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五日,已經在兩日前完成了改編,同時司令部已經到位之後,聯合艦隊於當天晚上離開了科隆港。按照戰役計劃,聯合艦隊將首先出發,奪取制海權,並且提前轟炸確定的目標。最重要的是,必須要將美軍的大西洋艦隊擋在戰場之外,如果有可能,還必須得在陸戰隊登陸之間幹掉大西洋艦隊。
在離開科隆的時候,談仁皓並沒有收到美軍大西洋艦隊離開諾福克的消息,他只能叮囑雷少卿,在有了美國大西洋艦隊的情報之後立即通知他。也正因爲如此,談仁皓不得不讓嚴宇龍去多制訂幾套作戰方案,以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與絕大多數其他在戰爭期間提拔起來的年輕將領一樣,嚴宇龍在出任艦隊司令官之前,一直都是艦隊裡的參謀,或者是參謀長,這些經歷讓他迅速的適應了新的位置,作爲艦隊總參謀長,他在這幾天裡的表現還是很讓談仁皓滿意的。特別是在談仁皓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花到與其他部隊聯合行動,並且去參加了好幾次戰區會議的時候,幾乎就是由嚴宇龍一個人在負責聯合艦隊司令部的組織與籌劃工作,沒有讓談仁皓操心,在談仁皓回到艦隊的時候,聯合艦隊司令部已經開始正常運轉了。
爲了保證主力艦隊的地位,聯合艦隊的人事體制與以往有所不同,主要就體現在聯合艦隊司令部各層參謀人員的軍銜上,這也是當時帝國海軍軍銜制度改革的一部分。按照以往的方法,聯合艦隊總參謀長作爲艦隊的二號人物,其軍銜只會低於談仁皓,要比其他各艦隊的司令官高一級。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東覺與常薦新都已經被提拔爲了三級上將,而談仁皓是一級上將,那麼嚴宇龍就至少得是三級上將,可是按照嚴宇龍地資歷,他還沒有成爲上將的資格。破格提拔並不是不可能,只是嚴宇龍已經獲得了三次破格提拔,如果再次讓他破格提拔的話,恐怕很多人就會聯想到他的背景了。
這個問題在海軍中是普遍存在的,大批在戰爭期間提拔起來的軍官與將領都獲得了多次破格提拔。而在以往,這種情況絕不可能出現。另外,前線作戰部隊的指揮官最多就是上將,很多人都快要到頭了,除非海軍改變軍銜制度,提拔前線司令官爲大將,不然就將出現上下級同銜的情況。可是任命大將與上將是完全不一樣的,上將可以直接由海軍司令任命,首相已經把這個權力下放給了軍種司令。可是大將屬於戰時軍銜,帶有很大地獎賞性質,必須要由首相親自任命,到底有多少人能夠過得了首相那一關,恐怕就沒有人知道了。也就是說,任命大將,不是海軍司令部說了算的,這就很是麻煩。
針對這一情況,在28年初的時候,海軍人事處的負責人軍銜與職位分開,並不一定要使兩者對等。而且,指揮權由職位決定,而不是由軍銜決定。也就是說,也許某個參謀只是個校官,而卻可以向下級作戰部隊的將領下達命令。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其實很多時候都是由上級司令部的參謀在下達命令,而不是每一條命令都是由上級指揮官直接下達的。
這套新地人事與軍銜制度得到了聶人鳳與甘永興的支持,畢竟這能夠把問題縮小到海軍的範圍之內,而不需要由首相來解決。成立聯合艦隊是這套制度開始實施以來規模最大第一次人事變動,因此就採用了新的制度。當時,嚴宇龍實際上還是三級中將,沒有得到晉升,而作爲聯合艦隊總參謀長,他可以向兩位軍銜爲上將的主力艦隊司令官下達命令。而且在特殊情況下不需要由聯合艦隊司令官談仁皓批准。
