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在郭氏的交代下,木清禮帶着陳氏母女去往了齊家,登門賠禮去了。
齊府裡,齊志昊正從外面回來,聽到管事的回稟木嘉婉回木家的事。
齊志昊只冷哼了一下,淡淡說道:“以後這種事不必向我稟告。”聽上去有點漠不關心的意思。
管事本來是好心,哪曾想少爺竟是這般冷淡的態度,就如同好心辦了壞事。既然少爺有此吩咐,索性就應答了一聲,他也就不再多言,免得招了主子不高興,給自己惹來麻煩。
卻不想,兩人的對話被前來的納蘭氏聽到了。
管事見狀,忙恭敬的行了一禮。齊志昊隨即也道了一聲“母親”。
納蘭氏招手讓管事先退下,便拉着兒子進了屋。
納蘭氏坐了下來,看着他問:“你是否還在爲當初的事情生氣?”
齊志昊自然明白母親指的是何事,隨即點頭道:“不瞞母親,木嘉婉設計陷害於我,逼迫我娶她,一想到這件事,我便無法說服自己原諒她。若換做別人,我想也是無法容忍的。而且母親您也知道,我本就不喜歡木嘉婉,要不是當初想着保存她的名聲,我又怎會如此。”
納蘭氏又何嘗不清楚這一點,她原來的意思是想着兒子能和木家大小姐結成良緣,怎料,半路上殺出了一個木嘉婉,她其實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之說,既然進了齊家的門,以後也是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只要人不做出越矩的事,她都不會說什麼的。她之所以會突然對木嘉婉冷淡了起來,全因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迫兒子娶她。
然而這些天,她暗自又仔細想了想,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人畢竟是進了齊家的門。
納蘭氏輕拍了拍齊志昊的肩膀,緩緩的搖頭說道:“母親明白你心裡的苦,可是你和木嘉婉是拜了堂成了親,已成了定局的,你冷落她,對她不理不睬的,終究不是個辦法。”
“這些日子木嘉婉天天到我那裡去請安,還特地帶了不少名貴的畫木,我知道她這是爲了要討好我,想要我原諒她當初的所作所爲。但是因爲兒子你,我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她送來的東西,我也讓人給退了回去……”
齊志昊心中一頓,母親這是話裡有話。他隨即問道:“母親您有話直說,我是您的兒子,您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納蘭氏滿是愛意的眼神看着他,不愧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總能快速理解她的話。這也難怪,小時候就與衆不同,她還記得別家的孩子都在絞盡腦汁解答教書先生提的問題,她的兒子總能第一個輕鬆應答。她曾想這樣聰明的孩子,將來應該找個略懂他的女子。她心裡中意的便是木家的嫡長女,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後卻娶了那位二小姐,娶也就娶了,偏偏人品還有問題。
想到這個,她心裡就有心堵的慌。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應該在兒子的婚事上好好把把關。也就不會全聽信他人之言,便把這們親事給承諾了下來。
納蘭氏嘆了嘆氣道:“母親只想你清楚一點,我們齊家和木家交好多年,如果因爲此事就鬧了難堪,不是你我願意發生的,也不是你父親願意看到的。”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勸說他。
齊志昊微皺了皺眉,說:“母親,您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我一直覺得是自己做了對不起木嘉婉的事,哪知,真相竟是如此的可笑。她欺騙了我,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要我當作一切都沒發生,我實在是做不到。”
納蘭氏瞭解齊志昊的性子,他最不喜歡受人家逼迫,木嘉婉那麼做,無疑是觸犯了他的底線。剛剛的一番話,她是能夠理解的,並不是一時的氣話。
默了一會,納蘭氏握着齊志昊的手,才慢慢道:“木嘉婉是什麼人樣的人,母親也確實未留意過,其實母親一早的打算是撮合你和笙歌的,這孩子聰明貼心,我看着就喜歡,奈何天不遂人願,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提到笙歌,齊志昊的眼眸慢慢黯然了下來。算算他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她嫁到顧家過得好不好,她那麼不愛說話的一個人,不知道與顧家的人是否能夠相處下來,有沒有遇到困難……
不過這些,已不是他能夠擔心的,畢竟待在她身邊的人,是顧家大少爺,那個器宇不凡的男子。在木家的時候,雖然交流不算多,但他很清楚這個顧以絕非等閒之輩,從他做事的魄力與與人交談時的沉穩,他便可斷定。相信那位顧家大少爺會把她照顧的,對於自己這個曾讓她難過的人,總歸是外人了吧。
齊志昊慢慢回過神,看着母親,扯了扯嘴角說:“笙歌從小就痛失了母親,如今嫁得一門好人家,上次去木家,我見那位顧家少爺德才兼備,樣貌也是十分出衆,是個可託付終身之人,如此,我們理應替她高興纔是。”
納蘭氏看着他,挪動着嘴角,似乎想什麼,卻又怕自己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惹了他難受。方纔說到笙歌時,他失神的樣子,她可都瞧得一清二楚。
身爲母親,兒子的心思,又如何能瞞得了她。
終究……是錯過了。
納蘭氏點了點頭,伴着玩笑搖頭道:“瞧你把人家誇得那般好,真的有那麼好嗎?依母親看,我的兒子也是萬里挑一的好。”
納蘭氏的話,讓齊志昊的心裡暖了起來,好像每個孩子在母親眼裡都是與衆不同,獨一無二的。
“只是……”納蘭氏停頓了一下,又將話題轉了回來,“眼下你應該多想想當前的事情,我和你父親覺得你和木嘉婉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畢竟往後的日子還是要過得。而且她做了那樣的事,不知道木家的人是不是事先清楚的,還是說也被蒙在了鼓裡,如果他們知道你和木嘉婉如今的情況,只怕不會坐視不管的。”
說這話時,納蘭氏的心裡也是一片酸澀,世上有哪個做母親的不盼着自己孩子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