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嶽告知的開會地點還挺偏僻的,是在五環外的一條不起眼街道旁邊的一個院子,院子的門柱上也並沒有任何的牌匾標識。
院子裡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紅磚二層小樓,除此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院子裡鋪着普通的水泥板,雖然很平整,可看起來因爲有段時間沒有人打理,已經從縫隙中鑽出了不少的雜草,更顯得這座院子幽靜。
往日,這座院子的大門始終是關着的,來往的行人也不會太注意,但是今天,卻突然熱鬧了起來,一輛輛豪車駛入其中,幾乎清一色的勞斯萊斯、邁巴赫、賓利和奔馳s級,也有少部分看起來稍顯跳脫的紅色、藍色的超級跑車。
除了這些豪華的私家車外,也有幾輛很普通的車,但是無一例外掛着的車牌顯示出來歷的不簡單。
薛晨將車子停在了街口,步行到了院子前,確認是這裡後徑朝裡走去,當剛一進院子就聽到後面響起一陣急促的鳴笛聲。
扭頭一看,是一輛賓利要開進院子,嫌棄他擋住了院門,看了一眼後,他就稍微往旁邊挪了一下,讓開了一步。
賓利不快不慢的朝着院子裡開了進來,薛晨站在旁邊看了幾眼,碰巧,車子的後車窗是打開着的,坐在後座的人也朝着他看了一眼,二人對視了一眼。
後座的是一箇中年男子,自然有一番氣度,但薛晨並不認識,但車內的人看到薛晨,神情雖然平靜,但眼皮卻跳了跳,一瞬間,擦身而過的同時,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示意。
車子停了下來,車上的人下來後,又正好和薛晨碰了面。
“薛先生,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薛晨正朝着二層紅磚小樓走,見到車上下來的男人主動和他打招呼,不由得站在了原地。
“呃,你好。”看到車上的那個中年人走過來伸出了手,他也伸出了手,握了一下。
“薛先生,剛纔是我的司機無禮了,實在是抱歉。”說着,男子回頭將開車的司機叫來,讓其給道歉。
司機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闆,遲疑了一下,向薛晨道了歉,說剛纔不應該在後面按喇叭。
薛晨有點訝然,雖然剛纔的喇叭的確不應該那麼按,但他根本沒有在意,沒想到會主動的和他道歉。
“小事而已,客氣了。”薛晨擺了下手。
中年男人則順勢拿出了一張名片客氣的遞了過來,薛晨也不想失了禮數,也遞過去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那人見到薛晨“無中生有”,本來空空如也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張名片,眼神微微的變化了一下,將名片也接在了手裡。
互換了名片後,二人也沒有在繼續閒談,薛晨先一步進了二層紅磚小樓。
中年男人落後了一步,看了眼手裡的名片,暗暗想到:“他就是薛晨,那個做掉太攀蛇奧多姆,讓黑血組織覆滅的人?”他本以爲會是一個渾身凶氣讓人望而卻步的人,沒想到看起來很普通嘛,和大街上的青年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薛晨走進了二層小樓,迎面就碰到了伍嶽,看起來伍嶽似乎是在門口迎接到來的人士。
“薛晨,你來了。”看到薛晨來了,伍嶽稍微鬆了口氣,還真擔心薛晨拒絕參加,那是他非常不想看到的。
“嗯,來了。”薛晨笑呵呵的走上前,看了一眼左右後,問道,“對了,伍主任,說好的差旅費去哪報曉,你看,機票我都留着呢,還有昨天晚上就餐的發票,我看要不回去的機票也一併報銷了得了。”
“機票……”伍嶽看到薛晨遞過來一張機票還有發票,嘴角抽了一下,一時間都無語了,緩了一下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報銷差旅費的事,等開完了會議咱們再說,放心,不會少了你的!”
看到薛晨一本正經的點頭,伍嶽真實哭笑不得,心裡也忍不住嘀咕了起來,剛從幾家國際藥企那裡敲來了五億美金,竟然還要報曉差旅費那點錢,連塞牙縫都不夠的吧。
後進來的中年男子正看到薛晨和伍嶽談報曉的事,整個人愣了一下,有點懵,心裡也犯起了嘀咕,他接到通知參加會議,可是沒有提過差旅費的事啊,而且,誰在乎那點錢?
