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潔的圓月高高掛在滿是星斗的夜空。
原本灑滿銀色光華的竹林是那樣靜怡,一個矯健的嫣紅色身影突然闖入這一片翠綠的天地。
嗖嗖嗖!無數強有力的弩箭已如飛蝗般射向那踏過界限的嫣紅色身影。
吳紅綃矯健的身影雖如一縷紅色的飄飛的煙霧般躲過了那無數的弩箭,但她已經是滿頭冷汗,就在她己經倍感吃力的時候,在那陰暗茂密的竹林中,已飛出兩道黑影,眨眼間就到了她的身邊,並在空中已出手如風。吳紅綃根本看不清那兩個人黑影的招式,只覺得自己腹部被一個人狠狠的踢了一腳,她嬌柔的身體己從在空中墜落,還沒等她從地上爬起來,她的穴道己經被另一個黑衣人點住了,她整個人頓時一動也不能動了。緊接着她就覺得眼前一道奪目的光華直衝自己的咽喉而來。
“我是來找你們少主人薄情的!”吳紅綃焦急恐懼的聲音劃破寂靜的月空,驚起了無數夜宿的飛鳥。
古劍山莊。
高大巍峨的亭臺樓閣現在已被一片肅穆的白色淹沒。
佈置的極其莊重講究的靈堂,一口巨大的烏黑考究的沉香木棺材擺在正中,在滿堂搖曳的白燭的照耀下,一身喪服的潘夫人嬌柔窈窕的身影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師孃,還是沒找到吳紅綃!”一個也是滿身孝服的男弟子,向哭的梨花帶雨的潘夫人低聲回稟。
“好了,這些事向你們二師兄裘榮稟報吧!你們也都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好好陪陪老爺!”潘夫人悲傷虛弱的聲音低聲吩咐,一雙淚眼婆娑的美目望向那慘白的簾幕後那口烏黑冰冷的棺材。
冰冷的棺材,無情的燭光。
潘夫人依舊姣好的面容,窈窕有致的身材,小巧的金蓮優美的踏着如雪的月光。
“好舒服的感覺,好清新的氣息!”潘夫人舒展着如柳枝般嬌柔的腰肢,臉上已沒有了一絲悲傷,這個棺材裡的人終於死了,而她卻終於活了過來。
“月兒!”一聲纏綿的聲音,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潘夫人香軟的身體擁入了那個她熟悉留戀的懷抱,並把她半拖半抱的拉進了白幕後的黑暗。
“月兒!你真的好美!我真的一時一刻都離不開你!”男人一邊努力的滿足着身下那嬌軀的渴望,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
“帶我走!好嗎?”暖暖的春風,帶來靈堂外那芳香無比的桃花香,潘夫人白皙的玉臂香軟的手從身後環住了男人的胸背。
“走?去哪裡?”男人原本那雙有力略帶老繭的手還在留戀的摩搓着那柔軟無骨的玉臂,可一聽到潘夫人的話,立馬停了,連聲音都微微冷了幾分。
“當然是離開這裡!去咱們能真正長相廝守的地方啊!”潘夫人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男人的那股遲疑,滿心的火熱不由得被澆滅了一半,可她抱着他的臂膀卻越發有力了。她不能放手,她絕不放手,她剛從死氣沉沉的地獄爬上來,她絕不甘心再跌回去。
“月兒!聽我說,”男人停頓了一會,已將女人環着自己的玉臂解開了,順手將她香軟的身體拉入了自己的懷抱,看着那略顯失望的的美人兒,柔聲說:“傻月兒,咱們幹嘛要離開這裡啊!那個礙手礙腳的老東西已經死了,以後咋們再不用估計什麼了!難道你真的捨得放棄這名聲顯赫的古劍山莊,放棄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我捨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的話!我就是吃糠咽菜、荊釵布裙也甘心!”潘夫人緊緊的抱着那個男人的胸膛,低聲嗚咽道:“再說,你知道嗎?我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那是你的骨肉啊!”
“什麼?真的?”男人興奮喜悅的抓住了潘巧月的那雙玉臂,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火熱的光,聲音裡滿是激情:“月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就更不能離開了!”
“爲什麼?”
