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陳求這邊的情況,安排人手送走了酈食其後,陳求本打算回到自己住宿的秦軍指揮部,召集幾個靠得住的心腹商量開城投降的事,不曾想纔剛下得城牆,陳求就碰到了率軍從武關撤回來的秦軍大將李採,還當面撞了一個正着。
既然不巧迎面碰見,陳求當然只能詢問李採的來意,李採也沒客氣,直接就說道:“陳將軍,末將是聽說項康逆賊派來了使者與你聯繫,所以過來看看情況,冒昧問一句,賊軍遣使入城,是爲何事?”
“當然是白日做夢,想來勸我開城投降。”陳求也沒隱晦,然後才厚顏無恥的說道:“被我罵走了,剛走。”
“除了勸降以外,項康小兒的使者還有沒有說其他的話?”李採很是擔心的追問,又說道:“陳將軍莫怪,末將是吃過大苦頭的人,所以必須得提醒你一句,項康小兒實在是太奸詐了,之前在武關,他楞是用一道憑空捏造的僞造書信挑起了我們大秦軍隊的內訌,末將實在是怕他故技重施,又來耍什麼卑鄙花招,這纔不得不多問幾句。”
“沒事,李將軍你也是爲了我考慮,我怎麼能怪你?”陳求大大咧咧的揮手,又說道:“不過將軍放心,除了勸降以外,賊軍使者沒說其他的話,也沒耍什麼其他的花樣。”
目前還信得過陳求,聽到了這話後,李採的心中稍安,可是看到陳求親兵手裡捧着的包裹後,李採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陳將軍,如果末將沒有猜錯的話,包裹裡應該是項康小兒送給你的禮物吧?不瞞將軍說,此前在武關時,項康小兒派人勸降末將,也送給了末將一些金子玉器,末將雖然收了,卻全部換成秦半兩分給了士卒,末將斗膽,想勸將軍也象末將一樣做,以此鼓舞將士軍心,也宣示將軍與嶢關共存亡的決心。”
“多管閒事!你們李家世代爲官,家裡有的是錢,當然看不上右將軍送給你的禮物了,可老子是黔首出身,能夠和李家相比麼?”
陳求的心裡來了一些火氣,語氣又頓時有些生硬,說道:“多謝李將軍指點,賊軍用來賄賂我的禮物,我自然會上交給大秦朝廷,用不着將軍替我操心。”
言罷,陳求領着自己的親兵擡腿就走,再懶得理會多管閒事的李採,李採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擔憂,暗道:“多說陳求貪財,看來這事真的假不了了,如果賊軍抓住了他的這個弱點,誘之以厚利,搞不好他真的就會心動。不行,這事我必須得多上些心,想個辦法暗中盯住他。”
不說李採對陳求的擔憂,單說陳求有些窩火的回到了秦軍指揮部後,先是把項康送給自己的金子玉器小心藏好,然後又難得鐵公雞拔毛,讓家中下人準備了一些酒肉,然後又以商量守關戰事爲由,把自己在武關守軍中培植的幾個親信請來,一邊與他們飲酒,一邊小心試探他們對於投降少帥軍的態度。
陳求也頗有些拐彎抹角的辦法,先是象徵性的和幾個親信商量一通守城戰術,然後又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未來的前景上去,唉聲嘆氣的說道:“這一戰我們真的不知道有沒有把握打贏啊,雖然朝廷給我們派來了兩萬援軍,可援軍的情況你們也清楚,都是些基本上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當初打張楚逆賊那幫烏合之衆都無比吃力,更別說是和身經百戰的楚賊精兵打了。我們嶢關的守軍情況還更糟糕,十幾年了連一次真刀真槍的仗都沒打過,關於這一點,你們有是什麼看法?”
讓陳求失望,他的幾個親信或許是都沒有領會他的暗示,全都拱手說道:“將軍不必擔心,我們的將士雖然沒有經過實戰鍛鍊,但是我們只要齊心協力,抱定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決心,憑藉着嶢關天險和堅固關城,就一定能殺敗亂賊,保住關城。”
“一幫蠢貨。”陳求心中暗罵,又不肯死心的問道:“如果還是守不住呢?”