當時談仁皓本人是比較反對這麼做的,不是說他認爲嚴宇龍應該獲得第四次破格提拔的機會,而是認爲這會導致混亂,畢竟軍銜的差別在軍隊裡的影響很大,可是隨着指揮結構越來越扁平,而且各兵種協同作戰逐漸成爲戰爭的主要發展方向,那麼由職權取代軍銜地發展趨勢是不可逆轉的。海軍首先進行了這方面的改革,也爲後來其他軍兵種的改革提供了借鑑與幫助。
在嚴宇龍擔任第四特混艦隊的參謀長的時候,談仁皓就認識了他。而當時給他最大印象地是嚴宇龍的出身,特別是在談仁皓知道嚴宇龍是嚴定宇的親孫子之後。更是有點不敢相信。當時,如果不是要嚴宇龍出任第七特混艦隊司令官的話,談仁皓甚至希望他能夠到第一特混艦隊來擔任參謀長呢。也正因爲如此,談仁皓之前也只知道嚴宇龍的身世,另外只是從黃曉天那裡聽說過嚴宇龍在戰場上的一些表現。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合作,談仁皓對嚴宇龍的瞭解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相反,嚴宇龍卻早就對談仁皓有比較深入的瞭解了。在第四特混艦隊的時候,他就經常從黃曉天那裡聽到關於談仁皓地事情。並且從黃曉天那裡知道,談仁皓是一個對下屬約束不太嚴厲,可同時卻對下屬的能力要求非常嚴格的將領。也就是說,談仁皓不會去管下屬的私人生活,甚至不會像很多老派將領那樣對下屬的着裝與儀容有嚴格的要求。可同時,如果任何人想在談仁皓手下混飯吃的話,那就別想獲得任何提拔的機會,也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甚至會因此而被排擠在外。
這些瞭解讓嚴宇龍最初的時候有點緊張,怕自己無法達到司令官地要求,他甚至還與黃曉天通了幾次電話,想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已經怎麼樣才能做好。不過,幾天下來,嚴宇龍也不再那麼緊張了,談仁皓確實不太在乎手下的私人生活,以及儀容儀表。至於自己能否達到司令官地要求,在逐步掌握
司令部的情況,並且與那些從第一特混艦隊調來的參多的接觸之後,嚴宇龍也逐漸樹立起了信心。也許,他唯一欠缺的就是一次能夠得到發揮的機會吧。
“合肥”號上的空間要比“龍感湖”號航母上的空間大了許多。這是談仁皓新的“旗艦”,因爲不再直接指揮第一特混艦隊作戰,談仁皓就換了一艘旗艦。而“合肥”號原本就是第六特混艦隊的旗艦,上面有現成的指揮系統,所以談仁皓就理所當然的選擇了這艘戰艦。另外“合肥”號與另外兩艘戰列艦照樣編入了第三特混艦隊。
當時,第六特混艦隊返回帝國本土維修的三艘戰列艦是在七月中旬,只比談仁皓晚了兩天到達巴拿馬城。這三艘戰列艦頂替了之前第三特混艦隊受到嚴重損傷,需要返回帝國本土進行維修的兩艘戰列艦,從而使第三特混艦隊擁有了七艘戰列艦,陣容再次擴大。常薦新在成爲了第一艦隊司令官之後,第三特混艦隊成爲了第一艦隊的主力艦隊,而他仍然在“南寧”號上指揮艦隊作戰。
這是談仁皓第一次選擇戰列艦爲旗艦,他還不是太熟悉“合肥”號上的情況,而且連很多通道連接到哪裡都不知道呢。可有一點不能否認,“合肥”號的司令艦橋要比“龍感湖”號大了許多,而且有更多的空間容納艦隊司令部的參謀與設備。更重要的是,戰列艦上的居住條件明顯要比航母上舒服得多,也許當時只有才服役的“島”級航母上纔有更舒適地生活環境吧。
看着前方的兩座主炮炮塔,談仁皓有種怪怪的感覺。自從航母在海軍中的地位得到了確定之後,帝國海軍就很少將戰列艦設爲旗艦,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由航母作爲艦隊的核心。而這次他將司令部設在戰列艦上,這會不會讓那些仍然堅定的“大艦巨炮”主義者以此來嘲笑他這個帝國海軍最堅定“航空制勝”主義者呢?
