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扔給我一個東西,我撿過來仔細一看,頭皮就一陣發麻,那是個巴掌大的木偶人,光頭,盤腿坐着,而身上帶着血紅色的紋路,臉上十分猙獰,眼珠子更是往外凸着,乍一看,那雙眼好像是活的一樣,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把這東西給扔出去!在一擡頭,發現孟宣奶奶早就沒了身影,後來我又夢到了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馮亮,和渾身是血的於婷婷,他們掐着我的脖子,說讓我血債血償。
我嚇得尖叫一聲,突然就從牀上坐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發現天還黑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想這個夢真是長。
深呼了一口氣,想再躺會兒,餘光卻掃到了一個黑影,嚇得我心跳都快停了,扯着嗓子就大叫起來,叫道一半的時候就聽見一道不耐煩的低吼聲,“閉嘴!”
那是楚珂的聲音!我愣了一下,真不叫了,然後燈就被啪的一聲打開了,扭過腦袋一瞅,那站在牀頭黑着臉的男人,不就是楚珂麼!
想起他那一手開鎖好技能,我也沒什麼想不通的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心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覺非要到處跑,嚇死我了!
誰知道他看起來比我還生氣呢,斜了我一眼冷哼道,“倒是膽大,居然跑這來睡覺。”
我奇怪的瞅了瞅他,皺着眉說,“你來幹什麼?”
得,我說完這話他臉更黑了,咬牙切齒的說,“來看你死了沒有!”
我冷笑,“現在看到了,我命大的很,用不着你操心。”真是閒的,他不是跟許琳在親親我我麼,怎麼就突然想起我來了?
他擰起眉頭,沒有接我的話,反而是冷聲問我一句,“出院後爲什麼沒回去?”
我一聽他這話就來氣,不耐煩的嚷嚷,“你不是說我走了纔好?我沒那麼不要臉,死賴着你!”
他聽後也沒解釋,挑了挑眉道,“你回去了?”
我回他,“我不但回去了,還看到你不要臉的跟許琳嘴對嘴呢!”說完我衝他嘲諷的笑了笑,“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面。”也別怪我會這麼想,平時他整個人一副禁慾的樣子,對我們公司搔首弄姿的女人看都不帶看一眼的,我還以爲他有多高尚,多不近女色呢。
他瞪了我一眼,臭着臉咬牙道,“除了你,我……”話沒說就突然頓住了,轉過腦袋看向別處,粗聲不耐煩的說,“你眼是不是有毛病,我什麼時候親她了!”
我納悶的看了看他也沒再說話,心想他愛親誰親誰吧,反正跟我都沒關係,過了好半天,他才瞥了我一眼,雙手抱胸衝我擡了擡下巴說,“起牀,跟我回別墅。”
我一瞪眼,這大半夜的,純粹折騰人玩呢吧!把腦袋一蒙,“不去!”當我冉茴是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誰稀罕他那地兒啊,整天還得看他臉色的。
因爲睡不習慣,我還穿着白天的衣服,一動身體的時候突然覺得側腰被一個硬硬的東西咯的疼了一下,伸手一摸,居然是個木偶人似的東西,猛地想起夢到孟宣奶奶的事兒,心臟沒由來的慢了半拍,手心都是汗。
我靠,難道那個夢是真事兒!?
恰巧在這個時候,楚珂涼涼的衝我說了一句,“呵,那我明天再來給你收屍。”
我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從牀上跳起來,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漆黑的眸子裡帶着丁點笑意,眉頭一揚,衝我招了招手,我以爲他還有事,就下了牀穿上鞋衝他走過去。
他脣角掀起一抹笑,拍了拍我的腦袋,說,“跟上。”就轉身往外走。我瞪着他的背影,氣的差點岔氣,什麼人啊這都是!
在路上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問楚珂樑兵到底是不是徐剛殺的,聽楚珂說是以後,我連忙追問爲什麼攝像頭裡沒有他。
楚珂告訴我,那攝像頭被做了手腳,所以纔看不到徐剛,而樑兵精神方便並沒有問題,他的家人和保安室的人,都被那隻豔鬼在夢裡威脅了,所以才撒了謊。他還說,那裝着豔鬼的充氣娃娃其實是馮亮送給徐剛的,他們兩個人其實早就認識,但馮亮並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至於馮亮身後的人到底是誰,暫時他也沒猜到。
我想起充氣娃娃那張臉,心裡實在是膈應,就忍不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瞥了我一眼,譏諷的笑,說這事還是我惹出來的。還告訴我馮亮那會兒確實是對我有點意思,就定做了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充氣娃娃,後來被孟宣發現了,兩個人大打出手。馮亮怕自己這不入流的事情敗露,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就拿繩子把孟宣給勒死了。
孟宣死了以後,孟宣奶奶就開始瘋狂報復馮亮。在馮亮車上動了手腳,他就剎車失靈出車禍死了,但是魂魄遲遲不走,後來還找到了他爺爺大仙,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一個活死人。
雖然身體還能使用,但的確是已經死了,所以在不停的腐爛,後來就把孟宣連帶着冉茴給記恨上了,最後還熬了這歪門邪道的還魂湯,想着復活。
楚珂說到最後的時候,臉色十分嘲諷,還魂湯從來就沒人成功過,到了最後,不過是碗化屍粉罷了。
我一路上沒再說話,心裡想着孟宣奶奶的話,這麼說起來,孟宣的死,還哦真的有關係!跟着他回了別墅,一晚上我都在做夢,夢裡都是孟宣的臉,等早上醒來的時候,枕頭都被淚浸溼了一大塊。早上去了公司以後就被趙雅芝神秘兮兮的抓住了,我看了她一眼說,“又有什麼新八卦?”
