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橙這一巴掌,沒有誰說過份,夏琳娜被打了後,被酒店的保鏢請了出去,身後一片嘲笑。
“要誹謗別人,練稿子都不打,真是既蠢又壞!”
“唉,可能是最近腦子受了刺激,有點神經病了吧。”
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大家各就各位,進入晚宴環節。經過夏琳娜這麼一鬧,林雨橙的心裡挺煩的,她又想起了那晚的經歷,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
顧晴年一直偷偷看她,他感覺到她臉色有異,情緒也有波瀾。看樣子,她還是很在意夏琳娜說的話。
他充滿好奇,林雨橙過去的男人是誰,她還在乎那個人嗎?她睡夢裡流的眼淚,是不是爲了他?
她若是肯和他坦白,他倒是可以去找找那男的,如果是渣男,他也可以幫她去出出氣。但她什麼都不願意說,企圖裝單純瞞天過海,就有點過分了。
她忽然變得心事重重,讓他忍不住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隨即他又嘲諷自己,骨子裡似乎有點犯賤,既然要討厭她,又何必關注她。
斛光交錯,晚宴十分熱鬧,難得顧晴年露面,業界沒有誰不想來和他套套近乎,所以他一頓飯就沒有消停過,這也是他平時不太愛露面的原因。
其實這次同意出山,他還是有點用意的。林雨橙初到海城,初初創業,他想讓她多認識一些人。當然,他纔不會說,也不會讓林雨橙看出來。至於爲什麼要幫她,他也說不清楚,大概是隨喜吧,心裡想,便做了,莫問緣由。
“着火了!”
“着火了!”
隨着幾聲呼喊,一派祥和的大廳忽然喧譁混亂起來,顧晴年扔掉筷子站起,幾乎沒有考慮,一把抓住林雨橙的手。
林雨橙也站了起來,她看到霍凱文朝這邊跑,但中途站住了,衝她一笑後,尷尬轉身。
林雨橙轉頭看顧晴年,他緊鎖眉頭嗎,朝煙霧方向張望。那邊是電梯和安全通道,看來不能往那邊逃生。
林雨橙沒經歷過火災,她聞到濃煙的味道,心開始發慌,本能地抓緊顧晴年的手。
他領着她離開餐桌,用身子護着她。因爲此刻大廳已經一片混亂,並且已經停電了,人擠人,人撞人,很可能發生踩踏。
“大家不要慌!和我走這邊!不要擁擠,按順序走這邊!”霍凱文的聲音。他舉着手機,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了。
火災在底層,霍凱文引領大家先往避險層躲避,等待救援。
顧晴年擔心林雨橙被擠到,索性將她抱起來,抱孩子一樣跟隨大家前行。樓下的廣播在播報,火勢已經控制,明火已撲滅,讓大家不要亂走,在原地等待救援。
慌亂的人羣聽到播報後纔開始停止擁擠,大家都齊刷刷打開了手機燈光,給大廳照明。
“放我下來吧。”林雨橙手按着顧晴年的肩膀。和他這樣近距離接觸,她很難控制心緒。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從對他的眷念裡走出來,一下子又被他破了功。
她倒是寧願他剛剛絕情點,對她不理不睬,把她丟給霍凱文,讓她徹底把他當渣男,那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忘記他了。
“不要有什麼想法,我只是保護我的孩子。”顧晴年睇她一眼,在她耳邊耳語。
林雨橙“呵呵”一笑,淡淡回答:“你以爲我不知道?”
她心裡莫名好笑,感覺兩人有點像兩個賭氣的孩子。確實不該多想,他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保護他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反應。
有人朝這邊擁擠,林雨橙看到一張陌生醜陋的臉,這個矮個男人似乎不是今天的來賓。她下意識抓住顧晴年的手,警惕地盯着他,大聲呵斥:“你是誰!”
那人愣了一下,沒料到林雨橙會注意到他。
顧晴年一下將林雨橙抱在懷裡,盯着醜陋男人喝問:“你是誰!”
“我是酒店的清潔工,從這裡過去……”男人低頭哈腰,卑微回答。他低着頭,手裡緊緊抱着一個紙盒,迅速從他們身邊過去。
顧晴年狐疑地看着此人,但現在現場混亂,他不便丟下林雨橙去追問。
爲了避免猝不及防的危險,他一直抱着林雨橙,沒有放開她。
林雨橙感受到他的溫暖,他的氣息,心有點慌,同時濃濃的傷感涌上心頭。
她忽然希望,救援的人慢點來,電也慢點再來,讓等待能久一點,讓她在這個懷裡稍許多依偎那麼一瞬間。
她還是愛他的,所有的堅強,依然都是逞強。
她很想把頭靠他肩膀上去,但是她沒有,她的背很僵硬,身子站得很直,明顯感覺得到,她對他身體的抗拒。
顧晴年低頭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兩人無聲的對峙。
來電了,大廳一片譁然,主持人妝容都花了,頭髮也亂了,她狼狽地站在臺上,向大家致歉,宣佈晚上的活動取消。
“呵!”顧晴年放開林雨橙,很不屑地冷哼一聲。
“呵!”林雨橙淡淡地迴應他,站在他身邊,看着臺上,好像剛纔和他的接觸,對她完全無所觸動。
“打道回府吧。”有人嚷嚷。
“散了散了,唉,難得的交流會,改天再重新安排吧。”
有人往外走,有人還惦記着顧晴年,過來和他招呼。主辦方的領導撥開人羣,好不容易找到顧晴年,萬分愧疚地道歉。
顧晴年一看人多,就不得不護着林雨橙,他沒有說多話,摟着林雨橙離開大廳。
大家在酒店工作人員帶領下,走另一條安全通道下樓。因爲電梯停了,二十多層的樓,顧晴年擔心林雨橙會傷了胎氣,只得又將她抱起來。
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總阻止不了娛記們的敬業,顧晴年幾次擁抱保護太太的照片、視頻,不待他們倆到家,已經在網上瘋傳了。
兩人坐在房車裡,各刷各的手機,林雨橙淡淡問:“鬧這麼大動靜,你不怕孩子媽媽一直躲着不出來嗎?”
“我想刺激她出來,”顧晴年說完後沉默片刻,“我撤掉櫥窗的時候,曾收到一封奇怪的郵件,我懷疑是她,但也有可能是顧承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