“就算守不住,我們也要拼到最後一兵一卒!”一個親信馬上答道:“嶢關是關中平原的最後一道屏障,我們的背後就是我們的父母妻兒,鄉親桑梓,我們如果不能爲他們流盡最後一滴血,就算撤到了關中,也沒臉去見我們的父母親人,家鄉同胞。”
“沒錯!”其他幾個親信紛紛附和,都說道:“赳赳老秦,沒有貪生怕死之輩!爲了我們的父母親人,這場仗不管再怎麼難打,我們也絕不退後一步!”
沒想到自己的幾個親信都這麼頑固,陳求在意外之下,當然不敢再把最後的窗戶紙捅破,只能是強笑着稱讚幾個親信對大秦朝廷的耿耿忠心,陳求的幾個親信則是越說越有勁,還紛紛主動請纓,要在少帥軍發起攻城時,率軍出城守衛城下的羊馬牆陣地,以此遲滯少帥軍的進攻,還有顯示嶢關守軍不畏強敵的決心勇氣。陳求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還的強做笑容,不斷誇獎幾個親信的忠心勇氣,口不對心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天色已然全黑,嶢關的南北兩門守軍也先後派人來報,說是嶢關北門已經關閉,還有南北兩門的守軍也已經輪換,幾個親信出於穩妥起見,全都建議陳求親自上城巡視守軍情況,還全都表示願意和陳求一起去巡視軍情,陳求卻是隨口說道:“一會我自己會去,我們先把飯吃完。”
幾個親信無奈,只能是按照陳求的吩咐,陪着陳求吃完了晚飯才起身告辭,陳求也沒送他們,還在他們走後立即就吩咐道:“準備熱湯,我要洗漱休息了。”
“將軍,不上城巡視軍情了?”親兵隊長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巡視個屁,白天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陳求低聲呵斥,除了催促親兵隊長趕緊去給自己準備熱水外,又在心裡犯愁道:“麻煩了,想不到老子親手提拔的幾個王八蛋也這麼頑固,這下子我該怎麼獻城投降啊?”
也還好,陳求畢竟是嶢關守將,即便沒有辦法說服手下將領與自己聯手率軍投降,可是悄悄打開城門卻不是什麼難事,所以躺在牀上琢磨了許久後,陳求就逐漸拿定了主意,暗道:“只能是這樣了,明天派人出城後右將軍聯繫,請他提前做好準備,然後明天晚上三更的時候,老子就帶着親兵悄悄打開城門,迎接右將軍的兵馬入城。這麼做雖然功勞小點,但起碼兌現了老子答應右將軍的事,右將軍答應我的賞賜也應該少不掉。”
悄悄拿定了這個主意後,徹底放下心來的陳求便很快昏昏睡去,而與此同時,因爲沒有將領上城巡視監督的緣故,秦軍將士不但夜間防備極爲懈怠,還紛紛倚在了箭垛上呵欠連天的睡去,而隨着時間的逐漸推移,睏倦和睡意的加重,乾脆連來往巡哨的幾支秦軍巡邏隊都偷起了懶,找到避風的地方坐下來打盹,對城下的監視完全形同虛設。
鐵了心要出其不意的少帥軍將士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三更纔剛到,一羣黑影就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嶢關南門的護城壕邊上,藉着夜色的掩護,擡着十餘架飛梯輕手輕腳的越過護城壕上的橋樑,直接摸到了嶢關的南門城下,然後迅速把飛梯搭到了城頭,十幾名先登勇士攀梯而上,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爬上了嶢關城頭。
至到此刻,這個牆段上的秦軍士卒依然還在呼呼大睡,還很快就在睡夢中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被利刃捅入心臟,到死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牆下的黑影則口中含枚,不斷攀梯而上,在同伴的接應下接連爬上城頭,迅速控制住了大片的城頭陣地。而與此同時,更多的黑影也擡着更多的飛梯越過護城壕,將更多的飛梯搭上了嶢關城頭……
