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睿擡手,但終究沒有打下去,他怒吼:“我爲了贖那兩個孩子,半個林家都快丟了出去,你還這般忤逆!”
“是您在自編自導的好戲吧!”
“放肆!”
林永睿這一巴掌,終究還是打下去了,林雨橙白皙的臉上,頓時幾道觸目驚心的指痕。
林夫人拽着林雨橙後退,哭着埋怨:“爸爸已經在努力尋找你,你爲什麼還要逼爸爸?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林雨橙噙着眼淚,恨恨盯着父親,搖頭說:“您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林永睿惱恨地撂下一句,快步走了。林雨橙給顧晴年發消息:“我和孩子們是在父親派的車上昏暈的,我不相信什麼劫匪,我感覺這一切,都是父親自編自導的戲!”
“但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不知道……”
“我給他施加壓力!”
林雨橙噙着眼淚坐着,她壓根不相信什麼劫匪,她感覺就是父親所爲。顧晴年說要施加壓力,她也沒有反對,爲了兩個孩子能回到身邊,她也只能和父親決裂了。
母親在一旁垂淚,林雨橙轉頭問她:“媽,你說句實話,這事到底是不是父親所爲!”
“你爸爸做什麼,也不會完全和我說,但我覺得,你爸爸沒有必要這麼做!”
“但是爲什麼他從前也有過殺心,這對孩子,到底對他構成了什麼樣的威脅,要這樣對付他們?”林雨橙越說越激動。
林夫人哭着說:“當初還不是爲了你好!你一個未婚姑娘,帶着兩個孩子,怎麼進顧家?”
“不對!你們還有什麼瞞着我嗎?”林雨橙總感覺這樣的理由,不至於讓父親鋌而走險去動殺心。
“我們還能有什麼瞞着你?你父親總是擔心這兩個孩子來路不明,將來成爲顧家爭奪家產的心腹大患,所以總想把這對孩子送走,後來見顧晴年並不在意,顧家老爺子和顧老婦人也疼愛孩子,他便沒了這心思。”
不管母親如何解釋,林雨橙始終還是不相信。她心很痛,不知道洛川和容與現在怎麼樣了。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難道父親已經察覺,這對孩子是顧晴年的孩子!
這對孩子若是顧晴年的親生孩子,將來一定成爲顧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父親忌憚的是這個?
而且,顧晴年若是知道自己有這對孩子,必定會去找孩子的母親,會和自己解除婚姻。父親擔心的一定是這個,不然他何至於對兩個孩子下殺手!
“顧晴年,用最決絕的手段,逼我父親妥協!”
“不用顧忌你了嗎?”
“不用!”林雨橙的心很痛,她做夢都沒想到,某一天會和父親如此決裂。
容與和洛川在天黑之後,被黑人大叔帶上了一艘船,船上都是他們當地的人。晚上的氣溫很冷,容與和洛川緊緊依偎在一起,又餓又怕又冷。黑人大叔看看他們,從狹窄的牀鋪上拿了一牀髒兮兮的被子,給他們蓋上。
洛川幫容與把被子蓋好,將她摟在懷裡,用他小小的胳膊,給妹妹安慰和力量。
他看着月亮升起的方向,在腦中記着這條船的方位。
船上的人開始煮東西吃,他們給洛川和容與送了些過來,湯的顏色很不好看,但因爲是海鮮,味道很鮮美,洛川和容與每人吃了一大碗。
填飽肚子後,寒冷也減輕了很多,兄妹倆繼續依偎着,精神都好了很多。
“哥哥。”
“嗯。”
容與說的中文,她用中文向黑人大叔問話:“你們的家鄉還有很遠嗎?”
黑人大叔一臉懵懂看着她,似乎聽不懂中文。容與用英文問了一遍,他才點頭:“很遠。”
容與小聲和洛川說:“他們聽不懂中文。”
“所以我們可以說中文,”容與牽着妹妹的手,“你別睡着了,我們隨時可能要行動。”
“好!”
容與斜揹包一直在身上揹着,她的銀針也都放在包裡,她摸了摸盒子,小聲說:“一會我會讓他們全都睡着,但是誰開船呢?”
洛川盯着船艙,這是機械船,他盯着他操縱,盯了很久。
“哥哥,你行嗎?”
“難說!”
“哥哥加油!”
船上的人都吃飽了,他們收拾了餐具,在船上嬉鬧說笑,黑人大叔話不多,他坐下來,用手捶腿,似乎有腿疾。
容與在洛川耳邊說:“我去給他看看腿。”
“好。”
洛川和容與從被子裡出來,一起走到黑人大叔身邊。洛川用當地話問大叔,是不是腿疼。
“哪兒疼?你告訴我們,我們會治病!”洛川說。
大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搖了搖頭,讓他們去睡覺。
容與把針拿出來,小手尋找大叔的穴位,一邊奶萌奶萌地說:“我們是主送來人間的小天使,會治百病,你不殺我們,我們就給你治病。”
“真的嗎?”
“真的。”
容與一邊說話,一邊已經開始施針。大叔很緊張,但很快便放鬆了,他驚異地看着容與,不可置信問:“你真的是天使?”
“當然是,所以天使是不能殺的!”容與很篤定地點頭,她指指哥哥,“他也是!”
船上其他幾個人都圍攏過來,他們長期在海里工作,都有腿痛腰痛,大家排好隊,等容與施針。
“我好多了!”大叔的針已經被洛川拔了,他在一旁舒展腿腳,很開心的樣子。
“我們也好多了!”
“小天使,你們能去我們村裡,給我媽媽治病嗎?”黑人大叔眼中有了希冀的光芒。
容與看看洛川,他們原本打算在海上逃離。洛川看看茫茫大海,他還是不敢冒險,自己開船和妹妹逃回去。他感覺那個方向盤很沉,他控制不了。
“我們先去他們村裡。”他和妹妹說。
容與點點頭,她永遠相信哥哥。
“要讓他們相信,我們是小天使,不能傷害。”洛川說。
“我知道惹!”
容與答應黑人大叔,去他們村子裡,給他媽媽以及村民治病,一船人頓時歡呼,甚至跳起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