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鄭恆,北京來的人?
見鄭恆同樣是一頭霧水,正納悶呢,就聽見族長道,“來了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就覺得一陣緊張,下意識的轉過腦袋。
遠處,康珊珊挽着楚珂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我們走進,胸膛的部分狠狠的抽疼了一下,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康珊珊說要來的貴客,居然是楚珂!
沒由來的一陣發慌,楚珂也來了,那i前天晚上,第一次出現的黑影,那個從胡叔的菜刀下面救了我的人,會是楚珂嗎?
我甚至在想,如果那天晚上當真是他的話,那麼他是不是,還記着我?
忍不住胸口一陣發熱,我眼眶也是一陣泛酸,就那麼瞪着雙眼,看着楚珂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見他轉過腦袋,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沒由來的就是一陣激動。
剛想大喊,楚珂你沒有忘記我對嗎!然後就見楚珂皺了皺眉,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寵溺的朝着康珊珊笑了笑。
我空蕩蕩的胸膛一陣抽疼,然後低下腦袋,苦澀的笑了笑,他終究,還是不記得我的,原來,不過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
鄭恆見狀也皺了皺眉,上前兩步握住我的手,低聲詢問,“冉茴?”
我悶悶的應了一聲,用力的抓緊他的手,彷彿就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哭出來。
連染在旁邊了冷哼一聲,彷彿是在嘲笑我沒有出息。
除了連染和鄭恆以外,其他人並沒有看出來我的反常,康珊珊先朝着我們笑了笑,然後纔對着族長說,“族長,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楚珂,我的男朋友。”
康珊珊說完,楚珂就朝着族長恭敬的點了點頭道,“族長。”
族長和藹的笑了笑,朝着楚珂道,“小夥子,雖說我們珊珊沒了父母,但你若是敢做了對不起她事情,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楚珂難得的笑了笑,朝着族長說,“那是自然。”
我一直都低着頭,雖然極力不想聽楚珂他們的對話,但是他們的話語還是一字不落,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原來今天康珊珊帶着楚珂來,是爲了見家長,那他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想來也是,楚珂今年已經29了,康珊珊年紀也不小了,的確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耳邊是族長開心的笑,眼裡是康珊珊羞澀的臉,我突然覺得空氣稀薄的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再也控制不住,我緊緊拉着鄭恆的手,轉頭就走。
遠處是康珊珊疑惑的聲音,“楚珂,你怎麼了?”
楚珂的聲音淡的不能再淡,“沒什麼。”
康珊珊不高興的嘟囔,“你最近很不對勁,什麼都瞞着我,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傷的?”
我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到他們一丁點的聲音,在這之前,我本來以爲,自己已經不介意了的,但是當碰見楚珂的時候,還是會難受的要死。楚珂總是有那個本事,讓我輕而易舉的失控。
直到走出了老遠,鄭恆突然用力拽了一個我的胳膊,然後把我抱在懷裡,幾乎是吼着問我,“冉茴,你還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然後擡起腦袋看着鄭恆,扯出一個笑來,“我沒事兒,真的。”
鄭恆將我的腦袋往他懷裡用力一按,嘆了口氣說,“笑的比哭還難看,你哭吧,我不看。”
我終於控制不住,抱着鄭恆的腰放聲大哭起來,鄭恆摸了摸我的腦袋,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過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康珊珊詫異的道,“咦,你們兩個居然在這兒?”
我聽了康珊珊的話就是一怔,然後用力的抱緊了鄭恆,甚至連頭都不敢擡,康珊珊來了,那楚珂呢,楚珂是不是也跟着……過來了?
這麼想着,我就把腦袋用力的埋在了鄭恆的懷中,一動都不敢動,說我沒出息也好,說我窩囊也罷,但我是真的,不想被楚珂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鄭恆輕笑了一聲,雙手搭在我的腰上,道,“小茴身體不太舒服,剛剛沒來的及告別,請多見諒。”
然後就聽見楚珂道,“呵,兩位可真是好雅緻。”
楚珂真的來了,我聽了他的聲音,忍不住身子就是一顫,鄭恆察覺出來了我的緊張,然後低下腦袋,用僅僅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別怕,不擡頭就好了。”
是啊,不擡頭就好了,雖然知道現在楚珂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聽到他這麼一說,我胸口還是忍不住一陣憋悶,聽着他語氣中的輕視,我胸膛裡面就是一陣陣泛酸。
鄭恆好像並沒有在意楚珂說的話,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後低聲說,“小茴身體不好,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說完話,直接就打橫抱起我,我一慌,沒有想到鄭恆會突然把我抱起來,趕緊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像是個鴕鳥一樣,不吭聲,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見楚珂,好像只要不看見他,不聽到他的聲音,我就不會覺得難過一樣。
閉緊雙眼,我跟楚珂之間,也就只能這樣了吧?他已經把我忘記了,我以後會盡量避免再見他,我們之間,就會這樣,越來越遠的。
誰知道楚珂冷不丁的開口道,“這位是那天晚上去我家門口的冉小姐?”話語中的譏諷,就埋在鄭恆懷裡的我都能聽的出來,忍不住用力捏緊拳頭,看來那天晚上以後,他真的把我當成那種女人了。
康珊珊可能也沒有想到楚珂會突然之間這麼說,登時埋怨道,“都說了那天晚上冉茴是去找我的,你瞎說什麼呢?”