還是在兩百多個黑影摸上了嶢關城頭後,一個被尿憋醒的秦軍士卒才發現情況不對,趕緊敲響報警銅鑼,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聽到銅鑼聲音,已經登城的少帥軍將士立即發起強攻,把周圍的秦軍士卒儘可能砍倒,同時嶢關城下也是人聲鼎沸,更多的少帥軍將士擡着飛梯和撞木直接衝過護城壕,一邊以飛梯登城,一邊直接撞擊嶢關城門。
更多的銅鑼聲音很快就響徹了嶢關南門城頭,喊殺聲也隨之傳入關中,然而很可惜,因爲陳求根本就沒佈置夜間機動軍隊的緣故,關城裡的秦軍將士雖然也被迅速驚醒,卻沒有一支軍隊能夠迅速完成集結,立即趕來南門戰場增援,將領士卒全都是手忙腳亂的穿衣披甲,尋找武器,亂成一團。少帥軍將士則抓住機會迅速上城,砍殺同樣措手不及的城上守軍,還用守軍的火把點燃了嶢關的南門城樓,燒得住在城樓裡的秦軍將士一片大亂。
這個時候,陳求也已經被他的親兵隊長搖醒,迷糊中聽到南門方向傳來的喊殺聲,陳求還難以置信的大喊,“怎麼可能?我已經答應向右將軍投降了,他怎麼還來偷襲嶢關?”
沒有人能夠回答陳求的問題,相反的,倒是出於多年征戰的習慣反應,陳求下意識就大吼道:“快!快!吹號,集結軍隊!給嚴岢去令,叫他立即率軍上城增援!”
親兵答應,立即就要飛奔出去傳令,可是陳求又馬上吼道:“慢着,等等!”
準備去傳令親兵疑惑回頭,親兵隊長也趕緊問道:“將軍,出什麼事了?怎麼又不吹號和派援軍了?”
“你忘了我今天寫給右將軍的親筆書信了?”陳求哭喪着臉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如果守住了關城,壞了右將軍的好事,右將軍一怒之下把我的書信交給朝廷,我全家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親兵隊長醒悟,忙問道:“將軍,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陳求猶豫了一下,然後咬了咬牙,說道:“我得藏起來,誰也不見,如果有人來問,你們就說我上城巡視夜間防務去了。”
就這樣,在嶢關南門已經十萬火急的情況下,秦軍的嶢關守將陳求爲了自己的腦袋和項康許諾的賞賜,楞是帶着幾個心腹親兵藏到了自己的錢庫裡,還打發剩下的親兵守住秦軍指揮部的大門,讓幾個靠得住的親兵負責出面,對紛紛趕來侯命的秦軍衆將聲稱說自己已經去了城上巡視軍情,讓秦軍衆將到城牆上去尋找自己。
如此一來,自然就苦了可憐的嶢關守軍將士,明明好幾支軍隊都已經匆忙完成了集結,可是沒有陳求的命令,卻那一支軍隊都不敢擅自衝上嶢關南門增援,秦軍衆將派了無數人手上城尋找陳求,也始終不見陳求的蹤影,無不急得滿頭大汗,可是誰也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實在是沒了辦法,距離嶢關南門最近的秦軍嚴岢所部只能是擅做主張,沒經陳求同意就帶着軍隊衝上嶢關南門增援。可這個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這時不但已經有超過千人的少帥軍將士衝上城牆,基本控制了嶢關南門的城頭陣地,還把城門撞得搖搖欲墜,出現了好幾條裂縫,秦軍將士不管如何捨命衝擊,都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奪回城頭陣地,只能是死命頂住城門,垂死掙扎給後軍爭取增援時間。
秦軍或許還有希望,因爲實在找不到陳求,嶢關的北門守軍也擅做主張,在深夜中打開嶢關北門,讓緊急出動的秦軍李採所部進城增援,結果看到秦軍將士雖然已經打着火把集結成軍,卻沒有太多的軍隊在南門那邊作戰,李採當然是肚子差點氣爆,纔剛衝到秦軍的指揮部門前,馬上就衝着門前等候的秦軍衆將瘋狂吼叫,“你們瘋了?賊軍都已經衝上嶢關南門城頭了,你們還不帶着軍隊去增援南門戰場,還在這裡等着吃閒飯?!”
