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橙……”
“幹嘛?”
“明天去工作室看看嗎?”顧晴年一直環抱着她的腰,脣差不多貼在她額頭上面。
林雨橙猜着,他多半是把櫥櫃撤了!她擡眼看着他,微蹙眉頭。
“我知道,你會說我刻意,但我覺得,那是和過去來一個道別,我不可能一直活在過去裡,”顧晴年放開她,走到落地窗,看向窗外,沉默一會後說,“也希望我喜歡的人,不要一直揪着過往不放。”
林雨橙也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特別明朗,似乎適合戀愛。
但她還想等等,等白玲的親子鑑定出來。等她見到白玲的先生,確認白玲所說的一切都屬實,她纔敢開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還有些事情,我改天再去工作室吧。”她溫言。
“什麼事?”顧晴年回頭看着她。
“想給孩子們去添置些東西,自己也添置些東西,還想去老街那邊看看,想吃那邊的甜酒了。”
“甜酒?”顧晴年笑了,他記得她吃甜酒的樣子。他揶揄:“是不是還惦記老街那個帥哥呢?順便去瞧瞧?”
林雨橙“切”一聲,說到帥哥,她的確是要去風鈴巷的書畫店找他,讓他指認一下,這個是不是真正的白鷺。
“唉!顧太太,要記得你現在的身份!我們已經公開了,望謹記。”
“你真煩!”林雨橙瞪一眼他,轉身走了。她去了臥室,隨即把門鎖了。
顧晴年微皺眉頭,拿不準林雨橙的心思。她今晚好像不怎麼排斥他,爲什麼忽然又說他很煩?
人的自信心真是神奇,有時候它會爆棚,有時候又會慫得像個泄氣的皮球。
今天他把硃砂的櫥窗撤了,他這幾天在設計婚紗,當然,這是爲林雨橙設計的。想起吻她的甜,他一陣心懷盪漾。
林雨橙靠在門上,閉上眼睛,回憶那晚的吻,心臟跳得很快。她心裡生出很濃的渴望,幻想他再次抱緊她,狂熱地攻城略地……
這一晚,她失眠了,腦子裡一會是白玲的身影,一會是洛川的眼淚,一會是顧晴年的柔情,讓她翻來覆去,睜着眼睛一直到下半夜,才恍惚入夢。
她好像走在酒店的長廊,走廊很長很長,燈光陰暗,還左右搖晃。她很害怕,想逃出去,但是腳步虛浮乏力,跌跌撞撞的根本走不出去。
她感覺很熱很難受,好像在蒸籠裡,水溫在逐漸加熱,她也從呼吸逐漸困難到喘不過氣來,好像就要窒息。
她終於看到遠處有一張熟悉的臉,但是她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那個人走近了,走近了,將她抱住了,然後開始吻她……
他的吻很清涼,一點點地澆滅她周身的滾燙,讓她逐漸降溫。
場景跳躍到了一張寬大的牀,她與他抵死纏綿,似乎唯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不至於被烈焰灼傷,燃燒成爲灰燼。
“顧晴年……”
她終於喊出他的名字,然後驚醒。
天已經大亮了,她坐起來,渾身汗溼,好一會從沒從夢境中走出。
這場夢似乎做過幾次了,只是場景稍微有些不同,但最後和他在一起時,又是一樣的!
這不像夢,她隱約覺得,這一切好像親歷過!頭一陣陣地痛,好像有什麼衝擊波在大腦裡衝擊,找不到出口一樣。
她揉着太陽穴,努力說服自己,這個想法太過於荒唐,她夢到顧晴年,或許只是因爲,她對他有想法了而已。
“是不是因爲年紀大了,生理上的需求作怪?”她躺下去,自己問自己。
伸手摸到手機,看一下時間,她一躍而起。竟然八點多了,今早上的鬧鈴爲什麼沒聲音!洛川和容與豈不是要遲到了!
她趕緊起來,往臥室外衝,卻收到顧晴年的消息:“早上看你睡得很香,幫你把鬧鈴關了,孩子們我送去學校了,你放心睡吧。”
林雨橙怔怔看着手機,心裡很虛,他一早來過房間,有沒有察覺她夢裡的異樣?有沒有聽到她說夢話!
“顧晴年,誰讓你進我房間的!”她質問。
顧晴年沒回復她了,她等了一會,再發一條過去:“以後不允許你這樣,不經過我同意,擅自進我的房間!”
顧晴年還是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給她發過來一張禮服圖稿,然後發過來一張3D模擬動畫過來。
林雨橙被禮服的華美驚呆了,她忘記了剛纔咄咄質問他的問題,看着禮服移不開視線。
“我們正式舉行婚禮,穿這套禮服怎樣?”
“我們……我還沒想這個問題。”
“現在想想,我先忙去了,晚點我再問你。”
林雨橙傻呆呆站着,剛纔的怒意消散,現在心裡只有絲絲屢屢的甜意。
她一個人傻傻地笑了,抱着手機,靠在門上,笑個不停。
她相像自己穿婚紗的樣子,想象顧晴年對她發誓的場景,想象和他甜蜜的擁吻,她徹底陶醉了。
洗漱之後,換了套休閒套裝,她戴着太陽帽,很低調地出門了。爲了不惹人關注,她沒有讓家裡的司機送,也沒開車,低調地坐地鐵去了老街。
特意沒吃早餐,就是爲了來吃老街的甜酒,她坐在街邊小攤,吃着吃着,有些出神。
那種似曾經歷過的感覺,又和她糾纏不休了。唉,到底是爲什麼呢?
她忍不住打開網頁,到網上諮詢網友,結果很快便得到很多回答,很多人說是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只是沒有她這麼頻繁而已。
“也許真的有前生,孟婆湯的質量越發堪憂。”
這條回覆把林雨橙逗笑了,她也曾懷疑過,孟婆湯的質量堪憂。
“老闆,來一碗甜酒!”
中年婦女的聲音有幾分熟悉,林雨橙趕忙回頭。這正是第一次來老街時,那個錯把她當白鷺的大姐!她正要找她,沒想到在這裡遇着她了!
“大姐!”林雨橙端着碗坐過去,笑嘻嘻喊她。
“喲,大美女,你又來了!好久不見了呀!”
“嗯嗯,我最近有些事情忙去了,”林雨橙點頭,她放下碗和小勺子,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我正要找您,您那天喊我白鷺,是不是把我錯認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