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木是先驚訝了下。
“明天下午4點,在華美國際酒店頂樓。”Rola清楚地告訴着何木。
何木看着Rola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清冷地微笑,“然後呢?”
Rola知道何木說的是她和方寧遠,同樣不知該怎麼然後的她,只能把苦笑藏在了嘴角里,學着何木的樣子在微笑,“他是說了,你們的公司太忙,讓你放心留在這裡。”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何木是看不下去這小魔女了,起初和秦淼在一起她就看不慣,到如今是隨了她的意了,可還是把現在的自己弄得支離破碎,何木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她,讓她這麼地看不慣自己,還沒有勇氣去爭奪些什麼……
Rola看着何木把門關上,心虛級了她感慨着陰差陽錯的期望,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竟然這麼的不敢相信能實現,好不真實。
何木在第二天沒有立馬去醫院,Rola上午一直陪着秦淼,她敢給何木坦白卻不敢和秦淼開口。Rola怕,怕隨便的一個眼神都不能躲過秦淼的篤定。
下午四點鐘,何木如約而至,在這酒店的頂層與思琳娜相對而立。思琳娜妖豔的氣質即使是在OL風格的職業裝下,也依舊若隱若現不肯離去;玲瓏有致的線條遍佈全身,那勾人心魂的媚色大眼一直望着何木,思琳娜啓開豔麗的紅脣,“跟我來吧。”思琳娜轉身帶着何木來到了頂層的餐廳。
一間優雅清麗的包間,思琳娜與何木對坐,何木始終不語;思琳娜笑着開口,“怎麼?以爲我是跟你談秦淼?”
何木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平淡的語氣不知道是在諷刺對方,還是她自己,“那你找我能幹什麼?”
思琳娜的眼波不離何木,提起了桌上精緻的茶壺,先給何木倒着花茶,“我妹妹的事情。”
何木看着身前的茶盞被斟滿,疑惑地聽着思琳娜的提醒,很是不解,“你妹妹?”
“對,名義上,或者說是法律意義上的。”思琳娜繼續輕笑着,風輕雲淡的表情也不過如此。
何木蹙眉微皺,“不是秦淼?你妹妹跟我有什麼關係?”
思琳娜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頓解釋,“劉曉婉,就是我法律上的妹妹,她在美國的名字應該是Jean,意思就是她母親琴的意思。”
何木不敢相信的眼神十分明顯,但思琳娜提醒的已經很明確了,“你說什麼?小婉她?”
“你放心,我不喜歡她,但是,既然你收留了她,就好好在讓她留在中國吧。”思琳娜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何木避開了思琳娜犀利的眼神,“這也不是我說的算的。”
思琳娜再度攤牌,“我爸對小媽十分疼愛,所以有一半的遺產都在小婉的名下,只是他老人家是不知道整個行會的高層都對這小妮子虎視眈眈,我已經替你攬下了這個麻煩,他們只知道是我借用林總的名義,護着小婉。但是這些白眼狼如果知道是你收養着小婉,到時候必會搶走小婉,尤其是我六叔。”
何木直到今天才清楚,小婉原來有這層身份,她忽然明白了爲什麼劉啓山臨終託付給自己,只有像自己這樣的,即是跟他有關係,又是跟他沒關係的人,才能放下心吧。
思琳娜看着若有所思的何木,她相信這位聰明的情敵已經清楚了自己的目的,於是,思琳娜準備起身離開。何木忽然站了起來,“爲什麼陷害我?”