“李將軍,這不能怪我們啊。”秦軍衆將紛紛喊冤,哭喪着臉說道:“是陳將軍他不見了,沒有人發號司令,我們誰也不敢擅自帶軍上城啊。”
“陳將軍不見了,怎麼不見的?”李採大吃一驚,而當問明陳求是上城巡視後失蹤的,李採還心中擔憂,暗道:“難道陳求的運氣不好,巡城的時候正好被偷襲的賊軍撞見,還被賊軍給殺害了?”
擔憂也沒有什麼辦法,稍一盤算後,李採趕緊衝秦軍衆將大吼道:“軍中不能無主!現在陳將軍不知下落,由我來對你們發號司令,你們可願聽令?”
“願聽將軍號令!”
秦軍衆將一起抱拳,大聲回答,李採點頭,然後立即命令秦軍直接增援嶢關南門,又派遣兩支軍隊從嶢關的東西兩地上城,左右夾擊登城少帥軍的兩翼,自領本部人馬做爲總預備隊。
李採的當機立斷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靠着援軍的幫忙,秦軍將士還是死死守住了嶢關的南城門,沒讓少帥軍將士撞倒城門直接殺入城內,可是秦軍之前的欠債實在太多,南門城頭已經徹底失守,少帥軍將士還是靠着飛梯源源不竭的衝到南門城上,不但牢牢守住了城頭陣地,還開始向嶢關的東西兩地城頭髮起進攻,把匆忙上城增援的秦軍將士殺得難以招架。同時見撞不開城門,少帥軍將士也立即改變策略,開始在城門下堆積柴草,縱火直接焚燒城門,而秦軍無法從城上直接潑水滅火,也只能是不斷往城門上潑水,延緩城門被燒燬的時間。
混亂之中,秦軍將士當然很難保證城門內部的水源供應,再加上少帥軍將士還十分聰明的利用秦軍留下的守城武器,從城牆上不斷落石下木,阻攔秦軍運水滅火,到了四更的時候,嶢關南門的堅固城門終於還是在熊熊烈火中化爲灰燼,露出了直通城內的城門甬道。
也必須得稱讚一下秦軍將士的勇氣,見城門被火燒燬,守無可守的秦軍將士乾脆鼓起勇氣發起了反衝鋒,妄圖直接殺退城外的少帥軍將士,搗毀少帥軍的登城雲梯,掩護友軍奪回城頭陣地。可是這樣勇敢的秦軍將士卻很快發現,他們想得實在是太天真了,在身經百戰的少帥軍將士面前,他們的反衝鋒純粹就是飛蛾撲火,不管如何掙扎都毫無作用,不僅動搖不了少帥軍將士的陣腳,還很快就被少帥軍殺得節節敗退,被迫又退回了城門甬道,少帥軍將士尾隨殺入甬道,與秦軍將士廝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南門戰況被報告到了李採的面前時,將門之後的李採也馬上明白嶢關已經很難再保得住了,可是出於職責,李採還是派人傳令秦軍各部,要求秦軍衆將率領秦軍將士繼續死戰,同時再度派人聯絡已經抵達藍田的咸陽中尉軍,妄圖靠着巷戰堅持到援軍抵達,重新奪回嶢關這道關中平原的最後屏障。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怎麼垂死掙扎都毫無作用,四更過半的時候,先是嶢關的東面城頭陣地失守,接着西面的城頭陣地也宣告淪陷,同時不斷上城的少帥軍將士還從上城臺階處發起衝鋒,接應友軍從城門處殺入城內,併成功掩護友軍突破了秦軍在城門內側的防線,少帥軍大隊蜂擁入城,秦軍則兵敗如山倒,無數士卒大呼小叫着逃入關城內部。
這還沒完,成功奪取了嶢關的東西兩處城頭陣地後,少帥軍將士竟然還不肯罷休,又沿着城牆向嶢關南門城頭髮起了進攻,發現這一情況,陳求在大驚下不敢遲疑,趕緊派軍增援嶢關的南門城上陣地,以免南門失守,秦軍被少帥軍甕中捉鱉。
五更到來時,秦軍敗象盡露,各支軍隊不是直接被少帥軍殺潰,就是自行逃往嶢關南門方向,李採的部將也慌忙勸說李採趕緊撤退,免得被少帥軍甕中捉鱉。李採心如刀絞,可是又無可奈何,只能是點了點頭,不過在準備撤退的時候,李採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一指旁邊的秦軍指揮部,喝道:“點火,把這裡燒了,裡面藏着我們大秦軍隊的無數重要文書,不能留給賊軍!”
