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烏列，一笑和島上衆人趕到戰場時，隆隆的炮聲已經停止。
敵人開炮是爲了搶灘，此刻顯然已經達到目的，自然不再無謂地浪費彈藥，反正以普通大炮的射程，也不可能一下越過沙灘和沙灘之後的植被層，將炮彈射入島上居民的居住區。
此時海灘上的潔白細沙被炮彈火藥肆虐摧殘，顯出大片大片焦黑痕跡，看得烏列心肝揪起抽搐，陣陣發疼。
這每一粒白沙，可都已被烏列預定，指着未來變成他手中的貝里。
常言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烏列一下雙眼充血發紅，好似被愚蠢狂妄的鬥牛士挑逗起怒氣的怒火公牛，看向造成一切損失的罪魁禍首——從一艘劍魚模樣海賊船上源源不斷跳上沙灘的衆多魚人，臉色十分之不善。
牙齒來回磋磨，烏列在心裡頭轉着將這些魚人做成生魚刺身，或是剁椒魚頭的狠毒念頭。
只是看着包圍自己的一幫人仍然死盯着自己和一笑兩人不肯放鬆，才一時忍了下來。
他想着還是應該先弄明白兩邊人的確切身份。
交戰的兩方，衣着扮相都挺古怪。
一方是清一色的魚人，打眼一瞅，烏列便至少能分辨出十七八個綱目科屬不盡相同的魚種。什麼黃魚、鯉魚、鱔魚、魷魚，類別之多，種屬之全，足夠五環嶽嶽說上十分鐘不歇氣的貫口。
要是下了鍋，分分鐘湊足一百零八道滿漢魚席。
這許多個嘴臉各異的魚人們，卻意外地統一穿着藍色的練功服，正是常見穿在空手道學徒身上的那種。
他們手中使用的招數顯然也與一般的空手道同出同源，只是又多出許多不同的變招，和遠超普通空手道的巨大威力。
“魚人空手道。”
看着這些魚人海賊們手中施展的一招一式，一個名詞浮現在烏列的腦海裡，脫口而出。
難怪他第一眼看着就熟悉，那拳打腿踢，掌飛腳跺之間力氣與水氣齊飛，力量同流量一色的殊勝特效，可不就是動漫中七武海之一的“海俠”甚平最拿手的魚人空手道。
而眼前這些魚人們，哪怕一看是就狗肉不上大席的嘍嘍級別，也一樣能夠將什麼劈擊側踹全都耍得有模有樣，可見是經過了行家教學，每日必練，三年模擬五年強化的精英特訓。
一個個衝入敵陣，摸爬滾打，一時間潑猴偷桃，雄犬撒尿，獅子滾繡球，蜣螂翻糞彈，種種奇招秘技層出不窮，撲騰得那叫一個歡實，將島上戰士組成的隊伍打得節節敗退。
但這實在是由於魚人們的先天力量太強，每個魚人至少抵得上七八個成年人類，並不意味着島民實力拉稀，不堪一擊。
相反，島民們施展出的一手劍法直讓烏列感覺相當亮眼。
烏列早就注意到島上的這些戰士們手中的武器非金非木，與陸地上的金屬兵器大不相同，是一柄柄透着慘白光澤的堅硬骨劍。
雙眼金光燦然，神術靈視之眼的光輝灼灼展開，隨着烏列的目光掃過島上戰士們手中的骨劍，將這些骨劍的材質來路分辨得更加細緻深刻。
全都是海中大魚的魚骨，再用島上獨有的某種奇妙手段淬鍊強化之後，便成了戰士們手中風姿各異的長劍。
烏列看完了靈視之眼的註釋，一對招子差點沒掉地上。說得看似十分高大上，其實這些島民不就是在拿着魚刺和對面的魚人海賊們作戰，也未免忒寒磣。
對殺敵破賊，保家衛島，抵禦外侮的戰士們來說，人生最苦逼的事情莫過於裝備吃土，實力來補。
掌中長劍既然不行，只能指望劍法破敵建功。
島上戰士的劍法與海賊王通行的大開大合硬打硬抗，如同好萊塢撲街動作電影的普通打法不同，每出一劍，必然會在空氣帶出隱隱的氣流。
但與傳說中劍豪才能釋放的飛行斬擊又有不同，倒像是深刻理解了氣流奧妙之後，以魚刺來帶動身周空氣的流動，讓空氣形成一道道螺旋尖利的渦流，和魚刺長劍一起對敵人發動進攻。
形式有些類似操縱空氣的惡魔果實能力，當然是低配簡化嬰幼版。
“唔，很有意思的劍術。”
烏列一邊觀戰一邊作出評價。
擠在人羣中的納西耳朵一動，信號接收器一樣將烏列的讚歎捕獲接收，一直以來對他怒目相視的豁牙小臉上露出自豪又驕傲，小公雞打鳴一樣的傲嬌笑容。
“那是當然的，這可是我們海龍人傳承千年，引以爲豪的渦劍術。”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他此刻滿心忙着炫耀，完全沒想到自己應該保持沉默，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成爲泄漏自家老底的口供。
烏列對他做了鬼臉，故意作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然後轉回視線，將注意力投注在戰場上，直將納西氣得小嘴直哼哼。
“渦劍術，真是名副其實。”
一笑顯然也聽到了納西的說話，以見聞色感知着戰場上的一舉一動，輕聲感嘆道。
這樣一劍多發的劍術自然是強大的，如果島上戰士們人人都能像他們中的幾位一出劍往往有五道以上渦流攻擊相隨的頭領戰士一樣。
可惜大多數戰士最多隻能同時發射一道渦流，並不足以使他們強大到能夠對抗甚至擊敗攻勢如潮的魚人海賊。
因爲他們只有一道渦流，而很多魚人卻不止一雙手。
和原著中的魚人小八一樣，海賊隊伍中不少魚人都能用出四手流，六手流，八手流甚至十手流加強進化版魚人空手道。
數手齊發掀起的水流般的力量，讓魚刺長劍發出的渦流往往一觸即潰，起不到半點作用。
“可惡，要是我家老爹還在就好了，他可是島上最強的十渦劍士。”
眼見自家的戰士在魚人海賊的攻勢漸漸支撐不住，接連不斷地出現傷亡，納西豁了一顆的牙齒緊緊咬住，從齒縫中擠出一句漏風的話語。
“十渦劍士？”
烏列兩人的耳力何其強大，自然將他的嘀咕聽得清清楚楚，和一笑彼此對視，兩人心下明瞭，看來這些島上戰士的強弱劃分，正是按照一劍發出能夠帶動的渦流數量來劃分實力的強弱高下。
使人越發好奇這種渦劍術，以及這些劍術使用者們的神秘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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