“陷害你?你以爲你很委屈?”思琳娜譏笑着哼氣。
“那又爲什麼秦淼會說你要去自首?”何木不得不要問個明白。
“活夠了唄。”思琳娜輕輕地笑着說。
何木再次叫住了邁開步子的思琳娜,“我回來不是跟秦淼複合的。”
思琳娜背對着何木,她在嗤笑,“哼,你要有點良心,就問問自己有哪一點是值得他爲你付出,你要是還有一點點的捨得,就別再離開他了。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未曾屬於過我。到死也是……”最後一話是伴隨着清脆的鞋跟聲,一起消失。
何木癱坐了回去,望着這座繁華的都市,回憶再次襲來,從大家不待見自己,到自己離開,再到如今,都在盼着自己能跟秦淼在一起,何木最難接受的不是方寧遠的變心,而是自己該如何再次忘記和接受。
夜間,何木在醫院裡陪着秦淼,何木先開了口,“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你的病情?”
“就算是在你離開前,你會認爲我生病了嗎?告訴你,你能相信嗎?”秦淼開着玩笑。
何木卻認真回道:“我不會嫌棄你的,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浮在秦淼臉上的笑容傾覆間消失,“我怕,從第一年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在歐洲見到你母親和靜姨,我求她們不要告訴你這些,我也就答應了她們,會在回美國之後就跟你分開的,可是我捨不得,一推再推直到了畢業,可結果還是像靜姨所說,隱瞞註定會露出馬腳的,即便是天衣無縫了,還是有間隙的。於是老天爺讓我復發了,我才知道,不該欺瞞你。”
何木聽不下去,滿眼的抱怨,“你明明愛我,卻要想着怎麼離開我?我是你們消遣自娛自樂的對象嗎?”
秦淼詫異了,“你們?我和方寧遠?”
何木傻笑了,“呵呵…是不是看我這樣很可笑,被一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弟弟甩了,是不是很可笑?”
秦淼緊繃臉,問話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什麼?他…說了什麼?”
何木扭過頭,失落的眼神推擠在了眼角,“什麼也沒說,只是和你妹妹抱一起,吻了十幾秒,就連Rola都承認了。他說不說還有必要嗎?”
秦淼的心亂了,他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何木掉淚,“不是,小木,他怎麼可能會和Rola一起?”
何木撫過眼角的淚痕,“與其說是他和Rola一起了,倒不如怪我自己,是我一直忘不了你,讓他產生了不由明說的隔閡,我想他也是跟你一樣,相信自己可以愛我,卻都在拋棄我。”
秦淼搖頭;何木淚盈濛濛的雙眼望緊了秦淼,“我們要重新開始嗎?”
秦淼不解的眉宇像是被冷風颳過,緊皺的不能舒緩開,“小木,你怎麼了?”
何木擺正了態度,用深情的眼神耗掉了十幾秒,“重新認識下,我是何木,25歲。”
秦淼也看了何木好久,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纔開口,“我是秦淼,28歲。”
何木敞開的心扉和上揚的蹙眉一樣,深邃的眼神透滿了誠實,“我一直都喜歡你,你會爲了我,陪我活下去嗎?”
秦淼心顫了下,同樣的話在相問,“我一直都喜歡你,你會爲了我,陪我活下去嗎?”
何木笑,一直在笑。秦淼笑,卻少不了嘆氣。
何木不笑了,點頭,“我會。”
秦淼掉淚了,“我也會。”
方寧遠在離開的那天夜裡,就直接去了機場;在何木敞開了心中的執念時候,他已經轉機到了W城。這是一天的早晨時分了。
顧明這位大三的學長還在格子街裡忙着收錢,這也許這就是他除了幻想和趙妍兒在一起之外的最大樂趣了;方寧遠在這個時候進來,也絲毫沒能打擾顧明的專心,方寧遠到了始終低着頭的顧明的跟前,敲着櫃檯,“來杯豆漿。”
顧明沒有擡頭,還在摁着計算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方寧遠冷哼,“沒有?沒有你就給我去做!”
顧明脾氣上來了,眼眸還沒亮清,就先叫罵了,“你誰啊你,讓我做……”等看清了是老闆方寧遠的時候,瞬間涌出來的笑容是方寧遠習慣了的和煦感覺,“是原味還是五穀?還有糖糕是吧?”