李採的親兵答應,立即拿着火把就要衝進去縱火,結果守在門前的陳求親兵慌了,趕緊喊道:“不能燒,不能燒!”
慌亂中,一個陳求的親兵還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不能燒啊!我們陳將軍還在裡面!”
“什麼?!”李採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上前一把揪住那個陳求的親兵,喝道:“你們陳將軍就在裡面?你們陳將軍不是上城巡視後失蹤了麼,怎麼現在就在這個裡面?快說,不然我要你的命!”
招架不住李採的淫威,那陳求的親兵只能是哭喪着臉說道:“將軍,不關我事啊!是我們陳將軍要我們這麼做的,他自己躲在裡面不想出來,就叫我們在這裡騙你們。”
“匹夫!”李採氣得幾乎吐血,吼道:“他藏在那裡?馬上帶我去見他!”
被李採逼迫,陳求的親兵只能是乖乖帶路,領着李採來到了陳求藏身的錢庫門前,李採的親兵三下五除二,迅速將錢庫房門撞開,衝進房內搜查,然後藉着火把的光芒,手提寶劍的李採也很快看到,之前失蹤的陳求,果然帶着他的幾個心腹親兵,藏身在一大堆的錢箱後面!
這一刻,李採不由笑出了聲音,無比悲憤的大聲笑道:“匹夫!你乾的好事!”
陳求也是嫌自己死得將不夠慘,極度的恐懼中,陳求還道李採已經知道了一切真相,絕望的喊叫道:“李將軍,你別亂來!只要你放我一馬,我保管帶着你去見楚國的右將軍,求他饒你不死!還給你和我一樣的賞賜!”
“什麼?!”李採又是一驚,然後也恍然大悟,狂笑道:“好啊!原來你這個匹夫故意躲着不管軍隊,是因爲你暗中投降了賊軍啊!我就說嘛,象你這種貪財好利的無恥小人,怎麼可能會那麼痛快回絕賊軍的招降?”
狂笑着,李採把劍一揮,吼道:“把他們拿下!”
李採的親兵立即衝上,迅速砍死了試圖反抗的陳求親兵,將陳求拿下,陳求掙扎着哭喊,“李將軍,饒命!饒命啊!只要你饒了我,這裡的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還有右將軍給我的賞賜,也全都給你!全都給你!”
李採不吭聲,只是隨手打開了一口錢箱,露出滿滿大箱的秦半兩,李採順手抓起了一把秦半兩,上前捏住陳求的嘴巴,然後就把秦半兩往陳求嘴裡硬塞,紅着眼睛狂吼道:“你不是貪錢嗎?你不是貪錢嗎?我讓你貪,貪一個夠!貪一個夠!”
陳求口中嗚嗚,鼻涕眼淚一起噴涌,搖着頭只是拼命哀求掙扎,可是一把接着一把的銅錢,還是接連不斷的塞進了他的嘴裡,又被李採和他的親兵用劍柄硬捅進他的肚子裡,直到他的四肢逐漸停止抽搐,肚子高高漲起。
是日,貪財貪到連太史公都忍不住記載一筆的秦軍嶢關守將陳求,活生生被自己聚斂的錢財撐死,而他所鎮守的嶢關關城,也被狠如豺狼猛如虎的少帥軍攻佔,關中秦軍從此再也沒有天險可守,少帥軍進兵咸陽的道路一馬平川,富庶繁華的關中平原也象一隻肥美的羔羊一樣,徹底暴露在了少帥軍這羣豺狼餓虎的屠刀之下。