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躍,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我看着他的臉,蒼白又枯瘦,才幾天不見他怎麼會變得這麼憔悴?當我看着他的時候,他的視線也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我緩緩的移動着身體,看見他的一雙眼睛像是在看着別處似的,但是又像是在看着我,反正就是無法鎖定他的視線。
他的嘴張開,嘴巴一張一張的,可是卻聽不見任何聲音,我朝着他湊近過去,他的嘴裡吐着一陣陣的涼氣,就在我的耳朵靠上去之後,突然!一雙觸角似的東西直接抓住了我的頭,緊緊的抓住,尖叫聲撕裂在耳邊,我瘋了似的掙扎,身體重重的躺倒在地上,瞬間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天花板漆黑一片,眼前有金星閃爍着飄過。
我擡了擡胳膊,又動了動腰身,從堅硬的地板上坐起身,身上蓋着被子,視線朝着身後的牀上看了上去,我是從牀掉下來的,而且剛纔的一切只是一個夢嗎?想到這兒的時候,忽的一陣風吹來,扭過頭看見身後的窗簾鼓動着,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我睡覺的時候明明有關好的啊。
我站起身,去關窗戶,就在我這個時候,我看見窗臺上有一塊暗色的痕跡,我隨手拿起來桌子上的手機,用它照亮的看了過去,只見那窗臺上留下的印記竟然是一隻血手印!我立馬朝着窗外看去,窗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樹木的影子在漆黑的夜色中搖搖晃晃着。
難道剛纔不是做夢?南躍真的有來過?我不安的心裡一直想着剛纔看見南躍時候的狀態,他的狀態很不好,好像正在經歷着什麼摧殘似的樣子,我不安心的整顆心都提起着,不由的撥通了夏翎的電話。
夏翎像是被我吵醒了似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弱弱的不耐煩,我問她最近南躍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他們有沒有聯繫過。
“有啊,他在那邊一切都好。”
“真的嗎?他在那邊真的一切都好嗎?”我不相信的問到。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啊?”她那邊疑問了聲,我這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跟她把剛纔我做的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境跟她說了出去。
“你說什麼?你看見南躍了?窗臺上還有血手印?”她在那邊重複着,我用力的嗯了一聲。
“索界在你身邊嗎?”她說了句,我跟她說我沒有在索界家裡,現在正在他認識的一家福利院裡。
“好吧,你一定是一個人在陌生地方睡的不踏實,做噩夢了。”她說道,她完全就沒有相信我說的話“怎麼可能是噩夢!要是噩夢的話,那窗臺上的血手印該怎麼解釋?”我問到。
“你再仔細看看是血手印還是窗臺上落下的油漆印記?”她說道,我的視線朝着那邊看了過去,竟然找不到了剛纔血手印在的地方,那裡乾乾淨淨的剛纔的血手印竟然消失不見了!
“阿笙啊,你趕緊好好睡吧,我弟他好好的呢,你就別擔心他了,我明天叫他給你打電話行吧?趕緊睡吧,我明天還得上班呢,好了不多說,掛了、”她說話都容我多說一句話,她那邊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我一個人站在窗前,視線看着剛纔的那個手掌印在的地方,可是爲什麼卻什麼都沒有了呢?剛纔明明就在的啊,我站了會兒,風吹來很冷,我把窗戶關上,然後朝着牀邊坐上去,一整晚我都沒怎麼睡着,一直在想着南躍,而且總覺得屋子裡有什麼動靜,像是來來回回走動着似的聲音。
好不容易天亮了,我起牀,開始收拾着去照顧小孩子們,吃飯的時候索界給我打電話過來,問我睡的怎麼樣,還問我習慣不習慣,我都回答着很好,他那邊沒有了聲音,過了會兒後他說了句“中午我過去那邊吃飯,你好好準備。”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整個人愣住,心裡想着他來這邊幹什麼,心裡感覺有點兒怪。但又覺得他來這邊也沒什麼可好奇怪的,原本這裡就是他經常來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我幫着院長準備飯菜,哄着小孩子們把蔬菜全部都吃掉後,送他們去午睡,全部都弄好了後,也沒見索界來,想着估計他又是被什麼事情牽絆住的雙腳了吧,我心裡想着。