方寧遠瞥了眼財迷心竅的顧明,就轉身來到了店裡的一角,靜靜地等着顧明的手藝。沒多久,熱乎乎的原味豆漿上來了,方寧遠瞄着餐盤上油亮潤盈的糖糕,漸漸的,他想起了此時的何木,思緒是被帶走有了會兒,再回過神的方寧遠在心底起了漣漪,這猶如自己的搭配真的合適嗎?
方寧遠拿起了筷子,手中的筷子一碰就流出熱糖的糖糕,讓方寧遠苦笑自己多年的堅持,如此不堪一擊,不是他不捨得,而是他根本就擋不住何木對秦淼的執着,更抵不過秦淼爲何木的付出,苦笑着自己竟然感覺此刻會比在美國時舒服些……
這是方寧遠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內心,明白了自己真的只是在迎合何木的一切,重來沒有索求過自己的意願,至今沒有真正地一起談過一場戀愛。
早餐後,方寧遠有些不知道要去哪裡了,他是要去九宮閣的,可是時間上早了些,他要明天才要出發,就在這個時候,顧明敲着桌子,把方寧遠驚醒了。
“哎…你駕照的科目三還沒考呢!”顧明坐到了方寧遠的對面。
方寧遠擡眸,卻注意着窗外,完全不在乎顧明的關心。顧明習慣了,扭頭跟着一起望向了窗外,瞬間就滿面春光了,“妍兒?”
方寧遠摁着顧明的頭起身離開,在格子街的路口上和趙妍兒碰面了。
趙妍兒休閒的黑色服裝襯托着她極美容顏下的傲姿,上翹的睫毛和眼神一個幅度,故意無視着方寧遠。
方寧遠上前拉住趙妍兒的手腕,這一幕看的顧明是一個心疼啊,但也只能乾瞪眼。而方寧遠拉住趙妍兒後,直言問道:“小婉呢?”
趙妍兒甩過方寧遠的手,“有這麼緊張嗎?還怕我會把個小娃娃一個人留家裡?”
方寧遠再問:“我不是告訴你了,一會兒就回家了嗎!”
趙妍兒一如往常的冷哼,“哼,指望我一個人,是能看得了小婉嗎?什麼腦子。”
方寧遠又抓住了趙妍兒的手,趙妍兒不想廢話,“我不得找個保姆,你是摳錢摳傻了嗎?”
方寧遠鬆開了趙妍兒,懊惱着自己怎麼會這麼魯莽,怎麼也沉靜不下的心在找不到宣泄口地亂涌,也只能隨着後牙的緊咬下,壓住了情緒,畢竟他現在還記得顧明的提醒,還有最後的科目三沒考。
考駕照對於方寧遠來說,只是走一走過場,中午十二點鐘的時候,方寧遠就考完了所有的最後的科目,來到了格調小區。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趙妍兒請來的保姆,還沒等方寧遠開口,只見小婉咿呀地撲了過來,給了保姆一種錯覺,看着西裝革履的方寧遠,保姆在客廳裡提高了聲調,也笑着在說:“太太,先生回來了。”
方寧遠撫着小婉張長了頭髮,但眼神望着保姆是一臉的好奇,這個時候了,只見臥室裡趙妍兒怒瞪着眼出來,方寧遠也不會想到趙妍兒會在家裡,看着即將被指責的保姆,他攔住了趙妍兒,“保姆也是無心了,算了。”隨後他就對着保姆揮手,讓她離開了。
趙妍兒把火撒在了方寧遠的身上,“爲什麼不解釋清楚!”