“將軍,航行線路圖已經發下去了。”
談仁皓拉回了思維,朝旁邊的嚴宇龍看去。“沒有別的事吧?”
“沒有,都很順利,大概十分鐘之內,艦隊就將轉向。”
“很好,還有,以後不用這麼正式。隨便稱呼就行了。”談仁皓朝嚴宇龍點了點頭。“有沒有收到雷少卿發來的電報?”
“暫時還沒有,我已經安排通信軍官輪流守在電臺旁了,有消息地話,會首先通知你。”嚴宇龍還是有點不適應這個新的位置。
談仁皓朝前方的陰暗海面上的龐大艦隊看了一眼,然後轉過了身來。“收到各特混艦隊的電報後,艦隊就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只要收到了雷少卿將軍發來的電報,立即來通知我。”
嚴宇龍點了點頭,在談仁皓走下舷梯之後他才返回了司令艙。幾十名參謀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着。聯合艦隊司令部的核心成員都是從第一特混艦隊調來的,這些參謀都知道該怎麼配合司令官,而嚴宇龍卻與他們不太熟悉,所以他還得與這些參謀軍官套近乎,儘快掌握艦隊司令部地人員關係。
懂得處理人際關係,是艦隊指揮官的一個必備素質,這一點談仁皓有親身體會,而他也知道,嚴宇龍必須要儘快與司令部的衆多參謀建立起上下級關係,這也算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考驗吧。談仁皓並沒有主動爲嚴宇龍介紹,反正在他看來,如果嚴宇龍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那他當初也不可能成爲特混艦隊司令官了。
夜空並不是全黑的,在月光與星光之下,數百艘戰艦組成的艦隊異常的雄壯與威武。在陸續收到了各特混艦隊發來的確認電報後。艦隊進入了無線電靜默狀態。在天亮前,艦隊將離開近海,並且離開美軍潛艇活動頻繁的海域。這個夜晚不會太安全,負責保護主力戰艦地驅逐艦一直在艦隊周圍徘徊,尋找着那些隱藏在海面下的殺手。
談仁皓並不是很擔心美軍潛艇的威脅,經過了這幾年的戰鬥,美軍損失了大量的潛艇,而那些被擊沉的潛艇裡地官兵的生還機會是相當渺茫的,也就是說,每損失一艘潛艇。就要損失幾十名經驗豐富的潛艇官兵。再加上美軍潛艇部隊的規模一直在擴大,招募了不少的新兵,同時不得不提拔更多的艇長。這些都影響到了美軍潛艇部隊的官兵素質。同樣的情況在唐帝國與德國海軍的潛艇部隊裡也存在。
當時,德國潛艇部隊王牌艇長地戰損率一直居高不下,真正能夠從戰爭爆發活到28年的潛艇艇長不會超過5人。唐帝國海軍的潛艇官兵損失率要低一些,可同樣存在着太多的新兵,導致潛艇官兵隊伍的素質嚴重降低。這些都導致潛艇在襲擊作戰中的效率降低。在加勒比海,美軍潛艇的破交作戰效率就降低了很多。同樣的,在墨西哥灣。帝國海軍潛艇的作戰效率也降低了不少!
最讓談仁皓擔心地還是按兵不動的美軍大西洋艦隊。從最初收到地情報來看,七月二十日的時候。大西洋艦隊的維修工作就差不多結束了。雖然隨後又收到了一封情報,還有幾艘戰艦沒有修好,大西洋艦隊不大可能離開諾福克,但是這封情報中用的也是“可能”這種不確定性的字眼,而不是以往那種肯定的語氣。也就是說,大西洋艦隊隨時有可能離開諾福克,前來迎戰聯合艦隊。
再考慮到這次作戰行動,談仁皓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斯普魯恩斯判斷出帝國陸戰隊將要進攻聖地亞哥的話,那麼他就會抓住這次機會偷襲聯合艦隊。這也許將是雙方海軍最後一次戰鬥,可是誰將笑到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