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到多半的時候,他叫司機把車停下來,然後交代司機去路邊的一家專門賣補品的店裡買些東西。
“謝謝。”我說句,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謝謝。
“基本禮貌我還是懂的,不用謝。”我見他的視線裡一直都是很平靜的光,但心裡到底在想着什麼,我其實是不知道的,反正想着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我不懂的事情。
司機下去很久也沒有回來,兩個人待在一個不大的空間裡,總是讓人感覺怪怪的。
“你師父有什麼喜好嗎?”他忽的問道,我這邊愣住了下,“恩……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他平時都是練功,看書。”師父平時就是看抓鬼的書,這方面的興趣就算是跟他時候了,他應該也不知道吧。
“你師父是做什麼的?”他忽的問了句,把我弄得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能說我師父是抓鬼的嗎?他會怎麼看我?拜師學藝,卻是爲了抓鬼?“恩……”
“回答問題老恩什麼?”他眉頭又蹙了起來,用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嚇唬人。
“我你管我學什麼?你問題也是真多。”我話音落下,他那邊一側嘴角勾起,露出來的笑很是邪魅的樣子“呵呵,估計也沒學什麼好本事,不然也不會這麼吞吞吐吐。”
“你說我可以,但別評價我師父。”我用很嚴肅的語言警示他,他那邊視線很是優雅高傲的轉了半圈後看向車窗外,車窗上上了一層水霧,秋天到了氣溫也開始轉涼,再加上秋雨,一場秋雨一場涼。
“對了,你那天爲什麼忽然間就生氣了?”我問了句,他那邊悄然無聲沒有回答我,弄得我好尷尬,但又不敢再問第二遍的用力抿了抿嘴角。
“我沒有和任何人打架。”他忽的來了這麼一句,一雙長腿疊落在一起,雙手放在很自然的放在膝蓋上,我看着他優越的側臉輪廓,還有睜開着猶豫側眼,被秋雨映襯着帶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悲傷。
“是被那個女人的情人打的。呵呵,說出來很沒面子。”他笑說着,可我卻有一種形同不出來的心酸。
“我一直都不想提起來那些事情,時間久了,它們反而變成了一股力量,推着我往前走,一直走到今天。”他說道,我頓時知道了一種有錢人的黑暗還有心酸,我看着他臉上表情,那麼的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情一樣。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找到殺死我爸爸的兇手。”他說道。我心裡想着,他不是有那個女人嗎?那個之前叫逢蓮,現在叫十二月的女人,他不是能夠算得到的嗎?我問他,他的表情忽的變得有了幾分異樣。
此時司機打開車門上了車。
“你做事越來越磨蹭了。”索界用很是可怕的冷冰冰的語氣說了句,司機那邊道歉着,把買的補品放在了副駕駛,索界也不去關注,一切都像是一種形式化的似的在進行着,我心裡自然也知道他不會把這件事情看得太認真,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車子一直開到了師父家門口,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司機拿着東西也下車,索界伸手接過來那些補品“你在這兒等着。”他說完看了我一眼,胳膊衝我伸過來一些,我看着他的胳膊,之後知道了他的意思,緩緩的雙手挽住他的胳膊,他帶着我走進了院子裡。
“師父,在家呢嗎?我和索界來看你了。”我說着話,便聽見了師父的咳嗽聲,師父從房間裡走出來,我們三個人碰面在了一起。
“這個就是索界。”師父說道,索界微微笑着,伸出手來“您好。”他說道,師父也伸手迎合上去,兩個人就這麼面無表情的握着對方的手不說話,弄得我頓時有些尷尬的咳嗽了聲“師父,今晚做什麼好吃的牙?”我賣萌的湊到師父跟前。
他們兩個人這才鬆開手,師父衝我笑了笑“都是你愛吃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還差一道湯在砂鍋裡煮着,等下就好,來就來,還拿東西,真是讓索先生破費了。”師父說道。