方寧遠:“有必要多費口舌嗎?你就自己在這裡,誤會了也好,至少不會打什麼壞主意。”
趙妍兒纔不領情,狠揍一頓方寧遠纔是迎接他最合適的方式。沒多久方寧遠坐在沙發上迎接着趙妍兒空襲過來的各種小物件,小婉在一旁哭意上頭,嚶嚶地哭叫:“別吵了,別吵了……”
大戰中的二人一同望向了委屈中的小婉,趙妍兒算是看在了小婉的面子饒過了方寧遠,她抱着小婉綻開了那張笑起來讓花都慚愧的容顏,但卻說着冰冷的命令話語給了方寧遠,“抓緊做飯去。”
方寧遠哪有心情做飯,轉身離開就要下樓打包飯菜去,一句話都沒多說。
忽然大變的方寧遠讓趙妍兒瞬間眼神充滿了失落,她想着,難道是嫌棄我太過分了?是的,她也覺得自己過分了。趙妍兒看着連門都懶的關的玄關,破口大罵着:“走就走了,有這麼不負責任的,連門都願關,誰想你在這似的。”趙妍兒是不想方寧遠在這,但是並不拒絕他的手藝,當然這個手藝是指給小婉做飯的手藝,僅此而已。
就在二十分鐘後,趙妍兒準備把小婉放下給她衝奶粉的時候,大門被敲了幾下。趙妍兒蹙眉微微擠了擠,“誰啊?”
趙妍兒熟悉的聲音響起,“我。”
趙妍兒開門,果然是方寧遠,只見他兩隻手裡都拎着飯菜,好像是沒有辦法開門了。方寧遠學着趙妍兒的冷哼,“就是不想讓你開門,才留的門。”
趙妍兒轉身就不理會方寧遠,任着他把四菜一湯拎了進來,方寧遠就知道趙妍兒是不會過來幫他,他邊擺着盤,邊嘲諷着:“就怕你又說我摳,直接要的最貴的四菜一湯。”
趙妍兒背對着方寧遠在白着眼,心底冒出了龐大海曾經說過的話,這傢伙果然是個記仇的主。
趙妍兒是過去吃了,可也是不忘懟着方寧遠,“誰讓你給我做飯了,是讓你趕快給你的小婉做飯,除非你只會讓她喝奶粉!”
趙妍兒一人在享受着四菜一湯,方寧遠一人在精心準備小婉的餐食。趙妍兒看着打包過來的兩包主食,不好意思地壓低了語調,“這麼快就做好了?”
方寧遠看着蒸鍋,笑道:“哦,蒸個蝦仁蛋羹,很快的。你不用等我,怕你不夠吃,特意給你準備的兩份主食。不是都說生氣的女生飯量大嗎!”
方寧遠的玩笑剛開完,趙妍兒手中的米飯已經飛到了方寧遠的額頭,方寧遠只能聽着趙妍兒在諷刺,“是得要兩份,吃一份,丟一份。”隨之就拿起了另外一份,慢慢吃了起來。
方寧遠整理好臉上的殘食,感受着自作自受的懲罰,“真不該跟你多說一句話。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尤其是你這樣準星要命的人……”而此刻的方寧遠腦中是出現了當年落慌而逃的張志鵬。
“得罪我?只知道你之前是在網上亂來,沒想到你居然是拿我的名義去亂來!”趙妍兒惡狠狠地瞪住方寧遠,那日同眠後的再見面似乎只有這樣是最合適的。
“呵,誰告訴你的?木姐?”方寧遠忽然恍然大悟。
趙妍兒憋住的火氣瞬間噴發了,“警告過你不要去!自作自受!活該你這麼不要臉!”
方寧遠疑惑的雙眸忽閃,片刻後他追問着:“Rola你也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趙妍兒的眼神冷瞥中。
“不可能啊,木姐不會告訴你的。”方寧遠不敢相信。
“憑什麼木姐不跟我說?她還能跟誰說?”趙妍兒的話讓方寧遠模棱兩可。方寧遠淡淡說道:“木姐和秦淼?”
趙妍兒怒瞪着方寧遠,“對!就在我看到你之前,木姐哭着告訴我,她會和秦淼複合。會和秦淼?會?誰安排的?”
