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橙牽着容與回來,看到白玲和洛川都沉默不語,白玲滿眼柔情盯着洛川,洛川的臉繃得很緊,一動不動地坐着。
他總是這樣,林雨橙也沒十分在意。
“唉!”白玲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伸手拿了洛川的碗,給他盛湯。
“謝謝。”洛川轉頭看了她一眼。
“和媽媽不要這麼見外,寶貝。”白玲抿脣一笑,柔聲細語,她又拿碗給容與盛了一碗。
洛川沒說話,也沒排斥她的湯,喝了兩口後,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飯。容與挨着他坐着,話嘮可能憋得有點難受,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放棄說話了。
林雨橙不想他們吃飯吃的太沉悶,便問容與,今天在學校都學了什麼。
“今天我們學了剪紙,我會剪紙了耶!”
“是嗎?容與好棒!”
洛川看了妹妹一眼,脣角有了一絲絲的微笑、
“哥哥也會,哥哥比我剪得更好!”容與給哥哥夾了蝦,笑得眼睛眯眯的。
“謝謝,你也吃。”洛川把蝦剝了,放在妹妹的碗裡。
白玲很欣慰的樣子看着他們,讚許說:“哥哥和妹妹的感情真好,看得我都羨慕了,我小時候也是孤兒院長大……”
白玲說到這裡打住了,她很苦澀的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那時候,那個人也是像洛川照顧容與一樣照顧我,可惜後來,他卻成了殺我的刀。”
林雨橙知道她是說孟晨宇,但白玲沒有一直說下去,她喝了口水,忽而笑着換了話題:“還是親兄妹好,親兄妹永遠不會傷害彼此,對了,容與,你今天的剪紙作品可以給媽媽看看嗎?”
“好耶!”容與立即丟下筷子,去拿自己的書包。
林雨橙幫她剝了幾隻蝦,湊過頭去看她的剪紙,挺有童趣。
她微笑問洛川:“洛川的作品可以讓我們欣賞欣賞嗎?”
她問完後又後悔,按照洛川的性格,是根本不喜歡拿出來給大衆欣賞的,但她知道,他回家後,會很開心地給她看。
沒想到洛川什麼都沒說,用紙巾擦了手後,把書包拿過來,拿出了他的作品。
“你們看吧,”他猶豫一下,看向白玲,“你也看吧。”
白玲像是受寵若驚,她驚喜地點頭,笑着拿過剪紙,立即讚不絕口。
洛川難得的微笑,他盯着白玲看了一會,繼續吃飯去了。
林雨橙說:“一會再看,先吃飯吧。”
“吃飯咯!”容與趕忙收起她的寶貝,開開心心吃蝦。
她的話匣子打開了,就有點收不住,說了這個說那個,好像有說不完的趣事。
洛川看她的眼神很寵溺,他溫柔提醒:“吃飯的時候不要一直說話,消化不好,還要小心嗆到。”
“知道惹!”容與嘟着嘴撒嬌。
洛川笑笑,夾了些蔬菜在她碗裡。白玲臉上的憂愁之色少了很多,她吃了點飯菜後,便放下碗筷,滿眼疼愛地看着兩個孩子吃飯。
林雨橙一直偷偷觀察她和兩個孩子,她很驚異,洛川的轉變似乎猝不及防。很明顯,洛川的牴觸情緒似乎蕩然無存,他說話不多,但面色很柔和,不似來時那麼冷硬。
難道真的是血緣的關係嗎?只要和媽媽待在一起,很快就會產生母子連心的親情?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以後就可以放心了。但爲什麼自己會莫名失落呢?好像忽然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她低頭喝湯,有點失神。
洛川親手給她剝了一隻蝦,放在她碗裡,然後很溫柔地注視她。
“謝謝洛川。”林雨橙在這一瞬,莫名鼻子發酸。
“我吃飽了。”洛川很優雅地用紙巾擦拭手指。白玲的脣角有一點醬汁,洛川拿了一張紙巾,伸手替她擦掉。
白玲愣住了,她怔怔看着洛川,眼淚一下子盈滿眼眶。林雨橙望着這一幕,終於相信了血濃於水的天性。她也一下子鼻子酸楚,眼淚盈眶。
洛川放下紙巾,端端正正坐着,臉色很安寧。容與歡快地吃着飯,沒心沒肺的她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異樣。
結了賬後,從飯店出來,白玲沒有再上車,她和兩個孩子道別,還和他們約好,明天一起去圖書館看書。
洛川原來很牴觸和白玲接觸,但現在他點了點頭,接受了白玲的邀請。
回家路上,林雨橙總想和洛川說點什麼,但卻不知從何說起。洛川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他主動和妹妹說話,後來還給妹妹說了兩個笑話,把容與逗得笑個不停。
回到家,剛好顧晴年也回來了,他們一起下車。顧晴年笑吟吟看着他們,走過去先牽住容與,隨後想去牽洛川,洛川的手卻拽成拳頭,無聲地拒絕了。
“嗯?”
洛川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揹着書包往前走了。
“今天又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顧晴年很無辜地悄悄問林雨橙。
林雨橙搖搖頭,洛川的內心,誰能看得懂呢?
洛川上樓後,徑直去了他自己的房間,容與很着急,追到門外面 ,喊了幾聲,洛川打開門讓她進去,又把門鎖了。
林雨橙想去追問一下,但還是忍住了,可能孩子今天和母親相認,內心還是有急劇的波動,他又是個不喜表達的人,大概需要一個人平息一下心情。
顧晴年站在她身邊,有點擔憂地說:“洛川的性格,我很擔心。”
“顧晴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林雨橙轉身看着他。
“什麼事?”
“你和我來!”
林雨橙拉着他的手進了她的臥室,把門關上。顧晴年本來想和她開個玩笑,但看她臉色凝重,便沒有造次,認真等她說事。
“顧晴年,我找到孩子們的母親了!”林雨橙說話的時候,心虛得厲害,甚至不敢對視顧晴年的眼睛。
她真的不想欺騙他,她內心翻騰得厲害,要不要不顧一切,告訴顧晴年真相。
顧晴年眼中充滿驚愕,“你找到孩子們的母親了?她在哪裡?孩子們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