拿着要洗乾淨的牀單出去晾曬,就瞅見有一道人影嗖的一下從眼前的牀單後面走了過去,我猛地擡手把被單撥開,朝着後面看了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心裡想着自己有點發毛,不過青天白日的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彎腰繼續晾曬牀單,全部都曬完,轉身猛地被眼前一堵黑牆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我捂着胸口,看見站在身後的人是索界,索界一本正經的看着我。
“你不聲不響的站在別人身後幹嘛?你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我嚇的心臟撲騰着。
“就剛纔。不久。”他慢悠悠的說道,我瞪了他一眼,端着盆子往回走,走了幾步發現他沒有跟上來,扭過臉去見他站在原地揹着個手錶情清冷的看着我。
“吃飯了嗎?”我問了句。他衝我搖了搖頭。
“飯都不知道吃,還站在那兒耍什麼酷啊?跟我過來。”我說着轉回來繼續往前走,他在我身後跟了上來。
我們面對面的坐在餐廳的靠窗的桌子跟前,我看着他用勺子在盤子裡來來回回滾動着一顆小西紅柿,滾來滾去的不好好吃。
“誒誒誒,幹嘛呢?不好好吃飯。”他擡起眉眼來看着我“我不喜歡吃。”他說着把盤子往我面前一推,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有肉有菜的,怎麼就不喜歡了?你什麼都不喜歡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嘟囔着把盤子重新推回去,叫他趕緊吃了它。
“我說了,我不喜歡吃。叫你好好準備,你沒有聽見我這句話嗎?”他把雙手放在桌子上,視線朝我湊近的問,眉頭微蹙的樣子,就好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你現在出來的人格是弟弟還是哥哥?我跟你假結婚,我又沒說做你的奴才伺候你,你搞清楚了。”我說道。
“就算是假結婚,你也應該近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難道不應該嗎?”他說的很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猛地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笑,直接拿走他面前的盤子“不吃拉倒。”他的手卻忽的一把抓住了盤子的另一邊。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蹙眉說道,然後把我手裡的盤子拽到了他跟前,重新拿起來叉子在盤子裡來來回回的輕戳着那枚小番茄,他擡起眼很認真的看着我“真的要吃嗎?如果死了怎麼辦?”
“你當我三歲啊?吃個小番茄就能死?你要不要這麼脆弱?必須要吃,小孩子都比你乖好嗎?”我說道,遞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快點吃,他把視線收回,手裡的叉子給了一把力氣,噗的把盤子裡的番茄戳起來,然後朝着嘴裡送了進去。
“這才乖嘛。”我伸手過去輕撫他的頭髮,可就在我做出這個動作的下一秒鐘,我瞬間被自己的這個舉動嚇壞,視線朝着正看着我的索界看了過去,看着他的眼睛眨巴着。
“什麼啊?”他低沉的嗓音唸叨着,我立馬把手收回來。
“快點吃啦,磨磨蹭蹭的,等下孩子們都要睡醒了。”我立馬掩飾着自己剛纔做出那個舉動的尷尬,真的是要死了,怎麼會對他做出那樣的舉動,這會讓他怎麼想?真是糟糕透頂了。
他那邊吃了兩口,陽光塗抹着他的質感很好的頭髮,他竟然吃着吃着笑了一下。
“又笑什麼?”我感覺莫名其妙的問了句,他那邊笑到手腕撐着額頭,身體傾斜向窗戶那邊,我輕拍了下桌子問他到底在笑什麼。
他的視線朝我看過來“你剛纔說話的樣子,特別像一個管家婆,咱們兩個好像真的結婚夫妻一樣。”他說到這兒,我猛地感覺更加尷尬起來,噓着他“別胡說了行嗎?”
“我怎麼就胡說了?是你在鬧小脾氣吧?這裡可是有人看着呢。”他小聲的唸叨着後半句話,我的視線緩緩的朝着周圍看去,看見門口玻璃窗那邊果然有兩名老師正在時不時的看向我們這邊,好竊竊私語着什麼似的模樣。
“你不早說。差點露陷。”我小聲的埋怨了他一句。
“是你疏忽大意,怎麼不提高警惕。”他返回來怨我一句。
“你這個男人,真是讓我無話可說。”
“那就閉嘴吧。”他冷冷的說了句,我真是有氣想發作,可是又不能發,看見了一旁的勺子,立馬起來朝着他的盤子裡舀起滿滿一勺子米飯“來,親愛噠,張嘴,我餵你吃。”我衝他說道,他那邊立馬蹙眉“不用。”
“親愛噠你這是跟我鬧脾氣嗎?我哪裡做的不好嗎?可是有人在看着的哦。”我衝他小聲的說了句,他那邊眼神立馬翻白眼“張嘴嘛,親愛噠。”我把勺子送到他嘴邊,看着他被逼無奈張嘴的樣子,我就想笑,我把飯朝着他的嘴裡塞的滿滿的,害得他連忙喝了一大杯的水才嚥下去。
我衝他得意的甩了個眼神過去,他剛想要回應,卻猛地眼神發直,下一秒鐘砰的一聲,頭直接掉進了面前的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