“第一,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顛簸;第二,你可知道,如果你把咱們的骨肉生下來的話,只要咱們使些手段除掉那個病秧子,我們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這整個古劍山莊就徹徹底底的是咱們的了!”男人的聲音雖然依舊很低,但因爲激動和喜悅已經有了幾分顫抖。
“你——”潘巧月的身體已經徹底被男人的話驚呆了,她原以爲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珠胎暗結就會帶自己離開這個令她極度厭惡憎恨的地方,可她實在沒想到這個男人卻是這種想法,一股濃濃的失望使她心中一片冰冷。
“月兒,你聽我說,只要過了明天,處決了耿忠,那就再沒人能妨礙咱們了!”男人興奮的低聲說道,人己經放開了潘夫人香軟的身體,將自己那一身烏黑的錦緞衣服穿了起來,映着皎潔的月光,斯文秀氣的臉滿是光華。
古劍山莊陰暗潮溼的地牢,粗糙的石壁上滿是斑斑點點的黴斑,一股混着血腥的黴氣令一身精美的烏衣的霍耿那張斯文秀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和嫌棄
隔着碗口粗的木頭牢房柵欄,藉着燃燒的火把,霍耿明亮的眼睛落在了那個滿身傷痕、鮮血淋漓的人身上。
“耿師兄,你又何必如此抵死不認呢?根本就是鐵證如山的事情,即使你不承認,明天你也難逃一死!”裘榮消瘦的臉背對着炙熱明亮的火把,一絲惡毒的獰笑,更讓他顯得莫名的陰鷙。他本來認爲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屈居予耿忠之下,再沒有出頭之日,可他實在沒想到老天會給自己這個翻身的機會。說心裡話,裘榮也不相信是耿忠殺了師傅,但是不論真正的兇手是誰,他都要自己這個可敬可佩的師兄成爲衆人眼中所謂的兇手,因爲自己需要這個結果。
“師弟!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你知道我根本就是被冤枉的!”耿忠勉強的擡起頭看着手拿皮鞭的裘榮,虛弱的說道,已血肉模糊的臉上依舊剛毅威武。想自己耿忠一生光明磊落,對師傅更是敬重有加,他寧死也不會承認這中誣陷。
“好!既然師兄如此冥頑不化,就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話音未落,冰冷無情的皮鞭已經在渾濁的空氣中飛起。
可在飛濺的血花中,那如同血人一般人依舊鐵骨錚錚,反而那手拿皮鞭的人且如同一個譁衆取寵的小丑般可笑。
看着眼前的一幕,霍梗斯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心中不由得暗自悵然:白癡倒了什麼時候都是白癡!
霍梗文雅瀟灑的身影已踏着滿地的潮溼和血跡走到已經滿頭大汗的裘榮身邊,一把牢牢的抓住了那隻青筋暴露的手臂。
“裘師弟,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說耿師兄對你也不薄啊!”霍梗的聲音依舊斯文溫柔,而他人已經緩步走到了已經皮開肉綻的耿忠身邊。
一隻修長的手已經放到了了耿忠的左側的肩膀上,耿忠原本已經體無完膚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劇痛,緊接着他就清楚的確定了自己的左側琵琶骨徹底粉碎了,心中的悲憤和絕望令耿忠原本忠厚的目光變得如同噴火,“霍梗,你到底想怎麼樣?”耿忠低聲怒吼道。
“我只是想勸勸耿師兄,不要太自私,不要只顧着個人的性命和名譽,你也要爲你那對你恩重如山的師傅想一想!”霍梗低聲溫柔的說道,斯文的臉上一絲更溫柔的笑容,“謝莊主雖然已經過逝,但耿師兄,你可別忘了,他還有一個身體羸弱的兒子和一個嬌若花朵的妻室啊!”
看着霍梗那溫柔的笑容,耿忠一口鋼牙已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的悲憤更是到了頂點,他真想立刻暴起扭斷眼前這個毒蛇一般歹毒的傢伙的脖子,可惜他現在真的真的做不到。
“哈哈哈!耿師兄,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明天一定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該做什麼了吧!”霍梗一聲由衷的大笑,並已經示意還在一邊拿的皮鞭累的依舊喘着粗氣的裘榮將這個血肉模糊的人從行刑架上解了下來。不錯,他不能讓這個男人現在就死,因爲明天他還需要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