方寧遠即使猜到了這個結局,但也沒敢去想確認,倒是這麼快就讓趙妍兒給確認了。此刻是無語了。
趙妍兒沒吃完飯,就聽到了計時器的聲音,她知道這是蛋羹已經好了,也就起開身子過去,一把推開了方寧遠,“閃一邊去,礙事。”
方寧遠坐到了沙發上,看着趙妍兒小心地一點點地喂着小婉吃飯,他又問:“Rola是誰想必你也知道了。”
趙妍兒笑看着小婉在滿足地吞嚥,好似等了許多年的錯過,終於在今天滿足,雖然事實上只是幾天沒吃到而已。這樣的一幕幕讓趙妍兒心疼了,她回過頭看了眼方寧遠,“沒用的東西,不就是個Rola嗎?有這麼怕嗎?”
方寧遠頓時腦子就卡住了,“不是?我怕她?”
趙妍兒不想理會某人,等到了小婉吃飽了,還剩着半盤,她甩了方寧遠該刷的餐盤,鄙視的口吻言不由衷,“做個飯都做不好,剩這麼多……”
方寧遠有些生氣,“這是按照你們娘倆的分量做的,好吧!”
趙妍兒磨了口牙,“你就是嘴欠,怪不得Rola會收拾你!”
方寧遠皺眉,“你到底清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趙妍兒回話:“我用得着清楚嗎?我只在乎木姐,誰有功夫關心你去。”
方寧遠這才知道了趙妍兒根本不清楚,只是知道了何木的打算,或者說是何木借趙妍兒之手告訴他自己。方寧遠又和趙妍兒對坐在了小餐桌前,這一次的方寧遠沒能逞強擠出微笑,“那個,我只是暫時的,你不用擔心。”
趙妍兒慣常地警告着,“別怪我沒警告你,現在回去還有點希望。”
方寧遠知道自己回去了還會是這個結果,等待週末到來的他只能苦笑了兩下,“與其別人一起,倒還真不如跟你,至少更能讓人理解。”
趙妍兒沒有聽懂,她也清楚這也不是她能掌控的,既然話題被談開,索性直截了當地問了,“爲什麼要假裝是我,還背對我用我的名字註冊MSN?”
方寧遠感覺再解釋已經沒有必要了,想起在美國臨行前Rola的話語,他看着趙妍兒,在轉達着,“Rola讓我轉告你,楠楠會來找你的,你永遠都是楠楠的好姐姐。”
嘴角輕顫兩下的趙妍兒扭過了頭,閃閃撲朔的雙眸讓人猜不透心思,她清冷回答:“知道了。”
方寧遠:“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至於你的那個賬號我也不會用了。”
趙妍兒直接起身離開進了臥室,大白天就關上了門留給方寧遠整個客廳,看來是走不走都隨他的意思了。而方寧遠看着滿桌的菜可惜着沒有主食,只好下個麪條,準備拌麪了。
這是下午一點半了,但卻在美國是深夜,Rola獨自一人站在別墅裡,等着何木是不是要從醫院回來。手裡的手機不知不覺地就想打出了電話。
方寧遠剛拌好麪條,就接到了陌生的電話,拿起手機對着一串串的數字猜出了是遠洋電話,來自美國。方寧遠猶豫了很久,以至於趙妍兒猛的開門,指責道:“弄個鈴聲給誰聽呢?不接就扔掉。”
方寧遠皺着眉頭接通了電話,“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Rola緊握着手機,“我就是翻看下你的MSN裡的資料,有個電話就試一試了。”
方寧遠看着渾身幽怨中的趙妍兒再一次關上了門,於是他來到了陽臺,“哦,那有什麼事情?”
Rola知道方寧遠肯定會這麼冷漠,緊攥的手心密出了汗水,“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這也是練習吧?”
方寧遠擡頭望了望遠方,“這麼晚了,木姐還沒有回來?”
