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前,江逸晨與蘇曉佳做了短暫的交流。
目前小工藝品店的人手倒是有了,但鋪面還沒有看到合適的,也只能等過年以後再說。
江逸晨告訴她小店的事情不要着急,更用不着整天琢磨費腦筋,趁着這難得的假期好好休息放鬆一下,等自己回來之後再慢慢商議。
說罷,他再次衝送行的人們揮揮手,隨後登上大衆途觀的駕駛座,啓動發動機,車子載着四人和滿滿的年貨徐徐駛出了鼎香園後院,向粼江港方向行去。
駕駛汽車一路向南,行至粼江港客運碼頭。這次要乘坐的是一艘大型滾裝船。
帶車的手續自然比平時麻煩,先要登記繳費拿牌子,隨後去停車場排隊、驗票以及做安全檢查等。
臨近春節,車多人多,足足折騰了一個半小時,才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將車從船尾門專用跳板開上底部的車位艙。
泊好車輛,人車分離,順梯子走到上層的客艙去。滾裝船的甲板有五、六層,與以前坐過的普通客船區別很大。
載車的費用自然比載人要貴得多,小型車也要四百元。
隨着一聲悠長的汽笛聲,滾裝船啓動,駛離了粼江港。
在海上航行了兩個小時後,船抵達薊林港。江逸晨等人隨之重新登上自己的小車,按照順序駛下船,又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才離開了碼頭。
“還是帶着車好啊,要不然倒來倒去的,麻煩死了。”坐在後排的喜子發出感慨,這一趟的行程令他感覺非常新鮮而愉快。
要知道以前過年回次老家,倒車都要倒好幾趟,人多又擁擠,這手提、肩扛着大包小包的,其中的辛苦只有親身經歷過春運的人才能明白。
“晨子哥開車。你們坐着享受當然舒服了。”副駕座上晴晴撇撇嘴說道。
“那是那是,晨子哥辛苦了。要不過完年俺也學個車本子去,以後出門俺來當司機。”喜子趕緊表態。同時望着駕駛座上正視前方,單手扶着方向盤的江逸晨,心中癢癢的,羨慕不已。
大多數男性對於汽車、快艇這類具備速度的東東,都是很喜歡的。喜子也不例外。
“駕照這玩意兒。按說是現代社會的必備品,咱們公司的全體管理人員往後都得人手一本,遲早的事兒。可就是你們那兒的情況特殊,島上到城裡跑一趟很不方便,從駕校報名到拿本子,快的也得要兩三個月。慢的聽說連半年的都有。還是先安頓一段兒時間再說吧。”江逸晨略微思襯一下,迴應道。
其實他也想出門之後都讓別人開車,自己圖個輕省。但現實條件並不允許。
喜子有點兒失望,確實,像這樣的學車過程他跑不起。即便現在有快艇,但那東西走一趟的成本可不低,自然是不允許空駛現象出現的。
“晨子哥。上駕校太麻煩,就不能自個兒練車,然後直接去參加考試去嗎?”本不太愛說話的石鎖兒,對這個話題卻很感興趣,於是插上一句。
“對啊,咱們自己有車,隨時可以練,到時候去考試不就得了。”喜子眨巴眼睛。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
“呵呵,有你們倆這種想法的人大把。本來吧,現在駕校的學費高,地方又遠,很多人根本就不想去。按着現行交通法呢,倒是也沒有考駕照必須上駕校的規定。可你們也不想想,明的暗的都有多少人指望着這門行當吃飯哪。這要是都甩開駕校參加考試去。那麼多駕校還不得全倒閉了,那些校長、教練、工作人員一夜之間統統失業。”江逸晨搖搖頭說道,這個想法很幼稚,完全不符合國情。
“別美了。我在網上一個論壇瞧過,有人真是這麼做的,可是技術再好也白搭。學車得按照交管部門指定的路線、時間進行,還得使用教練車,在專業教練員隨車指導下進行。要不然你根本就沒有考試資格。人家裡外裡都勾着呢。”晴晴拿出了權威依據。
唉,喜子希望破滅,長嘆了一口氣,將身子靠在靠背上。
不多時,仍不死心的他憤憤地又說道:
“大不了還有更簡單的法子,回頭兒俺找街上辦證的給辦一個車本,那才叫省事兒。”
“千萬別,我可不想到號子裡給你送飯去。”江逸晨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警告道,省得這小子胡來。
使用假證駕駛等同於無照駕駛,罪過可不輕,逮着了扣車、罰款、拘留一條龍服務,包你舒坦。要是萬一再出點兒交通事故,那罪過更大。
“再給你剃個大光頭,排着隊轉圈走。嘻嘻。”晴晴想起電視上看到的獄中生活,不禁抿嘴直笑。
喜子翻了個白眼兒,將頭轉向車窗一側,不吭聲了。
汽車行駛了將近四十分鐘,就來到了普衡縣農機廠的家屬區。這自駕車可比以往節省了不少時間。
此時剛過中午,陽光還挺燦爛。紅磚家屬樓的外表雖然陳舊如故,但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窗戶上貼着各種剪紙窗花,陽臺上掛了小紅燈籠什麼的,平添了幾分節日的喜慶氣氛。
江逸晨將途觀停到一棵大槐樹旁邊,然後招呼乘客們下車。
按照事先的計劃,今天大夥兒都在江家歇息,住上一宿。明天一早由晴晴駕車去磨盤子村,當然,到了那兒多跑上兩步,捎帶着把石鎖兒送回雙柳樹村去,也就相隔三里路而已。
衆人下了車,伸懶腰活動活動胳膊腿兒,然後打開後備箱,把江逸晨的行李物品擡下來,往樓上搬。
其實這些只是他的一部分東西,還有的此時正躺在寒冰空間的通道中。
上到三樓,只見三零二號的門上還新貼了一張紅色的倒福字。敲響房門,不多時,門被打開,穿一件米色厚毛衣的江國銘出現。
“爸,我回來了。”江逸晨望着老爹,心情頗有些激動。
一年過去,依舊是那副清瘦的臉龐,和越來越深的眼角魚尾紋。腦袋上的白頭髮似乎更多了些,而且臉色也有些發白,不知是不是錯覺。
“小晨,晴晴,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啊?”江國銘見兒子和外甥女回來了,欣喜中又帶着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