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的時間過去,萊爾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
其實早在入院第三天的時候,萊爾就感覺他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結果他的主治醫生,一位前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治療師,硬生生將他的治療時間延長到一週。
“你的年齡還小,需要更多時間觀察。”治療師如是說道。
在住院期間,格蕾塔來找了他一次,名義上的理由是“給你把學科筆記送過來”和“向你要教授留的作業”。交完筆記,拿完作業,格蕾塔卻仍舊沒有離開。
磨磨蹭蹭了半天,以多種方式含蓄的表達她對“萊爾今天爲什麼沒死”這件事的好奇,萊爾像看耍猴一樣欣賞她的表演,在恰當的時候發出掌聲。
“所以,我想問,萊爾你的藥劑到底有沒有用,我是說,它到底有沒有該有的效果……”
格蕾塔的話拖沓到極點,她低下頭,刻意不看萊爾的方向。
“別會錯意了,如果合適的話,我也想買一瓶準備在身上,因爲藥劑……既然你都碰到了,我說不定也有可能。”
少女的臉色微紅,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萊爾把她的意思窺的一清二楚。
格蕾塔絕不是想要準備藥劑,他受到魔力侵蝕是因爲隱形怪毛皮,格蕾塔從什麼地方弄到一件毛皮?
“藥劑效果很好。我感覺很舒服。”
格蕾塔不願意說實話,萊爾也懶得點破。他拍手錶示讚賞,說道:“你要買的話,可以買我親手配置的。我已經差不多明白藥劑做法。你要的話可以給你熟人價,暫定爲三個加隆一瓶吧。”
“三個加隆……”
格蕾塔把病房大門關緊,頭也不回的溜了。
她落了東西。
萊爾拿起牀頭矮桌上的明亮卡片,這是格蕾塔剛進房間時放下的。她只是放下,一句話也沒說,萊爾也沒問。
他拿起來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魔力製作的簡單裝飾,還有一句潦草的祝福語。
是格蕾塔親手做的康復卡片。
祝福語言簡意賅:我魔藥課沒有搭檔。
結果,躺在白色的病房之中,享受難喝的祛毒藥劑。又等了幾天,他總算等到了出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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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功了。”
巴特萊的辦公室,少年推開大門,自來熟地坐在教授面前的座位上。
還順手拿了幾塊水蛭餅乾,咔吧咔吧的嚼起來。
餅乾之中摻雜黏軟的香膏,口感極佳。萊爾已經給魔法食品店寫信,訂購了一小箱水蛭餅乾。
出院之後,萊爾第一時間就打探溫室的消息。
爲了避免引發同學的懷疑,萊爾沒有和其他的同學開口詢問。
他使用一種高效的方式,直接在伊爾弗莫尼學校論壇上搜索,經過多個關鍵詞之後,萊爾確認,第三溫室沒有被發現。
準備妥當之後,萊爾才挑了個時機前往巴特萊辦公室——別人問起,他的理由就是交魔法決鬥課的論文。
“你說我成功了,何以見得,萊爾同學?”
“教授,您成功了,大敵毀滅,利用我爲朋友復仇,我稱您一聲普克奇之友應該可以吧?”
“這個指控可不簡單,利用,萊爾?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係,我不記得我曾經利用過你。”
萊爾的言辭中滿是諷刺。“你的目的我已經猜到了,爲你親愛的朋友鳥羽報仇,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知道後,會不會爲有你這個朋友歡呼呢?”
“別裝傻了,教授。你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我引到溫室之中,藉助我的手殺死伊莉莎——銀椴木,對吧?”
“大膽的猜測。”
巴特萊教授露出微笑。
“萊爾……你好像將他人的心思想的太過於灰暗了,這可不好。你來我的辦公室是尋求心理輔導嗎?我很樂意聽聽。”
“別裝傻了,教授。”萊爾白了他一眼。
他當着教授的面打開儲物箱,先取出龍皮手套帶上。確定戴好之後,這纔拿起隱形怪的皮毛,帶到巴特萊面前。
巴特萊的眼神無法隱瞞。看到毛皮的一瞬間,他的面容嚴肅下來。從萊爾的手中接下毛皮,悵然的盯着它。
“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對嗎?”萊爾輕輕的說。“鳥羽,它在面對銀椴木化身的時候很英勇,它是被銀椴木親手殺死的。”
“它無愧於它的勇士稱號。它的屍骨現在還在溫室中,雖然有可能被烈火吞噬了。”
萊爾受到感染,面容上也帶了一絲悲慼。
“什麼?”巴特萊擡頭,有些驚訝。“哦,哦,你是說普克奇,當然了。我其實在可憐我的毛皮,我當年居然沒有珍惜這份材料。”
……見鬼的“人類和普克奇的友誼象徵”,他是怎麼用這句話腦補出跨越種族的有色小故事的?
“這頭隱形怪的魔力高深,經過合適的處理,在實驗室進行精加工,我恐怕能做出三聖器級別的隱身衣,比得上佩弗利爾兄弟。”
“結果我蠢到用黑魔法煉製……還是不入流的古老黑魔法工藝。”一向涵養很好的巴特萊居然罵了一句。“還是缺少經驗,我怎就信了那個普克奇。”
古老的黑魔法,這恐怕是伊莉莎教給鳥羽的。
“等等,你的目的就是爲了取回這件毛皮嗎?”
“自然不是,它已經沒有作用了,殘次品,還是需要大幅度改良殘次品,得不償失。”
教授結束他對魔法材料的緬懷,把皮毛遞回來。
萊爾將皮毛收回儲物袋,儘管皮毛被巴特萊說的極爲不堪,但他仍舊留下,至少可以作爲底牌。
“我的目的一直沒變,找到銀椴木的樹枝。”巴特萊教授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