Rola聽到這裡時眼神裡降了些灰色下來,“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方寧遠同樣在臉上掛上了失落,“好,我知道了。”
“那……”Rola不知言語了。
方寧遠抄着褲袋,淡淡講道:“你要轉告的話我已經告訴妍兒了,正好你也打來電話,等見了木姐,告訴她我明天就出差了。先這樣吧。”方寧遠想要把電話掛了。
“那個你……”Rola想問的話始終開不了口。
方寧遠眼眸閃動,在此開口,“週五晚上我就回去,如果你想告訴木姐也可以。先掛了。”語畢時是沒等到Rola的開口。而Rola放下手機的瞬間,想的是他方寧遠竟然句句不離何木,而她手機上固定的畫面是通話記錄,第一個記錄是已經備註好的:honey。
還在陽臺站着的方寧遠對着Rola的電話思考了很久,如果連自己女朋友的電話都沒有存起來,那豈不是太假了?他摁動鍵盤把這個號碼存上了,備註的名字竟然同樣是:honey。方寧遠是不知道Rola也會如此,他只是認爲在美國應該是這樣的稱呼吧。但是當他看着手機上自己的傑作,一種難以自拔的死寂凝聚在了胸前,強顏歡笑不敢表現的他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幕幕何木的身影在眼前快速消失,越來越遠,模糊不清,渾渾噩噩,方寧遠就這樣暈倒下來。
臥室裡的趙妍兒忽然聽到了轟隆的倒地聲音,循聲開門望去,方寧遠滿臉冷汗地躺在地板上。趙妍兒來不及嫌棄,急忙捧起方寧遠的頭,護在了手臂裡,“喂…你這是哪一齣?之前不還是嬉皮笑臉嗎?”
方寧遠昏迷不着意識,嘴裡囈語連連,“對不起,逼你離開我……”
趙妍兒急忙把方寧遠扛起來,廢了好大的力氣,臥在了牀上。小婉在牀上瞪着又大又圓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豎着一根手指,喃喃道:“哥哥,病了……”
趙妍兒笑,“小婉真棒!這傢伙就是病了,病的不清呢。”
小婉嘟嘴,“咱們不生病了吧?”
趙妍兒被這可愛的小美女惹得抱入懷裡,“嗯,你的好哥哥睡一覺就好了,咱們出去玩,不打擾他,好不好?”
小婉點頭,帶着頭上的小扭辯一起晃動,十分地可愛。
方寧遠沒有意識地躺在牀上,臉上的汗水還在密密地泛出,曾經這那位在他心底極爲重要的人,如今是被他自己拋棄了,即便是爲了她好,但負罪感的他總是折磨自己,這一刻他是忘記了呼吸,慢慢地像失去了一切一樣,呼吸在慢慢地減慢,臉色開始發白。
這是趙妍兒帶着小婉在外面溜達的兩個小時後,趙妍兒站在小區的樓下始終心神不寧,看着小婉,還有附近停着的那輛周依依給方寧遠買的新車,趙妍兒忽然地心悸,急忙抱着小婉衝向了樓上。
小婉在客廳裡的沙發上老實地呆着,趙妍兒推開臥室的門嚇了一大跳,方寧遠那煞白的臉色恐怖至極,趙妍兒急忙靠近,伸過去的手背感到了冰涼,還有溼溼的汗水,“這是怎麼了?得了絕望妄想症?以爲自己沒救了?想嚇死人嗎?”
嫌棄的話是多餘的,趙妍兒手裡已經多了條毛巾,一邊罵着一邊給方寧遠擦着,“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這樣回來了?話不說清楚就跑來自作自受?讓我伺候你算幾個意思?傷心也不該我操心啊,還有,什麼叫逼你離開我?你對木姐做了什麼?”趙妍兒說到這裡時,方寧遠整個冰冷的臉被擦拭乾淨。可是,趙妍兒也看到了方寧遠脖頸下的潮溼,無奈地嘆了口氣,纖手慢慢地解開了襯衫的衣釦。
趙妍兒蘭花指背滑過方寧遠的胸口,一個一個,一圈一圈,繞人在胸口,迷戀在指尖,最後一扣打開,整個胸膛敞露,方寧遠淺淺地呼吸牽動着他身上分明有致的肌肉線條,尤其是被汗水點綴。趙妍兒紅着臉地舉過毛巾,卻聽到了方寧遠的忽然開口,“你幹什麼?”
