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以澂這麼說,拾錦心裡滿是感激,她也希望姑爺能早日查出真相,找到害大小姐流產的兇手。
顧以澂出了屋子後,拾錦則守在笙歌的牀邊,幫她掖了掖被子。
看着笙歌哭腫的眼睛,拾錦一時心痛不已,若是她留個心,做事謹慎一些,也不至於讓人有了可趁的機會。
想至此,拾錦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大小姐自從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後,笑容也比從前多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拾錦目光一時落在那未繡完花樣的小繃上面,那是給孩子做的肚兜,每一針每一線,大小姐都是親自動手且用了心思,自打流產之後,便落在了一旁。
拾錦想起大小姐在燭光下刺繡的情景,眼睛有些溼潤。她很清楚大小姐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是有多期待和歡喜,可是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了,孩子已然沒了。
顧以澂來了前院,吩咐流雲把畫眉帶過來,既然姚氏動機最大,直接去問,姚氏肯定不會承認,沒準到最後還被反咬一口,如此,倒不如從畫眉這個丫鬟入手。
流雲按顧以澂的吩咐,很快找到了畫眉。
畫眉聽說大少爺要見她,心裡頓時激動起來。被大少爺召見,那是何等的好事情,府裡那些頗有些姿色的丫頭,哪一個不想引大少爺注意,就算在大少爺面前露個臉也是好的。
暗自高興之餘,拾錦不忘向流雲打聽道:“不知大少爺找奴婢所謂何事?”
流雲瞅了她一眼,語氣淡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再說,大少爺的心裡,豈是我們做奴才的能隨便猜到的。”
畫眉嘴角輕揚,浮現出一抹微不可聞的笑意:“你說笑了,府裡哪個不知道你是大少爺跟前的紅人,旁人不知,你一定是清楚的。”
聽言,流雲重新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微皺了皺眉,道:“你這丫頭哪來這麼多問題,大少爺讓你去就去,何必問來問去的。”
畫眉撇了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瞧你這張嘴巴守得可真緊,透露一點又能怎麼樣,大少爺第一次召見奴婢,我還不得打聽清楚了,不然到了那裡萬一緊張說錯了話,可如何是好。”
流雲也不想跟她解釋下去,即便他知道大少爺找畫眉所謂何事,他也不能明說了,大少爺最討厭別人多嘴,更何況這個畫眉還在懷疑當中,於是他語氣有些不耐煩的出聲道:“行了,別囉嗦了,大少爺那邊還等着在,難道你是想讓大少爺等你不成。”
畫眉一聽,心中頓時一緊,她一個小丫鬟哪敢讓大少爺等,想都不想的連忙應聲道:“也是,大少爺那邊還在等着在呢,算了,既然你不說,我不問就是了,趕緊帶我去見大少爺吧。”
第一次去見大少爺,她可不能遲到,免得給大少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畫眉也不再問下去了,反而催促流雲帶她去見大少爺。
顧以澂揹着手望着面前池塘裡的魚兒歡快的游來游去,目光微微低沉了下來,靜靜地沉思了起來。
流產的事情讓笙歌倍受打擊,心裡難過,他的心情又何曾好過。他痛心的同時,也心疼着笙歌。
這時,腳步聲隨之而來,流雲帶着畫眉過來了。
畫眉一眼看到了顧以澂,不等流雲叫她,快步走了過去。
“奴婢畫眉見過大少爺。”畫眉恭敬的對顧以澂行了一禮,聲音聽上去更是輕柔甜美。
跟方纔和流雲說話的語氣倒是有些不太一樣。
聽到聲音,顧以澂隨即收回目光,轉過身看了看畫眉。
“你就是二夫人身邊的丫鬟畫眉?”顧以澂語氣有些冷淡。
畫眉應聲道:“回大少爺的話,正是奴婢。”
畫眉回完畫話,心中暗暗一喜,大少爺居然記得她的名字,放眼府上的丫鬟,比她好看的多得是,能被大少爺記得倒真沒幾個,一想到這,欣喜之下,竟有些得意。
只是到現在,大少爺都沒有讓她起來回話,也不知道大少爺是不是忘記了。這下子,畫眉有些爲難,不知該講不該講。只是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丫鬟,萬一衝撞了大少爺,惹了他不高興,就不好了,念及此,畫眉便打消了念頭。
顧以澂不再看她,走到一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手上的玉扳指,也不說話。
心中按耐不住的畫眉,見顧以澂遲遲沒有開口,自個便先坐不住了,她開口問道:“奴婢斗膽問一句,不知大少爺把奴婢叫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原本滿心歡喜,還帶着一絲期待的畫眉,這個時候着急了起來。
顧以澂眼神依舊落在手上的玉扳指上,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聲音帶了幾分冰冷:“聽說你昨日去了廚房,可有此事?”
畫眉起身後,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回大少爺,是二夫人吩咐奴婢去廚房的,想看看之前交代李廚娘做的燕窩好了沒有。”
畫眉起初並不知道顧以澂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想到少夫人流產的事情,頓時害怕了起來。
大少爺問這話,該不會懷疑她吧。
畫眉心裡慌急了,顧不得多想,低着頭,也不敢擡頭看顧以澂。
顧以澂也不打算廢話,便接着問道:“既然你去了廚房,那我問你,是不是你在少夫人的藥裡放了大黃?”
畫眉一聽,心裡更慌亂了。她想也不想的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少爺饒命啊,奴婢沒有在少夫人藥裡放那種東西,更沒有想要害少夫人,少夫人流產一事跟奴婢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望大少爺你明查。”
顧以澂目光一冷,直直道:“你沒有,不代表你家主子沒有。還不快如實招來!”
聽到顧以澂高聲吼道,畫眉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聲音更是哆嗦的回答道:“大少爺冤枉,二夫人沒有吩咐奴婢在少夫人藥裡放那東西,大少爺可莫要聽信了別人的讒言,二夫人沒有吩咐奴婢做這樣的事情,奴婢是冤枉的。”
說着說着,畫眉眼淚急得就掉了下來。
這件事非同小可,萬一罪名落實,她可就百口莫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