趙雅芝衝我笑了笑臉上一副還是你懂我的表情,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冉茴,你昨天沒來真是可惜了,許琳昨天就找來公司了,還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跟楚總求婚了,那場面……嘖嘖。”
“那楚珂答應了沒有!”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沒由來的就一陣緊張,抓着趙雅芝急聲問。
怪不得昨天那麼晚了許琳還在別墅,原來是因爲這個!
趙雅芝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麼比我還激動,彆着急啊,聽我說。許琳說話也挺奇怪的,她問他,爲什麼寧願守着個死人也不願意娶她?”
死人?我心裡十分詫異,不得不說,趙雅芝跟我說過這麼多八卦,也就這個把我的胃口徹底吊起來了,那個死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我從來就沒聽楚珂提起過。
“楚總臉色當時就陰了,衝她說了句我的事兒不用你管,然後看都沒看她,扭頭就走了,你不知道,許美人當時那臉色臭的呀。”趙雅芝一陣唏噓。
我點了點頭沒吭聲,心裡一直在想着許琳說的那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突然趙雅芝就戳了戳我問,“你說最後楚總答應了沒有?”
腦袋裡突然就冒出來昨天晚上兩個人接吻的場景,我哼了一聲說,“可能是答應了吧。”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整天心情都不怎麼好,瞅誰都不順眼,直到下班的時候,看到楚珂後我更來氣了,繃着臉一路都沒說話。
直到進了別墅,楚珂才斜了我一眼問,“你怎麼了?”
我想也沒想就冒出一句,“結婚別叫我,我不愛掏那個份子錢!”說完以後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這話怎麼這麼酸!我他媽的真是有毛病!
他皺着眉沉聲說了句,“神經病。”就不搭理我了,好像我真是個神經病一樣,我一口氣憋在胸口實在是下不來,胃都疼了,也沒再說話,趕緊回了屋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孟宣奶奶給我的那個詭異的木偶人掏了出來,攥在手裡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這東西真能救孟宣嗎?今天已經是10號了,再過5天就是月圓夜了。
孟宣到底是因爲我才落得那個下場的,我使勁攥住了那木偶人,心裡打定主意,說什麼我都要試一試!
等二天下了車,我剛走到公司門口,就突然被人攥住了胳膊,扭過頭一看,發現居然是上次讓我防着楚珂的鄭恆!想起上次楚珂鐵青的臉,我頓時有點不悅了,揚起腦袋皺着眉看他,根本就是沒事添亂!
他伸手往上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也是滿臉的詫異,“你竟然沒死?”
“你才死了!”我瞪了他一眼,心說這人腦袋有毛病吧?真是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不耐煩的甩了下胳膊,誰知道他抓的緊,甩了一下沒甩開,看他更不順眼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看起來很激動,力氣大的驚人,抓的我胳膊都疼了。
我氣的大叫,“你放開我!”
他收回手,眯起眼衝我笑了笑,鏡片還有點反光,我總覺得他笑的有點陰險,像個老狐狸一樣。
見我歪着腦袋看他,他攤了攤手說,“上次我給你算了一卦,你本是前幾天就該死了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逃過命數。”
我瞪大眼震驚的看了看他,這會兒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早就聽他說了是個算卦的,但是到底准不准我還真不知道。
這麼一想我就鬆了口氣,狐疑的看了看他,該不是又在忽悠我呢吧?
鄭恆見我明顯不用沒沒說別的,聳了聳肩膀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這是我的名片,有事給我打電話,也許我能幫你。”
我接過名片,心說這會兒就連算卦的都有名片了,還整的像是搞傳銷的一樣。一想到鄭恆會站在馬路邊給人發名片,我就忍不住的想笑。
仔細瞅了瞅手裡的名片,發現跟我想的居然不一樣,就只有鄭恆倆字,下面就是號,連職業都沒有寫,等我看完一擡頭,發現鄭恆早就沒影兒了。
轉手把那名片扔進了垃圾桶裡,我可還記得上次他的符紙沒找給我惹麻煩,覺得他這次沒準又是來害我的!擡頭看了看天,陽光有點刺眼,照在我身上覺得暖暖的,我皺了皺眉,心說扯什麼呢?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中午的時候,跟趙雅芝出去吃了頓飯,回來的時候恰巧看到路邊有個算卦的,我想起鄭恆說的話,雖然是不信,但心裡還是有個疙瘩,彆扭的難受,就找了個理由讓趙雅芝先回公司,等她沒影了我才走到路邊算卦的跟前。
那是個白鬍子的老大爺,正坐在板凳上笑眯眯的看着行人,慈眉善目的,倒是有那麼點兒仙風道骨的感覺,怎麼都比鄭恆看起來靠譜多了。
我剛走過去,大爺就衝我笑了笑說,“小姑娘,算什麼?”
我想也沒想就答了句,“算我什麼時候死。”老大爺笑意收了去,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看樣子是算這個的不多,還勸了我兩句,最後拗不過我,就要了我的生辰八字。
結果他剛一聽臉都白了,看着我驚恐的說,“你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