了?”
“大哥……”洛閻俊顏上染上淡淡紅暈,怕花葬夢誤會,趕緊轉移話題,“大哥,你這次前來,直接去找我就可以了。”
“怎麼,還怕大哥搶走了你的姑娘啊?”這話的意味多了玩笑,但洛晨的視線不曾離開過花葬夢,眼中的探究越來越深。“這姑娘看上去有些像及了大哥的故人?情急之下就想多看看姑娘的容貌。”
他的目光炙熱,具有極大壓迫力射向花葬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