看着薛晨的背影,他越來越有點懷疑,自己從深淵論壇上看到的,和聽聞的那些關於薛晨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經過伍嶽的指點,薛晨上了二樓,推開了一扇門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會議室,普通的橢圓形會議桌,擺放着普通的綠色植物,普通的座椅,但毫無疑問,坐在周圍的那些人絕對不普通。
橢圓形會議桌周圍擺着差不多有不到三十把椅子,已經坐滿了大半。薛晨一打眼,還真見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洪門大公堂的褚鳳龍,一個是趙錢孫的三位理事之一盧國棟,至於其他人,則兩眼一抹黑,全都不認識。
他不認識別人,但不代表別人不認識他。
當薛晨一出現在門口,幾乎很短的時間內,大半的人都看了過去,一雙雙眼睛像是掃描儀探照燈一樣上上下下的看着,彷彿想要將薛晨從內到外看個通透。
薛晨沒有理會那些目光,走過去後,看到每張椅子前的辦公桌上都擺着一個姓名牌,他的位置就在盧國棟一旁。
“盧理事,好久不見。”坐下來後,薛晨很高興的和盧國棟打了個招呼,兩人只見過一次面,還是在去敦煌旅遊的時候呢。
盧國棟笑呵呵的點着頭:“小薛,是好久不見,最近你很忙啊。”旋即,側了下身,給薛晨介紹起了旁邊的另一位。
“這一位你沒見過,也是咱們趙錢孫的理事之一,詹羅華,詹老。”
“詹老?”薛晨心思一動,他聽過此人一次,是從喬福海的嘴裡。
他記得,當時自己給喬福海打電話時,喬福海曾說過,詹老已經提前知道有一個雲州省人會加入趙錢孫所以提前上了火車。
詹老自然有一個“老”字,自然年紀不小,約莫過了花甲之年,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老先生,穿的也很樸素。
如果說哪裡不普通,那就是此人的眼睛了,不像普通老年人那般略先渾濁,看起來和年輕人差不多,很深邃清明。
“薛晨小友,早就耳聞,今日得見,幸會。”詹老笑眯眯的說道。
“詹老,您好,”薛晨禮貌的迴應。
“好好好。”詹老連連點頭,然後坐正了身子,眯起了眼睛,不再言語,看起來半睡半醒一樣。
這個時候,會議室內也差不多坐滿了人。
薛晨瞄了一眼,見到在樓下碰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對面,面前擺着的姓名牌上寫着的是金富力,不由得隨口向劉國棟問了一句這位金富力是哪個組織的。
“哦,他啊,不屬於哪個組織,倒是在國安部報備過了。”盧國棟小聲的說了一句,接着又向薛晨講了一些話,說在座這將近三十人,其中的九個人是來自洪門大公堂、潛龍會和趙錢孫的,剩下的那二十多個人都是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異能者。
“哦?”薛晨倒是有點意外了,本以爲這個會議是給三個組織的人開的,現在看來,不是想的那樣。
盧國棟又說,這些閒散的人雖然沒有加入任何一個組織,是因爲各自都很有能力,獨自就闖出了一番事業,也有一些做事乖戾的,不受命令被組織驅逐的。
“你要知道,無論洪門大公堂還是潛龍會,亦或是我們趙錢孫,正因爲有組織,所以做事都會考慮的很多,就好比是一艘大船,要考慮天氣、風浪、水底下的暗礁,可這些閒散人卻是小船一艘,做事情也沒有那麼多的考慮,說不定就會影響社會的和諧穩定,所以這個會議更多的是給這些人召開的,三個組織只是來順便罷了。”
盧國棟的一番話讓總算讓薛晨清楚了這個會議的核心內容,旋即,心裡玩味一笑,他屬於趙錢孫的人,但是爲何點名讓他參加,難道自己在一些人的眼裡也算是不穩定的分子?
我靠?
不經意間,薛晨看到讓他沒想到的一幕,坐在他左手邊靠末尾的位置,有一個人竟然脫了鞋在摳腳趾頭上的泥灰,偏偏旁邊的人都如若未見,只是往旁邊坐遠了一些。
那人看起來着實有點邋遢,頭髮亂蓬蓬的,泛着油光,大片的頭皮屑清晰可見,落在了兩側的肩膀上,白花花的,上身一條兩股筋的背心,穿着條看不出本色的褲子,褲腿挽着,右腳搭在坐腿上,低着頭認真的扣着。
“那個人?”薛晨有點迷糊,這位大神也是極品啊,當這是自己家的熱炕頭呢?
盧國棟察覺到薛晨的錯愕,也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隨意說道:“他啊,外號龍二,是泰源市人,也沒有加入任何組織,不過這個人能力很強,凡是進駐泰源市的大型企業,都會被他敲詐一筆,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就連潛龍會下面的一個建築公司都被這人敲詐了一千萬,不拿錢,不讓動工,自稱是泰源市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