趙妍兒這才發現眯着眼還睜不開的方寧遠,她怎麼會想到是自己無意間的解釦,刺激到了昏迷中的方寧遠,她更不會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能影響其他人啊。趙妍兒此刻微微有些尷尬,可還是把毛巾摁在了方寧遠的胸口,“還以爲你裝死,裝過去了呢,怎麼看不清我在幹什麼?”
方寧遠驚醒的那一刻,眼前還是何木的身影,他真的以爲自己就這樣慢慢離開了,可他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一定是遠方何木的擔心與呼喚,他決定怎麼樣也得堅持到底,怎麼可以這麼自暴自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看清眼前的狀況時,竟然是趙妍兒在解自己的衣服。
方寧遠沒有力氣地出聲,“不用了。”
趙妍兒發現了方寧遠的難堪,他現在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大聲的訓喝在這一刻是難免了,“逞什麼能!不想死,老實地躺着!”
方寧遠力不從心,就這樣享受着趙妍兒生疏地擦拭。就這樣,方寧遠從今天起脫下他堅強的外套,不苟言笑地活在趙妍兒和龐大海之間。
玩世不恭的笑容一點痕跡都沒給趙妍兒留下,就這麼地從中午到下午頃刻間地消失。直到夜裡,趙妍兒把打包過來的粥食送到臥室時,滿臉通紅的方寧遠讓趙妍兒皺起了眉頭。
纖纖手背貼在了方寧遠的額頭,趙妍兒抱怨着:“發燒了?”
迷迷糊糊中的方寧遠竟在抓着趙妍兒的手亂說:“週末我就回去,對木姐好點,好點。”
趙妍兒掙脫開了方寧遠的手,唉聲嘆氣地跑下樓給他買藥去了。這一夜趙妍兒是累壞了,一個小孩再加個大人,她是抱怨着方寧遠的無用,狠心地在第二天一早把保姆叫來了。
兩天一夜,方寧遠躺在趙妍兒睡的牀上,還讓她悉心地照料,看在保姆的眼裡是再明顯不過的關係了。可是在方寧遠好轉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消失不見了,氣的趙妍兒牙癢癢,剛要罵人呢,按時到來的保姆上門來了,保姆好奇道:“先生走了?”
趙妍兒正在氣頭,“對。不是!……算了,走了,走了。”變臉的速度也不過如此,趙妍兒急速轉變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了,也不需要去琢磨。
趙妍兒站在陽臺上,拿着方寧遠留下的便條,上邊只有三個字,‘出差’和落款‘方’。簡單的三個字,趙妍兒看透了方寧遠的失落,更體會到了他寂寞的心情。趙妍兒不同情他,只是不願再多一個沒有笑容的人。
國內飛機上的方寧遠進入了暴走的模式,拼命三郎的態度也不過如此,他白天在飛,晚上還在飛,每到一座城市,漫天的任務有條不紊地發佈,然後繼續趕最近的航班,不在乎那個省會,只要是能飛就飛,反正現階段的任務是覆蓋全國。也就繼續着在飛機上計劃下一站地工作。直到了週五晚上,登上飛往美國洛杉磯的飛機時,他沒有了要工作的任務。
安坐在商務艙的方寧遠望着夜景消失的窗外,他開始計劃的不是工作,而是怎麼與Rola相處了。
週末的美國總是充滿着洋溢的快樂,除了站在海邊的方寧遠,Rola遠遠地站在離他幾十米遠的背後,不屬於自己的笑容在海風吹拂的髮絲下模糊不清。
很久了,方寧遠轉身拉着行李來到了Rola的身旁,“到哪裡坐坐吧。”方寧遠看了眼沙灘海岸邊的觀景臺。
Rola跟在他身後,小聲嘀咕:“這算是約會嗎?”