“沒什麼,孝敬您的。”索界說着,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沒有過度半分的樣子就和他的人一樣嚴謹極了,我和挽着師父的胳膊走進去,他跟在身後,走進了正屋大廳,我們三個人坐下來後,頓時就是說不出來的尷尬。
索界看着手裡的茶杯仔細的打量着“這是元代的杯子吧。”他忽的問了句。
“你也喜歡古玩嗎?”師父迴應到,索界薄脣微抿揚起一抹弧度“我有朋友是做古玩生意的,所以略懂一二。”他很謙遜的說道。
“這樣的杯子喝茶不會太可惜嗎?”索界說着,手指在杯子光滑的釉色上輕柔的摩挲。
“你殊不知,越是好的杯子就越是要用好茶來養,不然長時間在乾燥的情況下它會失去原本的光澤度和柔潤性,便的脆弱。”師父解說道,這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手裡拿着的杯子竟是元代的東西。
“這東西很貴吧?”我小聲的嘟囔了句,索界那邊輕笑了下,沒有多說什麼,弄得好像是在諷刺我似的,最討厭他那副很是臭屁的樣子。
“好了,可以開飯了。”師父說道,然後我立馬起身去拿東西上飯桌。
索界也想幫忙,只是他穿着一身乾淨的襯衫西褲,怎麼看也都不像是幹活的樣子,視線嚴肅的盯着我看,“你去坐那等着吃吧,這邊我來。”
“你想讓你師父懷疑嗎?”他嚴肅低聲的來了這麼一句,然後視線看見了一旁的碗筷拿起來,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我看着索界臉上帶着一種像是看着新大陸似的表情,我就納悶了,他也不是一直都做公子哥的人,就這麼不熟悉這些嗎?我往他的碗裡夾菜“嚐嚐我師父做的飯菜,好吃着呢。”我說道,衝師父笑了笑,師父嘴角帶着慈愛的笑意,拿起來碗筷。
“要小酌一杯嗎?”師父忽的問了句,索界那邊立馬搖頭“我不喝酒,不好意思。”他迴應那叫一個生硬,拜託他能不能稍稍柔軟點,不要這麼生硬的跟長輩說話啊……
“師父,他不能喝酒,喝酒之後他會過敏。”
“哦?這樣嗎?那可麻煩了,他在做公司,應該會有不少應酬。”師父說道,索界那邊表情平靜的微微點頭“我一般都叫助力去談事情,極少數我會去談。”他說道,我頓時覺得有一種尷尬在蔓延,因爲索界骨子裡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感覺心裡不舒服的很。
師父吃着飯,喝着酒,索界那邊吃的不多,好像是吃飽了似的樣子,但是又介於別人沒有吃完,所以他在那邊蜻蜓點水般的吃着。
“你們認識多久之後結婚的?”師父的問話聽起來真像是親媽問的,沒想到師傅也會這麼的八卦似的感覺,我以爲男人不會這樣的,可能是對我的不放心纔會這樣的吧。
“一個星期?三天?記不清了。”他含糊的說道,而且他還帶着一副很是平靜平常的表情,根本沒有覺得這樣的相處時間就結婚是多麼的倉促,可是即便是這樣的,我也還是配合着他傻傻的賣笑。
“師父你都把他問害羞了。”我找臺階下,順便暗示師父不要問這類的問題。
“我沒有害羞好嗎?”索界那邊忽的說了句,弄得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尷尬起來,我擡腳在底下踢了他一腳,他蹙着眉視線看向下面,視線看着我,我也用視線傳達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
他把碗筷放下。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他說着,我怕他一個人尷尬,便三兩下的把碗裡的飯吃掉後,也放下了碗筷“我也吃完了。”我笑着,喝了口水,還沒等我把水嚥下去,他就直接從我手裡把杯子拿走,我眼睜睜的看着他拿着我用過的杯子仰着頭喝了口水,然後又把杯子放回了我的手裡。
他還真的是入戲。
“呵呵。”師父看着我們兩個人,呼的露出來一抹笑,我在一旁一下感到害羞起來,起身去給他們倒茶。
我聽着他們兩個人在說着什麼話,但索界的表情仍舊還是那麼的嚴肅,嚴肅的就像是面對的是一個談判對象一樣,讓我爲他捏了一把汗,但願他不要多說錯話就好。
泡了茶後,我進去自己房間換衣服,就在換衣服的時候,忽的看見了鳳簪閃爍着強烈的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握着它,也不知道把它放在哪裡更安全,於是就帶在了身上,然後走了出去。
我坐下來後,索界的視線像是在求救似的看着我。
“你們聊什麼呢?都不帶我一個。”我說着托起下巴湊上去問他們,師父嘴角上帶着笑意,笑的很輕“我們剛纔在聊古玩,索先生似乎很感興趣。”師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