鄭恆彎下腰,安撫似的在我耳邊小聲說,“沒事,別多想。”
我低低的嗯了一聲,心裡卻還是因爲楚珂剛剛的話而難過着,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然後很小聲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顫抖,“我們走吧。”
鄭恆應了一聲,然後抱着我走到康珊珊和楚珂的面前,冷聲說了句,“讓開。”因爲我跟鄭恆待的地方是一個小衚衕裡面,要離開的話首先要經過站在衚衕口的楚珂和康珊珊。
知道我跟楚珂現在的距離很近,我忍不住攥緊拳頭,緊張的手都在顫抖,然後就聽到楚珂嗤笑一聲,“我如果不讓呢?”
察覺到鄭恆的動作一怔,胸膛還劇烈的起伏了下,看樣子像是動了怒,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然後就聽見康珊珊有些不悅的聲音,“楚珂,冉茴生病了,先讓他們過去吧。”
楚珂聽了康珊珊的話,並沒有言語,直到過了好半晌,就在我以爲楚珂不會再開口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他淡淡的笑道,“急什麼?我開玩笑的。”
然後就聽見楚珂的腳步動了兩下,好像是已經讓開了,然後,鄭恆就抱着我往前走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鬆懈下來。
臉一直埋在鄭恆的懷裡,捂得有點出汗,微微擡了幾分,想喘口氣。誰知道鄭恆突然就地下腦袋,在我耳邊說了句,“沒事了。”然後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
我登時就石化了,愣愣的看着鄭恆,鄭恆朝着我眨眼笑了笑,我心裡突然就是一慌,想看看身後的楚珂是什麼表情,想知道他到底誤會了沒有,但是這個念頭也僅僅是轉瞬即逝。
誤會了又能怎麼樣呢?楚珂早就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就算當真是誤會了,對他而言也是無關的,而且剛剛的時候,他言語中的意思,就是已經將我和鄭恆看做是一對了。
“楚珂,你等等我!”康珊珊喊了一聲,然後就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原本在身後的兩個人,很快就走遠了,我苦澀一笑,緊緊的閉上雙眼。
沒多久,鄭恆就帶着我回了穎穎家裡,來不及跟穎穎解釋我們今天爲什麼沒有離開,回去以後我就直接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面。
而連染已經先我們一步回來了,對我跟鄭恆拋棄他先走的事兒有點不爽,誰也沒有跟族長提起要走的事情,這件事兒也就暫時的耽擱了下來。
距離我上次心臟發作已經過了好幾天,連染說,也就是這幾天了,我估計還會做一次手術,鄭恆怕我突然就會發作,開始寸步不離的跟着我,還說晚上的時候,也跟着我一起。
我想了想,同意了,反正那天晚上,鄭恆也是守在我房裡睡的,知道我不同意他晚上肯定會在外面守着我,一晚上都不睡的,只能點頭了,而且連染睡着以後就跟頭死豬一樣叫不醒,有鄭恆在,最起碼還有點保障。
剛開始的時候,連染還不同意,但是一想他自己的德行,也就只能點頭答應了。
本來我們決定是今天就走的,但是他們又怕我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會突然發作,就改變了計劃,打算在這裡再住上幾天。
因爲怕再碰見楚珂和康珊珊,我今天一天就沒再出門,連染和鄭恆就一直陪我待在穎穎家裡,連染一直跟在穎穎身邊兒研究蠱蟲,鄭恆則守在我身邊。
一整天,我的身體都沒什麼反應,上次是過了五天就發作了,這次早就已經超過五天了,還都沒有動靜,難道我的身體有所好轉了?
晚上的時候,我自己都有些鬆懈了,覺得今天應該不會有事兒了,但是鄭恆和連染還是不放心,所以吃過晚飯以後,鄭恆就跟着我進了房間。
看着穎穎曖昧的眼神,我腦袋疼的厲害,但是都已經說好了,現在總不好往外攆鄭恆。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最近鄭恆擔心我的身體會出差錯,總是催促我早點睡,今天也不例外,進了屋子以後,直接就把蠟燭給吹了,囑咐我趕緊睡覺。
我點了點腦袋,上牀後蓋上被子,然後就察覺到鄭恆躺在了身側,沒由來的,突然就覺得一陣緊張,鄭恆眯眼一笑,半撐起身子給我準備給我蓋緊被子。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康珊珊的聲音,“怎麼就只有你自己,鄭恆和冉茴呢?”
連染哼道,“當然是回屋睡覺了。”
“嗯?”楚珂的聲音突然響起,尾音輕揚,讓我忍不住瞪大雙眼,連喉嚨都有點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