本以爲方寧遠會聽不見的,誰知道Rola忽然被嚇的雙拳護胸,只聽見方寧遠淡淡說道:“算。”
到了目的地,原來這裡是方寧遠發現最高的地方之一,遠遠地望着海岸線很長,背後有着隱約的城市跡象。
十分鐘後,觀景臺邊緣上的長椅上,方寧遠和Rola坐在了一起,行李箱擱置在一旁,兩人手裡各自拿着一個大一些的棉花糖,一個是白色,一個是粉色。一個穿着白衫,一個是粉裙憐人。
“我叫方寧遠,20歲,性格多變,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你可以怎麼欺負我,但是不要欺負我身邊的人。”方寧遠轉着手中的棉花糖,冷冷地說着。
Rola對着手中粉色的棉花糖說着,“Rola,18歲。性格因人而異,對你我會隨機應變,你不傷害我哥,我就認你擺佈。”說完這說後,嬌小的臉龐和這棉花糖色一般一般。
方寧遠繼續說着:“我爸方磊,JL的懂事長,我也就是JL的接班人,但是我現在是九宮閣創辦人,跟JL沒有關係。我媽寧靜,大提琴家,我的鋼琴就是跟她學的。目前,我是休學狀態,兩年,經濟管理系的,修完學後大三。清楚了吧?”
Rola皺着眉頭,很想都告訴他自己的師傅就是你媽,可是她憋住了,轉口就變成冷漠的語氣介紹自己,“我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劉煬,國家地理攝影師。今年剛大一,專長是大提琴。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方寧遠盯着遠處的海景,依舊淡淡講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情況,你只要記住我,不要在木姐面前露餡了。”
Rola被不解風情的方寧遠弄得惱羞紅臉,甩過棉花糖丟在方寧遠的臉上,“別以爲自己是個少爺就爲所欲爲了,告訴你!你不尊重我,我也不怎麼待見你的。”
方寧遠撿過棉花糖塞到了Rola的手中,“這是道具,弄壞了怎麼辦?”
Rola瞬間一愣,方寧遠拉她坐下,拿出了手機,打算要自拍了。方寧遠說着,“拿好你手中的東西,看鏡頭笑一笑。”此刻的二人已經坐到了一起。
Rola嘗試着和棉花糖一樣甜美的笑容,但也忍不住問:“是要拿給木姐看?”
方寧遠冷哼,“你哥。”
Rola嘟嘴,又甜又俏的容顏在方寧遠的臉龐邊被一起定格在相框內。Rola小魔女的脾氣上來,“不行,這個不算。”說完奪過手機,轉身就投坐在了方寧遠的懷裡,她伸直的手臂正對着自己得意的容顏,還有近在咫尺來不及發怒的臉龐。
“什麼意思?”方寧遠追問。
Rola故意逞強坐在方寧遠身上不下來,“只有這樣,我哥纔信!”
方寧遠思索的眼神埋的很深,“那你是不是得下來了?”
Rola揪着方寧遠的耳朵,故意用了些力氣,“爲什麼下來?難道這樣不正好是練習下?”
方寧遠甩掉了棉花糖到座椅上,想要推Rola下去,卻怎麼想被她攬住了脖子,“你信不信我把你丟在海里。”
作者有話要說:
方寧遠語錄:在仇恨和恩情跟前,我往往都在選擇先去還恩。
【P S :
小遠:劃重點了,爲什麼小婉有這層關係?
大木:就好比爲什麼你會和Rola有關係。
小沐:這點我知道,算是重要的轉折點吧。
小遠:受不了啦…依依!快出來劇透下。
依依:咳咳,小婉亦如木姐,亦如你們姐弟戀……
美爸:注意啦,別一劇透就透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